帝都郊區三層小别墅二樓的棋牌室裏，顧念之和馬琦琦此時已經并肩盤腿坐到地毯上去了。
何之初和陰世雄看了一會兒電視，但兩人對國家大劇場裏面的酒會一點興趣都沒有，轉而又回到牌桌上研究紅州撲克新的玩法。
顧念之和馬琦琦各拿着手機目不轉睛地在刷微博。
“搞事情？你要搞什麽事情？”馬琦琦轉眸看見顧念之大大的雙眸簡直在發光，她笑着探頭看顧念之的手機。
“……是啊，琦琦，你覺不覺得首相那兩口子又在發通稿買熱搜了？”顧念之手指若有所思地在手機上滑動，拉着首頁上的新聞飛快地看。
“肯定啊！”馬琦琦啧啧有聲，“這水軍吹得真是沒眼看了。有那位真絕色珠玉在前，她也好意思自誇‘美顔盛世’？！”
事實上，在沒有見到盛裝的宋錦甯的時候，馬琦琦覺得蔡頌吟還是很美貌的。
至少在那一票高官的夫人當中，蔡頌吟這樣的才貌絕對是top-5。
但是在電視上看見宋錦甯之後，馬琦琦才發現自己以前真是沒見過世面……
“首相夫人真不知道哪裏來的大臉，瞧這微博造勢，真當我們是愚民容易被洗腦啊？”馬琦琦嗤之以鼻。
這種伎倆，在他們B大校園内網早就被扒皮扒得沒眼看了。
顧念之刷了一會兒微博，又看了一會兒電視，發現宋錦甯的身影奇迹般地“隐身”了，哪裏都看不到她。
取而代之的，是蔡頌吟和譚貴人的美圖照片滿天飛。
顧念之盯着微博上節節攀升的點贊轉數據，看着蔡頌吟和譚貴人那一張張高分辨率的美圖照片，特别細節處無比清晰的一件件精美首飾，讓有攝像機記憶的顧念之心裏一動，很快在網上搜了起來。
網絡時代幾乎沒有秘密，隻要你找到正确的搜索方向。
顧念之記性特别好，以前在網上看過的東西幾乎過目不忘。
所以當她看見蔡頌吟和譚貴人身上的服飾，立刻思考起來。
譚夫人的這件晚裝價值26萬美元，嗯，這個數字看着好熟悉，好像哪裏見過。
在哪裏呢？好像是譚首相公布的競選經費支出報告？
譚夫人的鑽石項鏈……這是真貨？
還有譚小姐的這個鑽石發冠，她好像曾經在一本講歐洲皇室珠寶曆史的畫冊裏看見過……
顧念之立刻按照自己的記憶在網上進行搜索，結果搜索出來的事實讓本來想搞事的顧念之都覺得無語。
所以這家人是欠她的欠她的還是欠她的？這是來還債的吧？
顧念之自認不是個大方的人，霍紹恒她可以放棄，但是導緻她放棄霍紹恒的這家人，她可不會輕易放過。
她在地毯上伸直一雙長腿，靠在後面的沙發上，微笑着說：“所以，我們來搞事情吧！”
這時，微博上蔡頌吟的水軍已經開始發通稿，贊譽她晚裝多名貴，首飾多珍奇。
“Monique-Lhuillier親自操刀的定制晚裝，今秋全球限量發行，僅此一套，市價26萬美元。全部由譚夫人自費置裝，沒花國家一分錢。”
“璀璨的藍寶石淚滴串型吊墜鑽石項鏈，據說曾經被最後一任印度女王擁有，現在出現在首相夫人珠圓玉潤的脖頸上，真是美人珠寶相得益彰。”
“首相女兒譚小姐的鑽石發冠就更有來頭了，聽說是蔡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上一任擁有者，是拿破侖的皇後約瑟芬。”
這些帶有炫耀性質的科普小段子在微博上飛速流傳。
顧念之看了隻是呵呵哒，不慌不忙又去對手機上宋錦甯今天出現的圖片仔細研究。
這些是宋錦甯今天晚上盛裝打扮的全身照片，也是少數幾張流傳出來的漏網之魚，但後來也被全網删除了。
不過在被全網删除之前，顧念之搶先存下來的。
她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點擊，對圖片進行切割、放大，再編輯成能夠搜索的圖片，開始在網上進行大範圍的圖片搜索和對比。
用這種方法，她也找出了宋錦甯今天這身行頭的來曆。
一個個簡介看過去，她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因爲這些分析證明，宋錦甯今天的衣着打扮不多不少，正好比蔡頌吟高一個檔次。
而且是剛好壓她一頭，但又不會高得太離譜，就是那種“我特麽就是要你好看你來撕我啊！”這種看得見的嚣張。
“……已經有人在搞事情了啊……”顧念之自言自語，微微勾起唇角，“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
霍紹恒兩手插在褲兜裏走了進來，聽見顧念之的話，眼裏露出笑意。
他在顧念之背後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身子微微前傾，從顧念之身側探出頭，眸光深幽地看着她纖巧的手指在手機上翻飛，如同蝶翅般輕盈。
何之初見狀，也走了過來，坐在顧念之側後方的另一邊，和霍紹恒一左一右占據了沙發兩端。
顧念之全身心都沉浸在搞事情的激動中。
“琦琦，我在做一個有關宋所長的長微博，當然主要内容是針對首相夫人發的通稿，然後我會找人轉發，你記得按照長微博的内容，去那些刷得很高的首相夫人話題那裏一條條怼。”顧念之低頭在手機上編輯圖文并茂的長微博，同時用胳膊肘推推馬琦琦。
馬琦琦笑得合不攏嘴，“來來來！大家一起搞事情！你快發，我去怼！”
在網上跟人掐架可以說是馬琦琦最愛的休閑娛樂活動，暫時沒有之一。
顧念之的長微博很快做了出來，她用的是一個不常用的小号，經過重重IP僞裝，最後從法國一個圖書館的IP轉回國内。
馬琦琦看了一下，驚訝地說：“……你這是用她的衣着打扮怼回去？會不會有些low啊？”
顧念之歪着頭，笑眯眯地說：“是挺low啊，我們這種人是覺得這樣low，但是你要怼人呢，是要對方生氣，還是要你自己生氣？”
“當然是要對方生氣啊！如果自己先氣着了，怼個屁啊？”馬琦琦不以爲然地擺擺手。
“是啊，所以呢，我們怼人，就是要用對方最在乎的方式怼，才能怼得她心肝脾肺腎一起爆炸。哈哈！總之，哪怕我們覺得low，隻要對方覺得high就怼她沒商量。因爲歸根到底，我們是要怼得對方懷疑她的人生價值覺得生不如死。”顧念之舉起右手，彈了馬琦琦的腦門一下，“來，開工搞事情！”
很快，顧念之的長微博做出來了，并且@了微博上一個時尚大V。
她用了個小程序，将自己@的内容推到最前面。
正在關注微博動态的時尚大V立馬看見了顧念之小号發的這個長微博，剛粗粗看了一遍，他就立即轉發了。
不用說，做得這麽詳盡細緻，圖文并茂，又有話題度的長微博，肯定是轉它沒商量！
馬琦琦也用小号粉了這個大V。
當看見這個時尚大V幾乎是秒轉顧念之小号的長微博，她禁不住朝顧念之豎了大拇指，然後一條條看過去，一邊笑，一邊引用顧念之長微博裏的内容，在吹捧蔡頌吟的水軍話題那裏一條條怼過去。
【我家蒙奇奇】：“來來來，瞧一瞧看一看！高能物理所所長宋女士的定制晚裝，也是Monique-Lhuillier親自操刀，限量發行，僅此一套，市價52萬美元，全部由宋女士自費。”
【我家蒙奇奇】：“可譚首相夫人的晚裝，真的是自費嗎？爲什麽我在你先生譚首相的競選财務報告支出裏，看見了這條26萬美元的置裝費？請問譚夫人的晚裝，是不是用譚首相的競選經費支付？！”
【我家蒙奇奇】：“宋女士的祖母綠淚滴鑽石胸針，是印度還是大英殖民地的時候，由印度土王和王妃朝觐英國女王時贈送給英國女王，後來在一次慈善拍賣會中被神秘買家買走。”
【我家蒙奇奇】：“而譚首相夫人的藍寶石淚滴串型吊墜鑽石項鏈，确實曾經被最後一任印度女王擁有，但是現在這套項鏈，明明珍藏在法國謝家的家族博物館裏。請問譚首相夫人，你從哪裏弄來的一模一樣的鑽石項鏈？是借的？租的？還按圖索骥高仿的超A貨？！”
【我家蒙奇奇】：“再看看宋女士的棕榈葉梨鑽發冠，這個發冠曆史悠久，曾經屬于法蘭西的瑪麗亞·波拿巴公主，上個世紀在索斯比拍賣行被拍出，據說由謝家人買走。而謝老夫人是宋女士的婆母，所以這個線索是清晰可見的。”
【我家蒙奇奇】：“而譚首相之女譚小姐的鑽石發冠，還有一個名字，叫‘情人結’，曾經屬于19世紀大英帝國的瑪麗皇後，并不是前面話題說的拿破侖的約瑟芬皇後。爲什麽說曾經呢？因爲這個鑽石發冠在一次皇室展出中失竊，至今下落不明。——哦！錯了，如今不是出現了嗎？！此處應該@英國駐華夏帝國大使館，你家皇室失蹤多年的珠寶又出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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