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族中長輩也不在了,我家就我一人說的算,其他的都隻不過是仆人。以後嫁給我,所有的事都能依着你,所以你無須擔憂。”
“這麽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官筱琬擡起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她的語氣很真誠,動作更是溫柔。
官瀚琰身子僵了下,心像被泡進了熱熱的溫暖裏,一時間将冷硬的心泡的軟乎乎的。
連鼻尖都泛起了微微的瑟意。
“有什麽辛苦的,都是在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罷了。”他低沉的聲音悶在嗓子裏,壓抑着那快要暴露的情緒。
可其實這一路走來,他做的雖然都是他想做的事情,但卻并不是一點都不苦。
成爲鬼王時那幾乎将他靈魂都給撕碎的痛,還有這一千年來無休止絕望的尋找,早就将他身上的緊繃的弦繃死。
随便隻要出點什麽事,都随時會面臨崩盤的危險。
但好在現在他已經找到官筱琬了,雖然離得到他真正想要的還有所差距。
他們一個喂一個吃,特别膩歪的用完了早膳,馬車再次緩緩上路。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他們總算是一路清靜,并沒有遇到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
兩個人的感情也培養的挺好,雖然依舊還隻是膩歪的狀态。
但每每相視,兩人總能不自覺的彎起唇角。
從中原到西域的最後一個關卡是厲朝的京都。
其實早在千年前,并沒有哪個皇朝會把國都設在這個條件艱苦的邊陲。
但現在因爲這裏緊連着西域,隻要穿過這個京都就能進入西域,直抵焚蓮城。
所以厲朝的一任垂簾聽政的太後特别果斷,趁着皇帝還小,朝中正亂之時,直接将國都遷到了此處。
她自己被其他的王朝的人笑話了很久,覺得她膽子小,竟然還借着鬼王的勢,想要永保他們厲朝的安全。
但嘲笑歸嘲笑,這個太後半點都不在意。
當她發現快要親政的新皇,竟然因爲别國的朝笑,想要把國都再遷回去時,她竟然毫不猶豫,讓那個被她從小養在身邊的孩子早早的就病逝了。
又扶持了個才三歲大的皇室孩子,來來回回折騰了二十五年,直到那個孩子親政之時,早就已經習慣了在這邊垂之城的京都,無論其他的國家怎麽說,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想法。
而且随着那任太後的病逝,其他的人就算是嘲笑,也頂多隻是嘲笑下逝去的老太後,也不會再說些什麽。
可事實卻證明,那個太後确實是個對自己都心狠的人。
她活着的時候背了一切的罵名。
甚至死後的幾十年都免不了被人嘲笑,可當其他的王朝都維系了兩三百年,便改朝換代了。
但厲朝卻持續了整整八百年。
中間數度被人打到僅剩下與京都連着的兩三個城池,最誇張的一張就隻剩下了一座城池。
他們用人堆着阻擋進攻,漫天的血氣直接招來了鬼王,雖然最後誰也沒讨到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