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比喻也不對,畢竟綠蘿和那書生之間是有感情前提的,嗯,至少那書生表現出來的是深情款款。
要麽你就不要裝的那麽情深意重,綠蘿本來就對人事知之甚少,也就不會一往而深,把一切都當了真。
所以,還是那個書生太涼薄,而且是超級超級渣的那種。
素辛有些心塞,同爲女子,雖然有些覺得綠蘿太單純太天真,不好。
但是更多的是一種憐惜。
在複雜的世人看來,這樣的單純和天真簡直就是“蠢”“傻”的代名詞,但在看過無數人間悲歡離合的素辛而言,這樣的純粹着實難得。
她在心中把那個叫“沂生”的腹诽了一頓,不過從理智出發,無論如何,這也隻是綠蘿的一家之言,一切還需要等調查清楚後才能下結論。
素辛把綠蘿講訴的記錄完,停下筆,擡頭看向綠蘿,道:“剛才你說那書生自稱沂生?”
“他是這麽說的,他隻說家境貧寒,父母遭歹人陷害,考試失利,已經花光了所有積蓄,完全沒希望了。”所以把最後兩個銅子換了一壺濁酒,把所有不滿對着山水發洩一通,便打算自殺,卻不料…
素辛:“你說他後來帶了很多人,裏面有一個穿着土黃色道袍的人?”
綠蘿:“嗯,好像叫……金羅大師。”
素辛:“你說那人帶你去看牌位的時候,後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你現在還能想起來大概是一種…什麽樣的攻擊?嗯,我的意思是,對方是直接手掌偷襲,還是用劍,匕首,或者其它東西?”
綠蘿低下頭,認真想了一會,不确定地道:“……我,我也記不太清了,感覺好像是一個圓錐一樣的物體,一刺入我的背心便感覺我所有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樣。”
素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将這些也記錄下來。
想來也是,綠蘿雖然隻是普通成型的精怪,但也是有些法力的,就算是沒有螺珠,普通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控制住她。
說明那圓錐物體定然是一件法器,并且對方還知道綠蘿的命門……
嗯,命門什麽的,尋常修煉者是肯定不會随便透露給别人的。至于綠蘿麽……肯定也是她自己跟那書生透露的吧,畢竟她連自己的本命螺珠都給對方了。
然後書生又将她的要害告訴那道人……
綠蘿:“……而後這些年我便一直在那個又黑又冷的空間裏,不知道方位時日,直到上面露出一個縫隙,我才掙脫出來。發現是因爲那裏發生了洪災,将寺廟淹沒,裏面的陣法松動,我才能出來的。可是時間卻已經過去三十年了…而那裏的天地靈氣稀薄的幾乎沒有,原本的水族山精因爲沒有靈氣滋養,本身的靈力耗盡,也逐漸泯然于衆。我因爲沒有螺珠,也無法離開那片湖泊,身上靈力逐漸消散,恐怕再過幾年就,就……”
“然後就遇到了衛生,他想要求得功名,我想要找回自己的螺珠,所以……”
素辛問道:“那螺珠畢竟是從你本體所化,你能感應到嗎?”
不說還好,一提,剛剛制住哭的綠蘿又嘤嘤哭了起來。
落在衛源熙的耳朵裏,就像旁邊一直有陰風“嗚咽”一樣。
“感應不到了,我在那個空間裏,與螺珠之間的聯系就慢慢斷了…再也感應不到了。”
要是感應的到的話,恐怕早就讓衛源熙尋去了,也不至于到現在這一步。
素辛把所有信息整理了一遍,這個案子的确有些棘手,不過也不是沒有突破口的。
看來自己又要出一趟遠門了。
對戰戰兢兢的衛源熙說道:“我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去調查,這段時間你可以做自己的事情,不過最好呆在城中,秭歸城也好飛雲城也行,總之我得到消息了能夠盡快找到你。”
衛源熙連連應諾,“好好,那…那我回飛雲城等你的好消息。”
素辛點點頭,“嗯,你可以把你住處的消息放寶來客棧,有變動的話記得去那裏更新,我去就能知道了。”
“好好……那,那……綠蘿呢?”衛源熙下意識往自己身後方向瞄了一眼,依舊有些畏縮,不過沒有一開始那麽的恐懼了。
素辛:“你和她的契約還在,所以她還會跟着你,不過想來這些年你心中也非常清楚,如果她真是那種嗜血精怪,想要害你的話,你早就死了。說明她本性還是善良的,你也不要再去做那些激怒她的事情了,有句話叫做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滴。”
“是是,我我知道了。”衛源熙連連躬身應諾。
之前那個被綠蘿反殺的道人便是如此,要把她滅了。
那個時候他才真正意識到,有時候承諾真的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話,而是需要生命的代價。
送走衛源熙,素辛又看了一遍案卷,收拾一番,準備出發。
因爲事情最開始是在飛雲城往北三百多裏外的石螺鄉,所以素辛決定先從那裏查起。
當時那“沂生”動了那麽多的人力物力修建念恩寺,周圍老一輩的人肯定有些記憶,或許能問出什麽來也說不定。
一路晝夜兼程,餐風露宿略過不表。
在第五天的時候,素辛終于找到了石螺鄉。
遠處是雲霧缭繞的山峰,據路人指點,在那雲深之處便是石螺鄉所在。
素辛望了一眼,的确是夠偏僻的啊。
她見前面三岔路有一個茶棚,決定歇歇腳,墊墊肚子。馬兒也要休息一下,加點草料和水。
茶棚外面擺放了三張方桌和長條凳,桌凳日曬雨淋的侵蝕下一家有些斑駁,還有黑黢黢的油污。
有三三兩兩的來往客商圍坐着,或是吃東西,或是聊聊天。
素辛與人拼了一桌,要了兩碗油茶,五個油餅,一邊吃一邊聽人們的談話。
茶鋪是一對中年夫妻開的,兩人都面皮黝黑,手腳麻利,很是健康爽朗的樣子。
老闆娘臉頰上紅撲撲的,很健談。
看到素辛一個人要了兩碗油茶五個油餅,這食量比一個壯漢還大。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