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最受侮辱的人,就是他了吧?
袁家居然在這種場合下,放了他鴿子,他居然還面不改色,在袁家這般的欺負下,經過袁傅偉的遺像前,卻還鞠了個躬再走?
袁瑾也是愣住,随後陷入沉思。
而那主桌上的蘇錦言,卻是突然看向門口君楚那穩健的背影。
他,似乎不像傳言那般的沒用啊……
到底是藏的好,還是無意中真情流露?
……
一輛加長豪車開往君家别墅,車内氣氛沉悶緊張,随着君天臨一句“廢物,君家的臉又讓你丢盡了”出現,這尴尬的氣氛便不見了,轉變而來的,卻是怒罵!
君楚撇撇嘴,得,還不如繼續尴尬緊張下去呢,起碼自己不用挨罵,還不能還嘴。
哎,誰讓這人是自己老子呢。
方晴默不作聲,而君永正,卻是擡眼看向君楚,想看看君楚會怎麽說。
君楚能怎麽說?他不想說話。
君清倒是插嘴道:“爸,這事也怪不得君楚,是那袁彩的不對!弟他也是受害者,經此一事,他可徹底淪爲整個天都市的笑柄了,弟他也難受,爸你就别罵他了!”
“袁家到底是什麽個意思,我可以不提,但這一切,難道不是錯在他自己?這個混蛋玩意兒,若是能表現的稍微有一點點上進和出色,也不至于落到這個地步!别說他淪爲整個天都市的笑柄,我整個君家,怕也都淪爲天都市的笑柄了!那袁老最好能給我個解釋,否則,袁家和君家,從此怕是要産生一道難以磨滅的隔閡!”君天臨怒道。
“都住嘴!”然而此時,君永正突然開口道。
君天臨這才擡起頭來,看着君永正。而方晴,此時也詫異起來,心想以前君天臨管教怒罵君楚的時候,君永正從未插嘴,反而是始終保持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态度,怎麽今日,他卻喝止住君天臨了?
難不成,他也覺得此時君楚也是受了委屈?
君清此時也看着自己的爺爺。
見大家都安靜下來,君永正便問道:“君楚,你這最後一鞠躬,是什麽意思?”
君楚笑笑。“沒什麽意思,袁叔叔對我好,嗯,比我自己的父親對我還好,他如今去世,我該給他鞠躬!”
君天臨瞬間又來氣了,被自己兒子說自己對他不好,還不如一個外人對他好,是個父親都會來氣吧。
但君天臨還沒有來得及将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君永正便又問道:“就這些?沒有想些别的?”
君楚呵呵一笑,“鞠個躬而已,還能想什麽别的?爺爺你可以直說,反正這兒也沒外人,你難不成覺得我這麽做,另含深意?”
“不錯!你那一鞠躬,将我們君家推到了一個受害者的地位,也稍稍扭轉了你自己在天都市的形象。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我君家受了這麽大的侮辱,而你君楚,也是最被人笑話的那個,可你卻重情重義,一副坦然的模樣,走之前還不忘給袁傅偉鞠一躬,在場的那些人精,此時怕都是覺得,此事是那袁家的不對了!”君永正道。
随後,君永正才又道:“難不成你,當初就沒有這麽想?你若說你是,我就信你!我信你城府和心機深到這種層次,我也信你一直都是在僞裝,隻是無欲無求,從不愛現。”
“爸,這廢物哪有這種心機,怕當初就是覺得袁傅偉對他好,就鞠一躬表示表示罷了!”君天臨道。
君清此時也看向君楚,也不明白君楚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若真如同爺爺說的那樣,那君楚這一步棋走的,可就是太妙了。
君楚頓時呵呵一笑。“爺爺,你想多了!我這麽個廢物,哪有這麽聰明啊!”
“不是麽?真的隻是因爲一份情?”君永正歎氣道。“算了算了,不說此事了。看那袁家會給出怎麽樣一個說法吧,君家今天的丢掉的顔面,是看那袁家幫我們找出來,還是讓我們君家自己去找回來!若是後者,那麽袁家,不再是我們的朋友!”
“爸,你這話說的有點重了!袁彩年紀小,玩性重,再加上她本就看不上君楚,我們都是明眼人,還沒瞎的看不出來。她做出訂婚宴上逃走這麽一事,雖然讓我們君家丢臉了,但是,也沒嚴重到讓君家和袁家撕破臉的地步!”君天臨道。
“這個廢物,反正給我丢臉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君家和袁家生意上多有來往,爲了他,斷掉與袁家的來往,不值得!反正這廢物也沒什麽本事,君家養着他,他受點委屈受點侮辱,也是他該!”君天臨看向君楚,随後冷哼道。
靜了。
車内安靜的可怕。
君永正皺起眉頭,方晴也是低下頭去,不敢插嘴,君清卻是憐憫的看着君楚,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已經讓父親失望到了這種地步,讓父親連這種話都放了出來。
君天臨,已經沒有拿君楚當做兒子了,君天臨已經放棄了君楚……
今日之事,明明君楚沒做錯什麽,而且君楚的尊嚴,也是被踩踏的最爲破碎,可他,不僅面臨的是所有人的譏笑,且還要面對父親的責怪。
……
“停車!”君楚突然說道。
“怎麽,你要做什麽?說你兩句你還受不了了?”君天臨一愣,随後道。
司機看了看君天臨,又看了看君楚,這才回過頭去,繼續開車!君天臨沒有發話,他不敢停車啊!
“停車!”君楚再次說道。
“小劉,停車!我倒是要看看,他想做什麽!”君天臨怒喝道。
車子停在了路邊,君楚這才拉開車門,走了出去。
“你去哪兒!”方晴頓時喊道。
君天臨頓時又大喝道:“讓他走!不出一個月,身上那點錢用光,鐵定會再次灰溜溜的跑回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被我罵走,以前有老袁接濟他,現在老袁去世了,他身上的那點錢,夠他揮霍多久?”
方晴愣了,君清剛想說什麽,君永正倒是突然拉住君清的手,搖了搖頭。“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啊……讓他走吧,讓他證明一下自己吧,也讓我看看,他君楚,到底是龍是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