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迷茫的葉安凝翻着的手中的書籍“古典文學,古典音樂,曲禮記,博聞通識……”
所以要做什麽?
“把這些記下來,這隻是一部分。”顧楠彥薄唇微張,清冷的聲音傳來。
葉安凝“???”
“我爲什麽要背這個?”葉安凝把書扔給顧楠彥“是我瘋了還是顧先生瘋了?我高考都完了爲什麽還要受這個虐?再說了,這個東西有什麽用?高考都不考。”
顧楠彥挑眉,抿了抿薄唇道“文學熏陶。”
完全不吃這套的葉安凝沒好氣道“這叫裝x!”
讓她這個底層人員,窮的連飯都吃不飽的人,居然來學這些?與其如此,倒不如讓她去學什麽營銷之類的,不是對她更有用嗎?
顧楠彥舉着書冷着臉“……所以你背不背?”
“不背!我瘋了才去背這個東西。”葉安凝将書丢在一旁的桌子上,闆着臉一副誓死不從的模樣。
顧楠彥挑眉點頭“好,不背是吧?”
心裏委屈的葉安凝索性在沙發上坐下,看他都不看一眼,這狗屁大佬,摳門就是摳門,把理由說的那麽理直氣壯!
顧楠彥彈了彈衣服,姿勢優雅的坐在沙發上,冰冷的聲音響起“不背就餓着吧,也不用回去了,我會告訴楊老爺子,你爲了和我膩歪在一起‘暫時’不想回去。”
說完,顧楠彥慢條斯理的燙了燙桌子上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擡頭對着葉安凝微微一笑道“反正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下去,就是不知道葉小姐的職業是否能等得起。”
葉安凝“……”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對着顧楠彥掐媚的一笑“顧先生,話不是這麽說的,主要我看的對我職業以及未來人生都沒有幫助,你說我背了又有什麽用呢?”
顧楠彥吹了吹茶水“爲了讓你脫胎換骨。”
“……”
神她喵的脫胎換骨。
葉安凝這一股火終于憋不住,蹭的一下子就上來了“好,你讓我脫胎換骨!你不應該付點代價嗎?”
“什麽代價?”顧楠彥好笑的看她。
葉安凝得意的揚了揚脖子,雙手抱胸的坐在沙發上“都行,我不挑,你讓我脫胎換骨,你就要給我買買買!”
哪有不付出就能收獲的東西?
顧楠彥慢條斯理的把茶杯放下,冷笑道“到了一定程度的人來說,外在的東西都是浮雲,隻有讓你在精神上升華,這樣的感情才更讓人信賴!”
去你的吧!
傻x才這麽想的!
葉安凝翻了一個白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挪了挪屁股,離顧楠彥距離遠了不少,她才放心下來。
智障這種東西,稍微不注意就會傳染的。
顧楠彥冰冷不近人情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女人就應該知書達禮,溫文爾雅,懂得明理,這樣的女人才讨人喜歡。”
葉安凝一邊翻手裏的《曲禮記》,一邊小聲反駁“您那個叫大家閨秀好嘛?書香門第家的大小姐需要爲了活下去努力掙錢咩?”
她雖然世俗,但從來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每一分錢都是自己努力掙來的。
身爲外人的他,還是顧氏大佬的他,有什麽資格和她說要提升氣質,要知書達理?
越想越生氣的葉安凝不滿道“再說,現在還哪有這麽多規矩了啊!誰家這麽多規矩啊?那得多倒黴啊。”
顧楠彥挑了挑眉,把手邊的書合上“怎麽沒有?”
“哦?”葉安凝擡頭看顧楠彥“顧先生别告訴我,顧家這種大家族還繼承着古代的習俗,需要晨昏定省這麽多規矩吧?”
“不是。”顧楠彥臉黑了下來,劍眉微蹙,“閉嘴,低頭,背書。”
葉安凝挑釁的沖着顧楠彥擡了擡下巴,不滿的還想開口,結果低着頭的他再次說道“再多說一句中午不許吃飯。”
想要拒絕的葉安凝最後臣服在他的威逼利誘下,不,準确的說這資本家根本沒出什麽利益,誘惑的還是她自己的東西!當真是讓人覺得過分。
可他在怎麽過分,她現在要做的還是努力将這些給記下來。
而低着頭看書的顧楠彥,則對着書走神了,這世上還真有這麽多規矩的家庭,楊老家就是。
楊老名楊名芥,年近八旬的老人,一生威名赫赫,立過無數軍功。
雖然他們顧家現在外面傳聞商業帝國,不過和世代從軍的楊家根本沒法相提并論。
而且楊家受政府保護,當年楊老在位楊家家主時,楊家人行事極爲低調,再加上楊老一直在外行軍作戰,外面所知道老爺子的信息微乎其微。
就算是現在網絡發達,網上調查也隻是官方的套路話,況且政府極力保護退役軍人,早就将老爺子的信息隐藏起來,之前他爲了那塊地,用盡了所有辦法,到後來幾乎是用的笨方法,也沒有找到老爺子。
可是在外面這樣厲害的楊老,晚年卻很凄涼,常年在外的結果,就是跟家人分心,家人關系不睦,就連孫輩也對他甚少關心。
顧楠彥也是在楊家換了家主之後,才從外界聽到楊家的一些事情,楊家小孫子爲了錢被教育的滿心惡毒,爲了老爺子的遺産,險些釀成大禍,要不是醫生及時發現,老人家也回天乏術。
但老人家畢竟做了一輩子的首領,年輕時候令敵人聞風喪膽,雖然上了年紀,卻也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醫生的幫助下擺脫了家裏小輩的控制,離開了楊家後,再無一人知曉。
楊老一生傳奇,到了晚年卻不盡人意。
也是令人唏噓。
顧楠彥擡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女人,葉安凝因爲心不甘情不願,看着手裏的書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恨不得當場表演徒手吃書。
這麽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一颦一笑,恨不得把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每天都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每個人都在他面前戴上一個想爲他展示的面具。
倒是這個蠢女人恨不得把自己的不滿意抖落到他臉上。
顧楠彥珉了珉嘴唇,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
“幹嘛?”葉安凝蹙着眉頭心情不虞的瞪了一眼顧楠彥,找茬道“顧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很吵诶?”
顧楠彥挑了挑眉“打擾到你了?”
翻了個白眼的葉安凝揚了揚下巴“廢話,顧先生叫我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現在又不給我一個安靜的環境,我怎麽可能背的下去?”
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顧楠彥心情很好的收回點着桌子的手“我是不是應該提醒你,心靜萬物靜?”
無語的葉安凝知道讨不到好處,便不打算和他廢話,可能再說兩句,這個人還能扯出來什麽‘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這樣的屁話。
顧楠彥見貓收了爪子,一副不打算計較的模樣,拿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楊老就是看上葉安凝的率真吧?
對于強硬了一輩子的楊老,在戰場上的硬氣,以及退役之後,家裏人的兩幅面孔,心口不一,爲了錢财緻血親于不顧,心狠手辣,葉安凝和辰辰的真心真意,才是楊老最想要的親人吧。
陸封之前告訴他,楊老手下的财産在他進醫院之後,就被家裏的小輩分的差不多了,絲毫不顧忌年邁生病的楊老。
現在楊老手裏唯一剩下的,大概就是那塊上邊分發給老爺子的地。
顧楠彥眯了眯眼睛,而他,想要的就是那塊地。
那塊地位于郊區,目前還沒開發,一旦開發很有可能成爲第二個市中心,上面将會對這塊地進行大規模的推廣,正因爲如此,不少開發商都想得到這塊地,可因爲是上頭安撫退役軍人分的地,沒有楊名芥的親筆簽名,誰也動不了。
而楊名芥這一輩子最在意的,一個是他家年輕早逝的老妻,剩下的就是多年的老戰友。
這塊地也正是楊名芥拿來紀念戰友情誼,才讓他慌在那裏。
顧楠彥想老爺子喜歡辰辰,種種迹象表明,爲了辰辰治病,很可能會把這塊地轉給葉安凝母子,就算不轉給他們,而他是葉安凝的男朋友,對她這麽好,爲了葉安凝的未來,老爺子也會松口。
老爺子一生不凡,名牌首飾那些當然不可能打動他,對老爺子來說,能真心實意對她們好,且能讓葉安凝和辰辰成爲更優秀的人,才是值得放心的。
他這一輩子見過太多的人,遇到太多事,随随便便的一個人到他面前,幾句話老爺子就能分清這個人心眼好壞。
所以一顆真心,才是最有必要的。
顧楠彥一下午在心裏理順了整個事情,時不時會側頭去看看拿着厚厚書籍在啃的葉安凝,看着她時而氣鼓鼓,時而一臉認真的表情,倒讓他不覺得這一天有多累。
最重要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後面在老爺子面前博好感。
葉安凝苦逼的背着手裏的書,完全不知道顧楠彥心裏打的小九九,她那一頭飄逸的長發都要在背書的時候扯秃了。
煩躁的葉安凝揉了一把秀發,偷看了眼沉默了一下午的顧楠彥,深吸了口氣,認命的揉着頭,繼續琢磨這書裏的内容。
顧楠彥擡眸看了一眼,皺着眉嫌棄道“在揉鳥都嫌棄。”
“我樂意,我頭發!”葉安凝氣鼓鼓的吼道。
氣不順的她看顧楠彥就更不順了,整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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