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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筱琬慢悠悠地晃蕩到河邊的時候,已經有一個男人在淺灘區捕魚了。
他的手裏握着根長長的叉子,背後還背着個網兜。
裏面有兩條巴掌大的魚,讓那個男人看起來更加凄涼。
明明拿着叉子的氣勢很強,可偏偏就隻能用來簡單的看看而已。
官筱琬在岸邊看了會,也沒有打算去打擾他,不過那男人在又叉上了條魚後,便收起了捕魚的姿勢。
他側目,淡淡地看向了官筱琬。
那冷燃無波的雙眸讓人心生退怯,再配上天生冷漠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像是座完美,卻沒有一絲溫度的雕塑。
走到岸邊,将卷起的褲腿放了下來,便要去穿鞋離開。
官筱琬連忙抱歉地沖他笑了笑,“那個子倉哥,我就是随便來轉轉,你不顧及我的。若是你覺得我站在河邊看你不好,那我就去别處轉轉。”
她口子中的子倉哥是村子東邊邰家的兒子。
前幾年一直在服役,不過後來說是做任務傷到了腿,以後都好不了了,這才退役回家。
但這腿傷歸傷,但一點都不影響人家下地幹活,别說比那些文文弱弱的知青要強的多,甚至比起一直種田的莊稼漢,他也是不輸的。
而且他還退下來後,每個月還有三十塊的工資。
這個時候,哪怕就是在城裏上班的人,一個月也才十二塊的工資,雖然他那三十塊不夠養活邰家四口。
但他爸、媽,還有妹妹都是勤快的人,得到的工分也和村裏其他的人一樣。
可以說,他們家就算是沒有那三十塊,也不會因爲唯一的兒子腿壞了,再好好不了,而沒有辦法活下去。
更何況有了兩個半人的工資,他們家的環境在村裏不要太好。
但這個邰子倉從小就和村裏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别人家的孩子都是泥娃娃的時候,他幹幹淨淨的坐在一邊看着大家玩。
後來再長大點,村裏其他少年都想着是趕緊找媳婦,可他偏偏對這種事一點都不上心,平易别說是姑娘對他的示好了。
他不僅全然無視,甚至連媒婆上他家說親都是各種無果。
似乎連他的父母也做不了他的主。
在村裏拖了兩年,後來就出去了。
但因爲是服役,想要嫁給他的女生就更多了。
最後還是因爲他的腿出了問題,所有人才消停下來。
其實本身隻是瘸了條腿算不上什麽,主要是他這個人天天冷着一張臉,在外面幾年,周身的氣勢就更甚了。
每次媒婆上門想來求親,或者是别人帶着女兒來相看,那就冷着張臉坐在那,就足矣把人吓跑。
到了今年甚至傳出了,他會打人,以後肯定連媳婦都揍,這才讓本村,連着周邊幾個村子都消停下來。
官筱琬看了眼一絲不苟将腳上的膠步葑穿好的男人,有些感慨。
他頂多也就是長個兇點,尤其是退下來後,不僅腿受了上,甚至連臉上都留了道長長的刀疤。。
從眉骨一直到眼下,足矣證明,他當時是遇到了多麽兇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