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鬼修聽到這話,驚愕的擡起了頭。
隐藏在鬥篷下的面容清楚的暴露了出來。
那是張典型的西域面孔,深邃的眼窩将他的目光襯的尤爲深情,微紅的唇,不是那麽淩厲,給人一種風流倜傥的感覺。
若是前面所有的一切都還隻是猜測,那現在官筱琬就确定以及肯定,她手上的這副畫就是那個給了她仙族血脈的祖宗,而跪在地上的那個鬼修更是他們官家的祖宗。
“不行……不行了,我頭暈。”官筱琬捂着額角,向一邊傾着身子,仿佛虛弱的随時都會暈過去似的。
官瀚琰被她突然的反應吓了一跳,慌忙去扶住她,“怎麽了?怎麽突然就不舒服了?是天界人對你下手了?”
“不是。”官筱琬感覺他身的戾氣驟增,把整條長街的鬼侍都吓的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連忙否定。
又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鬼修,她傾身,下巴枕在官翰琰的肩窩,輕聲道:“地下跪的是我祖宗。這讓祖宗跪自己沒天打雷劈都算好的了,我頭暈的厲害。”
“你……”官翰琰張了張嘴,最後寵溺而又無奈的彈了下她的後腦勺,“這都是你的心理作用,就算你的父王母後跪在前,你也不會有什麽懲罰。不過是你自己心虛,才覺得頭暈罷了。”
“真的?”官筱琬晃了晃腦袋,依舊覺得暈得厲害。
官翰琰看着她那副不信任的模樣,最後隻能擡了擡手,直接将那個跪在地上的鬼修給拉了起來,“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你與琬琬是什麽關系,具體的回去以後細談。”
“沒必要。”那名鬼修膽子特别大,竟然敢直接拒絕了官瀚琰的提意,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覺得他簡直就是失心瘋了。
現在這三界之中,還沒有敢拒絕他們鬼王大人的。
當然,他們之所以會這樣想,那是因爲他們誰都不知道官筱琬平時在官翰琰的面前有多放肆。
所有被偏愛的都是那麽有恃無恐。
“你覺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官翰琰晃了晃手中的畫軸。
明晃晃的威脅讓那名鬼修的神色變得很是難看,官筱琬見狀想讓官翰琰溫和些,卻發現他的情緒似乎壓在了臨界點上。
雖然不知到底又是什麽踩到了他那根脆弱的神經,但官筱琬還是将話給收了回去,默默的看着那名鬼修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的跟在了他們的後面。
走了一小段路,官筱琬回頭看了眼那虛弱的想随時都要暈過去的鬼修,還是有些于心不忍,“他好歹是我祖先,也沒犯過什麽錯,讓他這樣跟在我們的轎子後面應該不太好吧?”
“爲何不好?褪去一身凡胎,你們的骨血便再無關系,隻是你心裏上還把他當成你的祖先罷了。”官翰琰聲音特别的冷,像二月裏的寒風,吹的她骨頭生疼。
可就算這樣,官翰琰卻依舊沒有收斂身上的冷意,反而像是想到了什麽,眼底的寒光都結成了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