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本來隻想說得可憐一點，激起霍紹恒的同情心，就能陪她一起去學校上自習了。
其實她不是沒人陪她上自習，而是陪她的那些人，不是霍紹恒。
她說這麽多，做出這麽委屈的樣子，隻是想霍紹恒陪她上一次自習，了卻她一個心願。
霍紹恒笑吟吟地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行，上自習就上自習。”
顧念之高興壞了，抱着霍紹恒的脖子啵地一聲親了一口，“霍少真好！”
兩人吃了早飯，就坐霍紹恒的車回學校。
他們走了沒多久，顧念之在車上接到顧嫣然的電話。
“念之，你在哪兒呢？我親自下廚做了點你小時候喜歡吃的菜，我下來接你上去吃啊？”
顧念之微微一笑，說：“哎呀真是不巧，我已經回學校了。”
“這麽早？”顧嫣然看了看表，才早上十點。
周日早上十點，一般人應該在床上睡懶覺吧？
難道霍紹恒昨天不是在顧念之公寓裏過夜？
顧嫣然眉尖微蹙，遲疑着問：“念之，霍少昨天就走了嗎？”
顧念之“呃”了一聲，不想跟顧嫣然說這種私密話題。
雖然她已經知道顧嫣然是她姐姐，但是她的記憶依然沒有恢複，對顧嫣然還沒有那種從小培養起來的親情，隻是比普通朋友略親近一些，還不如她跟馬琦琦的關系好。
“姐，你自己吃吧，我馬上就要到學校了，在路上呢。”她做出要挂電話的樣子。
“你自己開車嗎？”沒想到顧嫣然沒有挂電話的意思，居然跟她攀談起來。
顧念之隻好說：“沒有，我……我坐出租。”
她不想說霍紹恒在開車，這樣顧嫣然就知道霍紹恒昨夜在她公寓過夜了。
剛才她沒有說，這時就更不好意思說了打自己的臉。
“出租？”顧嫣然眉頭皺得更緊，“念之，姐姐給你買輛車吧，要淩志還是甲殼蟲？最适合小姑娘開了。你是我們顧家的姑娘，怎麽能老是坐出租呢？”
顧念之有些内疚了。
顧嫣然看上去好像确實對她不錯啊……
不過她不需要她給她買車。
顧念之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柔和多了，“不用了，姐，其實我有車，就是去學校不方便開，沒有合适的停車位，所以都是習慣打車。”
“這樣啊，沒關系，我再給你請個司機。”顧嫣然大概是做領導做慣了，馬上給顧念之做了決定，“我把買車的鏈接發給你，你挑一輛，我再給你派個司機，以後周末有司機接送我也放心一些。”
顧念之心頭微暖，但還是搖頭拒絕，“姐，真的不需要。霍少那邊也有司機可以接送我……”
“念之，我正要跟你談這個事。”顧嫣然的語氣嚴肅起來，“念之，你老實跟姐姐說，你跟霍少什麽關系？”
“呃，就是……就是男女朋友關系啊……”顧念之說得有些心虛。
霍紹恒看了她一眼，伸手揉揉她的頭，沒有說話。
“你們結婚了嗎？”顧嫣然又問，她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藍天白雲，思緒飛到遙遠的巴巴多斯，回想着小時候跟顧念之在一起的日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沉肅。
“……當然沒有。”顧念之換了一隻手接電話，感覺壓力有些大，“不過……”
“沒有不過。”顧嫣然昂了昂頭，“既然你沒有跟他結婚，隻是男女朋友關系，你就不能在經濟上太依賴他。我們顧家的姑娘，不是gold-digger，不需要傍男人。”
“姐！你說什麽呢？！”顧念之聽着汗顔不已，急忙解釋：“我當然不是要傍着霍少！”
“不是就好。”顧嫣然的語氣緩和下來，溫柔地說：“既然不是，那你哪裏來的錢買房子？你現在住的公寓，價錢可不是你一個還在上學的學生能夠負擔的。”
顧嫣然知道顧念之這六七年是孤女身份，霍紹恒是她監護人。
但是現在她有房有車，而且房子還是在好地段的精裝複式小高層，這可不是一般的中産階級能夠負擔的。
她哪裏來的錢？
還不是霍紹恒給她買的……
“你和霍少隻是男女朋友關系，并非夫妻，你怎麽能接受這麽貴重的禮物？”顧嫣然語調有些高了，“把你的銀行賬号給我，我給你轉錢過去，你把買房子的錢還給霍少。我們顧家雖然沒有他們霍家那麽有權有勢，但是買房子的錢還是有的，不至于還沒結婚就住男人的房子。”
顧念之心情複雜至極，一時不知道怎麽回應。
她确實想過以後要還錢給霍紹恒，特别是這房子錢，所以她一心做何之初的助教，甚至打算研二開始在何之初的律師事務所做實習生，爲畢業以後打基礎，這樣能掙更多的錢。
顧嫣然的話，說到她心坎裏去了。
可霍紹恒肯定也是不會要她的錢的……
顧念之在電話裏開始支支吾吾：“姐，這件事以後再說吧。房子的事不急。”
“我知道霍少不會在乎這點錢，但是我們顧家也不在乎，你得做出姿态。姑娘家不能倒貼男人，但也不能太依賴男人。”顧嫣然明顯很贊成男女之間的AA制，她的語氣更加嚴肅：“更重要的是，念之，你現在已經不是孤女了，你有我們顧家，你有我，還有父親爲你撐腰，别再用男人的錢了，我們顧家丢不起這人。”
顧念之聽得越來越臉紅，甚至有些羞愧了。
因爲一直以來，她的确在用霍紹恒的錢。
雖然霍紹恒不在乎，而且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有求必應，甚至超出她所有的要求。
顧嫣然的話擊中了她一直以來的心結：她是不是用的太理所當然了？
握着手機，伶牙俐齒的顧念之頭一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唯唯諾諾地聽顧嫣然在電話數落她。
雖然話不好聽，但她覺得道理是對的。
還沒有結婚，她是不是不應該用霍紹恒這麽多錢啊？
斜眸瞥見自己的愛馬仕小桶包，她覺得膝蓋更疼了……
顧嫣然說了半天，見顧念之不說話了，知道她應該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又說：“把你的銀行賬号發給我，我安排給你轉錢。你那套公寓花了多少錢？”
顧念之老老實實地說：“不知道，是霍少買的，放在我名下。”
顧嫣然半天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好，我知道了，我會每個月定期給你轉零用錢去你銀行賬号，記得再不要用男人的錢了。你要想嫁給他，就得矜持一些。你要把自己當金絲雀，别人也不會把你當人尊敬，更别說要娶你。”
顧念之想起霍紹恒說“結婚申請報告已經打上去了”，心裏又升起一股驕傲。
她的霍少，跟外面那些妖豔賤貨們不一樣哦！
而且他的确是想跟她結婚的，不會不尊重她。
隻是顧念之還是太年輕，對愛情的向往還沒有過渡到柴米油鹽的夫妻關系。
跟霍紹恒正式确立關系還不到半年，她壓根沒有想過要用結婚來證明什麽。
現在這個社會，結了婚又離婚的不知有多少，兩個人好好相愛不好嗎？
結婚？
等她畢業之後再說吧。
在這之前，她要好好享受戀愛的感覺。
她這一輩子，也隻會談這麽一次戀愛，她非常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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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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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