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幽幽睜開眼睛,看見綠蘿第一眼就說道:“原來我是升仙了麽,竟然看到這麽美麗的仙女了……”
迷蒙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沉醉的傾慕。
綠蘿聽到對方說自己是仙女,而她修煉最終志向可不就是成仙麽?
那一刻,她竟是因對方這一句話便當了真。
而後,那書生自然也知道自己是被一個田螺精救了,而且對方還有一定的法術。
便說自己胸懷大略卻沒有施展的舞台,那些官員之間都如何的勾結和腐敗,要是他能夠得勢的話,定要讓天下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
綠蘿之前修煉的時候,經常看到其它水族或精怪議論,說世道艱難,哪裏發生了災荒,哪裏又死了人之類。
便覺得對方是一個“好”人,既然那考試就是一個過場,與其展露自己的洪才偉略被埋沒,不如暫時随波逐流等得勢之後再一步步實現自己的抱負。
第二年,那秀才果真高中,并第一時間告訴她好消息。
其實在那秀才離開的一年時間裏,其餘的水族精怪就說,其實人類最是善變花心,若是真的得勢,肯定就不會回來了。
卻沒想到秀才回來了,還說等自己安定後就把她接過去,要明媒正娶雲雲。
綠蘿感覺自己真是好幸運,遇到了良人。
若是有了如此有才氣和造化的人類相助,她定能更早進入仙道。
兩人纏綿數日,秀才準備離去,他說,這一去因爲要與人勾心鬥角,要面臨好多困難,他出身貧寒,沒有家族蔭庇……總之,就是非常危險。而且對她也非常的想念和不舍。
綠蘿當時也生怕自己的情郎被那些歹毒的人類害了,腦袋一熱,竟是将自己的靈珠脫了出來,雙手捧給秀才。
說道:“這是我的本體靈珠,裏面有一方靈府,若是危險,可暫時保你無虞。而且你想我的話,看見她就像是看到了我一樣……”
那秀才帶着她的靈珠離開,其餘精怪和水族說她太傻了,沒有靈珠她就沒有寄身之所,也不能修煉,萬一那個男人抛棄了她,她便會因靈力耗盡而死掉,關鍵是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綠蘿對精怪水族的話混不在意,覺得他們是因爲沒有遇到真愛,所以才對人類産生恐懼。
她執着地相信她的情郎有一天大志得報之時,肯定會來迎娶她的,因爲他對她指着天地星辰發了誓的。
人們見她執迷不悟,不再勸說。
綠蘿便每天冒出水面,在當初她和他初次相遇的地方癡癡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一等就是一整天。
兩年過去,那天,山中人聲嘈雜,來了好多人。
人們開始在湖泊旁邊挖地基,在山上開采石頭,砍伐樹木等等。
不僅是山上的鳥獸,就連水族也感覺到一陣陣危機。
畢竟這裏有着得天獨厚,凝聚了一絲天地靈氣不散,才讓這裏的動物植物更具靈氣,若是再有一點機緣,就像綠蘿那樣,開啓了靈智,修煉得道也說不定。
就在這時,一個人出現了。
便是當年帶着綠蘿的螺珠離開的書生。
此時對方已經穿着一身錦衣華服,早已沒有當年的落魄,多了幾分威嚴氣勢。
綠蘿欣喜不已,她就說了嘛,他肯定不會那些忘恩負義的人,他一定會信守諾言,前來迎娶她的。
那書生告訴她,他這兩年對她非常的想念,并且也在努力做着迎娶她的準備工作。
隻是……
綠蘿見對方面露難色,語氣吞吞吐吐,心中關切,忙追問:“隻是什麽?阿郎可是還有什麽需要綠蘿做的?”
書生搖搖頭,“你已經爲我做的夠多了,現在應該是我爲你做才是。”
綠蘿幸福地偎在對方懷裏。
書生歎着氣:“你知道我有多麽的想和你生生世世地在一起麽?可,可是……天道倫常,我,我……”
綠蘿心疼地撫摸對方緊鎖的眉頭,“阿郎,你告訴究竟怎麽了?綠蘿什麽都願意爲你做。”
書生:“因爲你畢竟出生妖族精怪,修爲淺薄,我怕你受不了濁世熏染。我聽聞一高人,說爲由提高你的福源造化,能功德圓滿才是正途。說爲你修建一座寺廟,供奉你的牌位,讓人們前來朝拜,你便能吸收人們的信仰念力。”
綠蘿當然知道這信仰念力的好處,可是想要得到人們的信仰,需要進入塵世,滿足人們的願望…她們這樣的淺薄道行很容易被濁世熏染,偏離正道,變成害人的精怪。
但是如果把寺廟修在這裏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困擾了。
寺廟修建的非常簡單粗犷,但是随着最後建成,幾乎所有的山精水怪都感覺到一股壓抑的氣場,讓他們感覺透不過氣來一樣。
因爲這一切都是因綠蘿而起,都紛紛前來詢問。
綠蘿就去問書生,對方答道:“因爲這是天地正道之氣,當你們吸收了人們供奉的香火和信仰念力,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
綠蘿對書生深信不疑,把這話原原本本轉告其餘山精水怪。
半年後,寺廟完工,上面匾額書:念恩寺。
也就在那一天,書生帶綠蘿去看給她做的牌位,就在那時,她感覺身後突然傳來一股尖銳的刺痛。
與此同時,前方的神像下面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一下子吸了進去。
綠蘿講訴道這裏,忍不住嘤嘤哭了起來:“裏面好黑,好冷…我叫他,可是他根本不理我。我聽到外面傳來聲音,才知道原來…原來他做的這一切的就是要把我鎮壓住。那寺廟的作用也是爲了吸收那裏的天地之靈…是,是我害了他們…”
這裏“他們”指的是綠蘿的水族和山裏精靈。
素辛感覺胸口像是堵着一團棉花一樣,心中一方面對綠蘿“怒其不争”,傻的讓人心疼。
就像是在一個極度饑餓的人面前,一條鮮美的肥魚自動送上門一樣。
人家得有多大的“愛心”“忍耐”和“不殺生”“不吃葷”的毅力,以及忍受饑餓的折磨甚至是甘于餓死的勇氣,才不會把這條魚給烤來吃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