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筱琬的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那條瘸了的腿上,說不能治吧,其實也不盡然,說是能治吧,但其實基本上也跟不能治沒什麽兩樣。
首先她一個書都沒有讀過的村裏姑娘,要開口說把他這條瘸腿再次敲斷,就比根本沒有人會信。
就算能找到個跟她看法一樣的醫生,但這後續也要有猛藥去治。
官筱琬倒是有藥方,但裏面的藥就很難弄到,都是藥上了年份的藥,而且一份還不行,至少得十天以上的份量才行。
就算是她有錢了,也很難弄到一份,更何況是五、六份。
而且十萬左右的價格,隻怕現在每家每戶連千元都很拿出來的情況下,很容易選擇放棄。
更何況這藥是她在修仙時看到的,拿出來對于現在的人來說,完全就是個實驗品。
邰家願意拿他們兒子的腿讓自己做實驗嗎?
想來是不會的。
找來的醫生在不确定藥真的有效果前,也不可能會給她的藥做擔保。
沒有藥的支持,那重新把斷骨敲碎也不可能治得好,有能力的醫生肯定很清楚。
那這樣就陷入了一個死循環。
藥沒有實驗效果,醫生不會替她的說辭附和,不把邰子倉的腿治好,她的藥就不能像别人展現藥效。
找别的人先做實驗也不是不可以,但說實話,在這種千元戶在村裏都能橫着走的時代,讓她拿出十萬來先給别人做個實驗,官筱琬真的還沒這麽大本事。
不是舍不得在邰子倉的身上花這麽多錢,而是她是真的窮,想豪氣的一擲萬金也得要先有這個底氣才行。
更别提那些藥還要慢慢尋,可遇而不可求。
官筱琬的腦子很亂,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棘手到像是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邰子倉看到她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一時間心裏五味雜陳。
雖然他心裏一直想着的是把兩人的事拖一拖,看看眼前的小姑娘到底适不适合自己,但卻從來沒想過真的要放棄她,頂多是在矛盾裏尋找平衡。
但現在眼見着所有的矛盾都不是矛盾了,她若是不喜歡,甚至嫌棄自己的腿瘸了怎麽辦?
而且他的腿上雖然有疤,但其實月兌下來看,也不有多恐怖,她不至于摸到點傷疤就嫌棄成這個樣子吧?
邰子倉心裏有些懊惱,但更多的是委屈。
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他不知爲什麽,他潛意識裏覺得,眼前這個小女人不應該看不上他的。
但就算是真的被瞧不上了,邰子倉也沒想過就此放棄。
他覺得他還是可以改變一下的。
“我的腿雖然瘸了,可對平時的生活沒有多大的影響。無論是家裏家外的事,我都可以處理好。”邰子倉爲了不顯得過于急躁,聲線刻意放沉放緩了許多。
但這樣聽起來,又顯得過于嚴肅。
官筱琬擡起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知道呀。你這麽厲害,肯定會把所有的事都處理好的,腿傷并不會成爲你的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