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椅上,扭頭透過舷窗看到外面的大地越來越近,那些細小如螞蟻的建築重新恢複了正常,程林仿佛聽到了飛機引擎運轉中發出的疲倦低吟。
機場上視野寬闊,陽光明媚,很快的,當客機徹底停穩,他開始随着人流走入了出機口,在一片人潮中,他擡頭看了眼巨大顯示屏上的地點名字。
不是新加坡,而是帝都。
是的,在和黃茵交談後,他就轉身踏上了飛往帝都的飛機,并将于這裏與其他一部分人集合,然後前往目的地。
集英社的其餘成員并未同行,這次的分配,其他人将會前往蘭市的那座投影,而程林這個社長則代表九司遠赴國外。
“第一次社團行動我這個社長就缺席……是不是不太好……”
沿着走廊向建築外走去,程林忍不住想。
按照黃茵的說法,這一次新加坡探索比較複雜,參與者的數量會格外少一些,相應的,質量就要更高些,總部要求,原則上,每個司局都必須至少選派一位五品境參加,個别情況不允許的除外。
并且,這一次一司也會派一個小隊通往,與各地方特理司高手們一道,進入投影。
九司這邊,目前五品以上的也才三人,相比于兩位忙碌的司首,程林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選。
至于這次投影到底爲什麽會有這樣的安排,黃茵沒有回答,隻是要他去帝都集合,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告知。
……
思索着這些,程林來到了機場外,然後有些茫然地望着首都繁華,準備拿手機翻找下集合地點信息,這時候,忽然,廣場人群中徑直走過來一個青年,對方戴着墨鏡,看了他一眼,問:“九司的人?”
程林并不意外,來的時候自己報備過乘坐的航班,于是點頭:“是。”
“跟我來。”
青年轉身便走,程林也便跟着往前走,并暗中開啓“朦胧之眼”打量,憑借光芒亮度,判斷出對方應該隻是低階修士,大概率并非一司正式成員。
對方引着程林并未離開,而是徑直繞到了機場的某座大樓,進入,七拐八拐,上樓來到了一個房間,拉開門,對程林道:“人還沒有到齊,你可以先在這裏休息。”
“謝謝。”
程林點頭,邁步進門,剛進去,他便被一片光輝晃暈了眼,趕忙關閉了感知能力,這才适應,此刻,這小小的房間中竟約莫有三十來個修行者,并且幾乎都是五品境!
看到“新人”進來,大家紛紛看過來,有的挑眉,顯然知曉程林這個人,有的略感迷惑。
程林也同樣在打量他們,發現絕大多數都是陌生面孔,年齡也各不相同,都穿着便裝,隻有房間左側後面有那麽七八個人是統一着裝,穿着一司的制服。
“程林!”
打量的時候,有人沖他打了個招呼,他看過去,發現竟是宋珺。
她竟然也在這?難道這次的隊伍裏也包括她?
目光一掃,他又在宋珺旁邊看到了兩個熟面孔,其中一個正沖他笑的貨正是何述……當初在大西北沙漠裏一别,這也算重逢,何述身旁是一個捧着一隻藍色文件夾的女人,正是上次“審問”他的,何述的隊長,記得叫梁靖。
唔……熟人還蠻多。
“坐這裏,有位置,剛到?”何述笑呵呵指了指身旁。
程林走過去坐下,旁邊的幾個一司的人好奇打量着他,報以友好的笑容。
“恩,剛下飛機,沒想到人這麽多……”程林坐下,說。
他指的不是人多,而是五品多。
不過簡單算算,也不意外,理論上每個司局出一位,那就是二十多,加行一司也派出來了一個小隊,可不就是三十多人?
三十多位五品,放在哪裏都是一股絕對不容小觑的力量。
毫不客氣地說,隻憑這些人,足以将全球絕大多數小國的修行界橫掃一遍。
這讓程林對于發生了什麽事,更加好奇了。
好在旁邊就有認識的人,無論何述還是宋珺,都是很好的解答者。
程林問了幾句,很快就了解到了事情始末。
與他之前在社團内部分析的差不多,這次新加坡面對自家領土裏冒出來的這片投影,根本沒有獨自享用的想法,而是相當果斷地聯系了夏國,準備将投影給賣掉。
夏國自然願意,本來都開始商定細節,卻突然有了變故。
“歐洲修行者聯盟”的人突然橫插一腳,讓這件事變得複雜了起來。
意思是也想要分一杯羹。
并給與了新加坡很大的壓力,并且背後似乎隐隐的,還有聯邦的影子在。
本着“夾縫中生存”的平衡原則,最後新加坡幹脆把投影同時賣給了夏國和歐洲,于是整個形勢驟然變化,成爲了兩個大型的修行者集團共同探索的态勢。
恩,與上次的夏、蘇聯合探索有些許相似,但又有本質上的不同。
這次可不是分别派出學員來進行的“友誼賽”,而是精英修行者上陣的赤裸裸的競争。
夏國也隻能改變策略,這才下達了這樣的一道命令。
“歐洲竟然插手了?”聽完事情始末,程林不加掩飾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不考慮其他國力因素,單看全球修行界,以聯邦與夏國爲首,蘇國次之,歐洲以聯盟的形式同樣位于第二梯隊,不過考慮到聯盟的松散,如果硬打起來,應該是排在第四位的。
換句話說,歐洲修行者聯盟本來就比夏國弱,更何況,如今施聖存還穩居八品境界。
憑借施聖存,夏國隐隐的已經壓下聯邦,有問鼎第一的傾向了,在這個時候,歐洲竟然感跳出來,這未免就太奇怪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定覺得奇怪,在我們這邊有八品坐鎮的情況下,他們爲什麽敢跳出來,”坐在他旁邊的宋珺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在程林疑惑的目光中輕輕歎了口氣,說,“事情也很簡單,這涉及到一個秘密。當然,現在,告訴你也沒有任何問題了。”
“秘密?是什麽?”程林疑惑。
宋珺還沒說話,就聽旁邊的何述沉着臉說:“施司首受傷了,很重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