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是回去參加葬禮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不知道,反正早上和我哥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小辣坊開門了。”
“行吧。”
倆孩子湊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瞧着在學校裏的感情就很好。
兒子能有幾個相處的好的同學,姜瑜自然高興。
如今她的朋友,幾乎都是大學校友,踏入社會後認識的基本都是比她大好多的。
“你家離這裏挺遠的吧?”
“還行,這裏是城南,我家在城北,開車也就半小時的功夫,不算遠。”
蕭航家裏條件也不錯,每天早晚都是司機接送,事實上他們學校裏好些同學都這樣。
宴子曦倒是不在意這些,說起來他更想自己騎着自行車上下學,不過爸媽如今都不放心。
早晚基本就是宴策接送。
買好鞋子,兩個小夥伴道别,相約後天開學見,就各自回家了。
歲月徐緩,如流水一般,悄無聲息的略過。
宴策的公司越做越大,姜瑜也接連參加了好多的國家機密工程,可不管過去多久,夫妻倆的感情依舊恩愛如昔。
随着科技的日新月異,網絡大行其道。
當某一日,一個小姑娘偶然談論起宴策和姜瑜愛情,瞬間被無數網友冠以“神話愛情”。
宴家依舊是第一世家,子孫哥哥出類拔萃,成年後的宴子曦更是接手極光集團,沿襲着父親穩紮穩打的行事風格。
而有關宴策和姜瑜年輕時候的照片,也被一些記者挖出來。
看到那個年代無美顔濾鏡的純天然素顔照,惹來無數人羨慕贊歎。
深夜,躺在床上的宴策睜開眼,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的姜瑜以凄慘告終,結局讓他心尖都跟着疼痛起來。
雖說夢境無比真實,可他卻很慶幸這僅僅是一個夢。
他深愛的女人,此時正靜靜的在他身邊甜睡,沒有因爲顧宵的抛棄而瘋狂,更沒有被衆多的男人厭惡設計。
擡手輕撫上她的眉眼,此時已經被歲月染上痕迹,眼角帶着淡淡的細紋。
可在他眼裏心裏,她依舊是當年那個青澀卻爽朗的小姑娘。
看到他的時候會雙眼放光,似要将人給烙印在心裏。
“幾點了?”
宴策回過神,打開床頭燈,看了眼後,柔聲道“淩晨兩點半。”
“你幹嘛這個時間醒過來,再睡會兒吧。”
“好,你睡吧。”如今公司已經交給了兒子,宴子曦青出于藍,早有能力獨當一面,他并不需要擔心什麽。
剩下的有限的歲月,他隻想陪在姜瑜身邊,和她一起賞風賞月,賞餘下時光。
之後,宴策就帶着姜瑜到處旅遊,利用數年時間,飽覽祖國的大好河山。
他們去過荒無人煙的戈壁灘,遊覽過綠野茫茫的接天草原,去過神秘且巧奪天工的原始叢林,也欣賞過惟餘一片白的雪山奇觀。
若非兒子的婚禮,兩人估計還要繼續在外逍遙,不知歸期。
宴子曦的妻子是一位女強人,自己大學時期就開設了一家雜志社,如今經過數年的艱苦拼搏,已經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對方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是夫妻恩愛,性格平和,宴策夫婦都沒有意見。
主要也是因爲這個兒媳婦很體貼,和宴子曦相處時也懂得包容和理解。
兩人戀愛四年,感情很穩定,結婚也是水到渠成。
豪門的婚禮并非那麽紮眼,兩個年輕人自己就把婚禮給辦的妥帖,雙方沒有因爲彩禮之類的鬧過任何矛盾,女方一分錢都沒要,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婚後幸福。
雖說如此,可姜瑜還是找人花大價錢給未來兒媳婦定制了一套天價首飾,宴子曦也給未來的老婆買了一輛她心儀已久的超跑。
“給你!”婚禮前兩日,宴子曦把媳婦個喊出來,兩人肩并肩坐在湖邊說着話。
段夕瑤看着手裏的黑卡,臉上的笑容甜蜜而柔美,“給我一張黑卡做什麽,我又不缺錢花。”
“知道你不缺,可我給你的能一樣嗎?”宴子曦握着媳婦的手,“我要給你幾套房子和公司的股份你不要,這張黑卡就别推了,收下。”
“那好吧,聽你的。”段夕瑤仔細的放到手袋裏,“公司的股份我不要,免得以後影響你在公司的地位,至于房子我自己也有兩套。再說和你結婚我就沒有離婚的打算,不需要爲了讓我安心就給我這麽多東西。我也相信你對我的感情,宴家的男人專情,這已經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不怕你以後對我不好。”
“我媽說的果然沒錯。”宴子曦感慨道。
“阿姨說什麽了?”
“她在我小的時候就和爸說過,女人最重要的是經濟獨立。”
“在阿姨那個年代,能有這樣的見識,阿姨真的很了不起。”段夕瑤靠在他肩膀上,“如今的很多女孩子都經濟獨立能夠養活自己,很多甚至都沒有結婚的打算。之前我也有過這種想法,畢竟身邊不幸的婚姻見過太多,誰想到這麽幸運就遇到了你呢。”
“咱們是彼此的幸運。”宴子曦與她十指緊扣。
二十多年後,宴策重病陷入彌留之際。
姜瑜此時也已經白發蒼蒼,滿面皺紋,可是因爲宴策一生的疼愛,眼神依舊清澈。
“子曦,爸走後要照顧好你媽,别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宴策臨死都惦記着妻子,他想死在妻子後面,可現實不允許。
宴子曦眼眶紅腫,哽咽着點頭,“爸放心吧,我會的。”
感受到掌心裏的手掌越來越涼,姜瑜聲音淡淡道“你們都出去。”
段夕瑤想說什麽,可是卻被兒女給按下來,然後一家四口轉身離開加護病房。
“我還有很多事沒交代呢。”宴策無奈的看着妻子。
“你不需要交代。”姜瑜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我不準你走的不安心。”
“孩子氣。”
“宴策,我不叫姜瑜,我叫陸顔。姜瑜在十四歲那年就死了。”
“……陸顔!”
“嗯,陸地的陸,顔色的顔。”
“名字很好聽,陸顔,你是我這一生最美的顔色了。”
她頓時哭的泣不成聲,如同一個年幼的孩子。
看着他生命飛速流逝,起身在這個愛了一輩子的男人額頭,緩緩的落下一枚印記。
“我叫陸顔,出生于中國北京,我是無神論者,但是此時此刻,我希望人真的有轉生。”
“宴策,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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