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策握着兒子的小手手,旁邊姜瑜接過來,打開。
裏面有幾十種小手工物件,有可愛的小熊小貓,也有彩筆畫的圖畫,各種各樣的,雖說的确簡陋的很,卻也是孩子們的一番心意。
“謝謝李院長,待回去替我謝謝那些孩子們。”她沒說以後别送了,免得孩子們覺得自己瞧不上。
事實上她真的很感動,直接從裏面拿出一隻縫制的粗糙的小貓貓塞到兒子手裏,“瞧你急的,給你,可别弄壞了喲。”
宴子曦接過來,美的大眼睛都眯起來了,抱着小貓貓笑的和地主家的二傻子似的,口水都流了出來。
宴策也不嫌棄,擡手給他擦去嘴角的口水。
“隻要你們不嫌棄就好。”
“怎麽會,這可是孩子們不帶任何目的做出來的禮物,世上最幹淨的,喜歡還來不及呢。”姜瑜拎起紙袋,單手抱着兒子上樓,準備把這些禮物取出來放在玻璃窗裏。
臨近中午,他們開始準備午飯,李深說什麽都要幫忙。
“遠離的飯菜都是我和妻子準備的,或許别的幫不上忙,可摘菜洗菜我可是很在行的,來這邊本身就有些冒昧,白吃白喝我們心裏也不安。”
人家都這麽說了,宴策還能說什麽。
“那中午咱來大男人準備吧。”
“宴先生居然還會做飯?”這倒是讓李深驚訝了,實在是宴策的身份,跟做飯完全匹配不上。
“家常菜。”宴策笑道“我太太的工作比我都忙,學做菜也不難,多實踐就會了。”
姜瑜把兒子放到嬰兒床裏,進門後幾乎不說話的沈钰,此時卻靠了過來。
宴子曦這時候才發現面前還有一個小哥哥,他趴在嬰兒床上,費力的站起來,兩條小腿還顫悠悠的,伸着手沖沈钰探過去。
姜瑜見狀,笑道“他看來很喜歡你。”
“……”沈钰第一次看到這麽精緻的小娃娃,尤其是對方笑起來的時候,讓他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我可以和他玩嘛?”
“當然可以。”姜瑜笑的很溫柔。
沈钰這才小心翼翼的握住宴子曦的手,果然軟軟的,觸感細膩的令人愛不釋手。
宴子曦小手在沈钰的掌心裏不斷的撓着,咧開小嘴笑的别提多開心了。
這樣可愛的笑容,讓沈钰也不似之前的拘謹,從最開始的謹慎,等開飯的時候,兩個男孩子已經玩到了一起。
在孤兒院的時候,沈钰就一直哄着院裏的弟弟妹妹,對付小孩子很拿手。
“啊……”飯桌上,他們四個人在吃飯,坐在爸爸懷裏的宴子曦捧着奶瓶喝奶,喝了兩口之後,沖着沈钰送過去。
沈钰一下子明白了宴子曦的意思,他這是要把自己的奶給他喝。
雖說在遠離,那些弟弟妹妹都很喜歡他,也願意和他分享一些好吃的,但是宴子曦和他是第一次見面,就能把奶送給他喝,這種感覺很奇妙。
“謝謝你,我吃飯,你很奶。要吃的飽飽的,快快長大哦。”
也不知道小家夥是不是聽懂了,很快重新把奶嘴塞到嘴裏,喝的眉開眼笑。
“沈钰,以後有時間就經常來叔叔阿姨家裏做客吧。”
沈钰愣了一下,然後高興的點點頭,來是肯定來的,倒是不能經常,畢竟空閑之餘他還要幫着院裏照顧弟弟妹妹,也是爲了讓院長爸爸和院長媽媽能輕松些。
人的緣分,或許真的妙不可言。
雖說這兩個孩子不論是年齡還是身份都相差太多太多,可卻能相處的很融洽。
下午三點多,李深帶着沈钰告辭離開。
宴策要找人送他們回去,被李深給拒絕了,回去的路上他們還要去别的地方走走。
“有什麽想法嗎?”回去的路上,李深問沈钰。
沈钰點點頭,“我會努力讀書,以後代替院長爸爸照顧院裏的弟弟妹妹。”
李深深感欣慰,可這不是他詢問沈钰的目的。
擡手摸着他的頭,笑道“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把未來綁到咱們院裏,我從來都沒要求你們以後回報院裏,隻是希望你們以後踏入社會,不要因爲出身孤兒院,而被别人三言兩語就打擊到自信。”
“不會的,我很喜歡院長爸爸和院長媽媽,也很喜歡院裏的弟弟妹妹。”
“傻孩子,人心易變,以後你要培養自己正确的人生觀,誰也不敢保證,院裏的弟弟妹妹以後踏入社會,是否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他們有的可能會變壞,那個時候,你要做的不是維護,而是糾正他們的錯誤,若是無法糾正,那也不需要你來操心,你沒有義務爲他們的人生負責。”
看到沈钰略顯茫然的眼神,李深繼續說道“我和你們院長媽媽,也沒有左右他們人生的能力和權利,如今我們倆做的隻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讓你們吃飽穿暖,有個住的地方,不至于風餐露宿。你們的未來,我們無能爲力,但是目前我們做的也問心無愧,你明白嗎?”
“不太明白。”沈钰沒有不懂裝懂。
李深看着遠處近在咫尺的孤兒院,笑道“我也沒希望你現在能明白,以後你會慢慢的明白我說的意思。”
李深夫婦經營這所孤兒院,并非是爲了博取美名。
事實上京城市裏和近郊有十幾家孤兒院,他們這一家算得上默默無聞的,物資捐助人也大多都是住在附近的人家,國家每年也會播下一筆,這筆錢足夠孩子們吃上飯,可全部送去讀書那就很難了。
夫妻倆閑暇時也會教導他們讀書,可到底不是老師,教導的總有缺漏,況且兩人都不是全能型的人才,沒有學校教導的全面。
再者說兩人還要工作賺錢,以維持孤兒院的日常生活,可以說是全年無休。
即便如此疲累,兩人也生過放棄的念頭,到底是堅持下來了,這一堅持就是近十年。
隻因爲李深是孤兒,父母早亡,叔伯不仁,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爺爺奶奶也是頗有心眼的,眼瞅着他父母不在,留下李深這麽一個拖油瓶,若強行撫養李深,那麽他們老兩口也再無人養老,隻能裝聾作啞,親眼瞧着孫子被兩個兒子趕走。
而李深的妻子則是棄嬰,被一位撿破爛的啞巴女人收養,手來啞巴女人得病死了,李深妻子無處可去,跟着村子裏的人下了南洋。
兩人是在那邊的大學裏認識的,并非什麽好大學,說白了就是一所野雞大學,學費很少,老師教導的也不盡心,學到什麽程度,看你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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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