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謝青珂也是爲之一怔。
其餘的學員們更是面面相觑。
他們壓根沒想到會有這種事,從打下車,就跟着那工作人員走過來。
誰能想到來到的竟然不是自己一方的營地,而是十司的地盤?
“這……您确定?我們是工作人員帶過來的,應該不會錯吧。”
謝青珂猶豫了下,說道。
那十司的中年人闆着臉,指了指那些帳篷說:
“不會錯?看到這些帳篷沒有?這些帳篷都是我們十司安排的,你們九司的營地根本就沒有帳篷!”
這話一出,三班的學生們紛紛四下起來。
你還真别說,距離這裏最近的那個營地,也是有帳篷裏,裏面坐着的就都是陌生的十院學員。
當然這也說明不了什麽。
但考慮到沙城投影的時候,自家就隻配備了光熱爐。
這配給帳篷的操作的确有些不像是九司的風格自家哪有這麽大方、體貼啊。
三班學員們頓時心裏信了幾分。
但是要說這就走,卻是不能的。
“我們并不了解這裏的情況,要不這樣,等下我們班主任或者學院老師過來,再和您說怎麽樣?”謝青珂說道。
“不要廢話!我們馬上就有學員過來,你們占在這,耽誤我們的安排,明白沒有?馬上都給我離開!”
中年人不依不饒道。
謝青珂這下也皺起了眉頭。
幾個男生更是紛紛面露蘊怒之色。
即便是自家走錯了,好好說話不行麽?
這麽咄咄逼人幹嘛?
正在僵持着。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發生了什麽?有事和我說,我是班主任。”
汪達明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過來,看到這裏的情景,頓時爲之皺眉。
等看清了那中年人的模樣,汪達明愣了下,道:“原來是周副司長,發生什麽了?”
副司長?
程林等人聽到這稱呼都很是意外。
就他?
這個中年人竟然是副司長級别的幹部?
“不像啊……”
有人低聲嘀咕。
程林等三班學員目前見過的副司長級别幹部也就兩三位,其中印象深刻的,一個是楊從憲,另外一個是學院的常務孔副院長。
楊從憲就不說了,佩單刀,三品巅峰修爲,雖然長得瘦了點,但是整個人鋒芒極盛,遠遠看去,派頭十足。
至于孔副院長雖然連修行者都不是,但人家主管行政和學院管理,氣度儒雅,風度不凡,令人心折。
有了這兩個榜樣,在九院學員們心中,副司長應該是“那樣的”。
結果再看看他們面前……是個“這樣的”。
對比有點強烈。
“你是班主任?行了,趕緊帶你的學生離開,這裏是我們的營地,帳篷都搭好了,不要耽誤我們正常工作。”
那位周副司看了汪達明一眼,說道。
旁邊的謝青珂連忙也将事情經過說了下。
汪達明聞言微微皺眉,謹慎道:“是這樣麽?不過據我所知,這塊營地應該的确是我們的,
營地的分配在中午之前就已經劃分好了,
我剛才還确認過,
這塊地應該并非是貴司的,是不是您……
了解到的信息有誤?
還請能核查下。”
“不需要核查了,”周副司冷淡道,“最開始這塊地的确是劃歸你們,作爲營地,但是在兩個小時前,我們十司又和本地官員進行了溝通,進行了調換和調配,新的分配方案,這裏歸我們,你了解到的信息作廢了。”
汪達明吃了一驚,相當意外,道:“竟然是這樣麽……那請問,調換之後,我們班級的營地應該在哪裏?”
周副司斂目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可以找人問問。”
頓了頓,他忽然一指旁邊經過的一個官府工作人員,叫他過來道:“你!過來下,知不知道九院三班的新營地在哪?”
那被叫過來的小公務員一臉的汗水,點點頭,查了查資料,彙報道:“九院三班是麽,原本的營地被調換給了十院,至于新的營地……恩,還沒弄好。”
沒弄好?
“什麽意思?”汪達明看向他。
那小公務員擦了擦汗,無奈地指了下遠處的一塊農田。
在那裏,一輛大型農機正在努力工作,随着轟鳴聲,不斷有莊稼被其推倒,壓扁在地上。
此刻,這片莊稼還隻是清理出一小塊。
“就是那裏了,正在清理,大概的話,一個小時吧,能勉強弄快空地出來。”
聽到這話,包括汪達明在内的三班學員們都是齊齊臉色一沉。
一個小時……
到時候天都徹底黑了。
看到他們的臉色,那小公務員頓時察覺不好,就準備開溜。
而三班的人們也都隐約察覺出不對勁了。
按說早就劃定好的營地,沒道理突然更改。
更何況,就算改了,也應該隻是安排好新的了。
哪裏有現在這樣的?
程林在一旁看着,心中升起一個念頭:有問題!
聯想到之前那個十院暗黑小蘿莉對他們莫名其妙的敵意,程林忍不住看向那位周副司。
“這難道是十司的下馬威?”
他心裏這樣想。
汪達明何嘗也看不出來?
這時候,那位周副司又開口了:“好了,情況你們都清楚了吧,趕緊帶着你們的學生離開,還有那幾個,把帳篷弄亂的,都要給我們整理好。”
汪達明皺眉,想要再說點什麽。
然而他嘴唇隻是剛動了動,就被周副司打斷:
“事情很清楚了,我希望你們不要耽誤我們的工作,
這裏,是我們十司的地盤,
我很忙,沒時間和你浪費在這,聽到沒有?
帶着你的學生,立刻給我離開!
不然的話……”
他的語氣稍稍拖長了一些。
一股無形壓力從那位周副司身上蔓延開來,籠罩了這片區域。
汪達明的心向下一墜。
三班的學生們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感到了危機和對方的步步緊逼。
空氣仿佛都變得粘稠和壓抑。
那是高品修士對低品級的壓力。
就在這時候。
陡然間,一個清亮的聲音刺破黃昏,宛如一柄尖錐,刺破了這壓抑。
“不然怎樣?!”
這聲音明明不帶任何靈氣波動,卻似乎擁有某種神奇的力量,瞬間将周副司營造的壓力場打破!
學員們隻覺得心頭濃雲驟散。
紛紛訝然扭頭看去。
汪達明更是面色一動,隐露驚喜:“黃副司!您來了!”
黃副司?
聽這語氣,似乎是自己一方的?
還是一位副司長?
是九司其他的副司長麽?
程林心中訝異,擡目看去,就隻見一個高挑的靓麗身影破風而來!
那赫然是一位都市ol打扮的年輕女性,穿着一套設計張揚的紅色套裙,鵝蛋臉,長發披肩,皮膚雪白,臉上戴着一隻墨鏡,幾乎遮住了小半張臉孔,踩着一雙高跟鞋啪啪啪走來。
這地上原本還是剛剛平整好的農田,很是松軟,根本不适合高跟鞋行走。
然而她一路大步走來,竟如履平地,仿佛不是在鄉間農田,而是在光鮮亮麗的紅毯上。
氣質幹練灑脫,卻也帶着濃烈的女性美感。
如同一朵火焰玫瑰,于夕陽下盛開。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小翻領,更像是某個明星。
不理會衆人的注視,這位黃副司瞬息間撞入,徑直來到沖突前沿,用一種蔑視的目光掃了下那位周副司。
随後看了眼汪達明,問:“出什麽事了?是不是十司的人找茬?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誰敢找茬直接怼回去!”
說罷,沒等汪達明回應,她又看向黃副司,冷聲說:“我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麽,也不管誰對誰錯,總之,你立馬給我滾!”
周圍一靜。
三班學員們都驚了。
心說這是哪位啊,這麽生猛的麽,不管誰對誰錯,也不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上來就讓人家滾……
這行事風格未免……
“太霸氣了!”
一個學員雙眼冒出崇拜的小星星道。
其餘的學員們也皆是士氣猛增。
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即便他們壓根不知道這位是誰。
沉默片刻。
周副司盯着對面的女人看了好幾眼,才冷冷開口:“我當是誰,原來是黃茵,黃副司長,
久聞黃副司大名,今日倒是有緣一見,名不虛傳啊,
不過你我行政級别相同,貴司這樣說話行事,未免太霸道蠻橫了吧,
這件事,貴司可不占理。”
不占理?
我管你占不占理。
黃茵心中想着,就要發作。
但旁邊的汪達明畢竟要老成一些,也對自家這位副司長的性格有所了解。
聞言立馬說道:“黃副司,事情是這樣的……”
說着,他立即把經過簡單複述了一遍。
聽完,黃茵大墨鏡後的小眉毛飛起,面露不渝。
忽然一指正往外溜的那個可憐的公務員,道:“你!給我過來!事情是這樣麽?”
那剛溜了一半的可憐家夥隻能苦着臉回來。
他手上還拿着個本子,聞言翻出記錄,說:“的确如此,兩個小時前,十司的領導臨時找的負責人調換的位置。”
黃茵看了他一眼,問:“調換位置的消息告知我們九司了麽?”
那公務員面色一滞,想了想,說:“本來是要通知的,但是好像沒找到貴司的負責人,所以……”
“所以這塊營地在我們根本不知道消息的情況下被你們給調換了?!”
“……這,不是不通知,而是沒找到負責人……”
“放屁!我們九司的負責人一直在場,一整天都沒離開崗位過!”
黃茵當即大怒。
事情已經很簡單。
這壓根就是十司搞的鬼。
這是在給他們弄下馬威呢。
這豈能忍?
黃茵橫眉立目,小眉毛都快把大墨鏡給挑飛了。
她看向周副司,冷笑道:“十司果然還是這麽下作,
有本事沖老娘來,
欺負我們家學生你們也不嫌丢人?
我告訴你,消息我們既然沒收到,
那更改就作廢!
這塊營地仍然是我們的,
你立即給我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