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體格強壯的黑人,渾身肌肉把寬松的灰色囚服繃得緊緊的,略帶警惕的眼神掃視着周圍,像是一頭随時準備暴起傷人的猛虎。
“伊萬科夫先生,我以爲上次說得很清楚了,對于加入黑幫的邀請,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銅虎認識坐在沙發上的魁梧老人,如果說典獄長是這座監獄明面上的主宰,那麽伊萬科夫肯定就是囚犯眼中的帝王。
他住在戒備嚴森的古拉格,卻能享受到除了自由以外的任何東西。
美酒、美食和美人,隻要這個俄國黑幫教父想要,就有人會送過來,而且保證都是最好的那種。
即使是氣焰嚣張的光頭黨,也隻敢在背地裏暗自腹诽,說這個老頭是上世紀的老古董,早就應該被掃進垃圾堆。
其餘的囚犯,無不是抱着畏懼或者敬仰的心态,連獄警都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可是銅虎仍然拒絕了伊萬科夫!
這個跻身于世界前列的強大武術家,并不是一個真正的暴徒。
他出生在中城的一個富裕家庭,十歲那年和家人外出的時候,遭遇歹徒的襲擊。
當時的特納趁着父親跟歹徒扭打在一起,用掉落在地的匕首捅死了對方。
經曆過這次意外以後,年幼的特納開始醉心于武術,可是卻因爲年少熱血的緣故,經常和同學發生鬥毆,被人當成暴力分子。
長大成人的他幡然醒悟,離開了中城和家庭,來到遠東拜入武術家大友大師的門下,學習如何控制内心的憤怒。
正是因爲如此,有着“銅虎”名号的本-特納,其實内心并不崇尚暴力,他隻是希望擁有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力量。
“這次可不是我想要見你,特納先生。”
伊萬科夫呵呵笑着,他早就過了被人冒犯,就要砍死他們全家的暴躁年紀。
銅虎把視線放到沙發的另一邊,李奧回以微笑。
他脫下了那身灰色囚服,此時穿着一身得體的黑色西裝,兩手盡情舒展開來,锃亮的牛津皮鞋搭在桌上。
坐在一群俄國黑幫暴徒中間,顯得是那麽格格不入。
“你好,特納先生。”
李奧起身走近,看向皮膚黝黑,面容堅毅的銅虎,低聲道:“一個自由的機會擺在你面前。”
“你是想說自己能把我帶出這座監獄?”
銅虎眼皮跳動了一下,他打量着面前的年輕人,聲音有些冷淡:“上次我的經紀人說,一個光明的未來就放在我眼前。”
“我們在一條肮髒的小巷裏遇到,他看到我動手教訓了幾個街頭混混,然後就纏上我,說能把我培養成世界上最偉大的拳手。”
“我選擇相信他,準備在拳台上挑戰更多的對手,赢得所有人的歡呼掌聲……可最後我的下場,卻是待在監獄的牢房裏。”
銅虎無視周圍打手的危險眼神,面無表情拒絕了李奧遞出的橄榄枝。
“我向來不擅長用拙劣的謊言去蒙騙他人,特納先生,我之所以想要給予你自由,主要是看在桑德拉的面子上。”
聽到這個名字,銅虎的眼神猛地一變。
他下意識地伸手搭向李奧的肩膀,卻被對方未蔔先知似的提前躲開。
兩人的手臂在空中一觸即退,發出清脆的響聲,像是一節鞭炮炸開!
“你是桑德拉的學生?”
銅虎終于反應過來,這種通過肢體語言預測敵人行動的天賦技能,是他們師門的獨有傳承。
世界上能夠熟練掌握的,除了他們的師傅大友大師,隻有西瓦女士,理查德-龍和銅虎。
李奧臉上露出笑容,稍稍解釋了一下自己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以及跟伊萬科夫達成的交易。
“還有二十分鍾,搏擊遊戲就要結束了,你和我一起回到四号監區,等我解決掉那幫光頭黨,就可以離開。”
銅虎一反之前的冷漠态度,畢竟李奧是西瓦女士的學生,有了這層親密的關系自然就不一樣了,更何況自由的機會就擺在面前。
李奧計算着時間,巨大鐵籠裏的撕咬争鬥快要進入尾聲,他讓銅虎帶着虛弱的萊拉-邁克爾斯,自己則一馬當先走到前面。
原本負責下注的獄警戰戰兢兢,顯然是經過伊萬科夫的特别叮囑。
一路順利地回到四号監區,這邊的自由搏擊已經結束,囚犯分成一個個小團體坐在一起,享受着最後一刻的自由。
獄警在看守監區的長官耳邊低語幾句,後者面色複雜的猶豫片刻,揮動電棍大聲把囚犯提前趕回牢房。
不過總共有二三十人的光頭黨倒是一動沒動,他們向來喜歡用反抗獄警的方式,來表現自己的勇敢。
“五分鍾。”
監區長盯着李奧,點了點手上的腕表,随後帶着剩下的獄警離開懲教場所。
光頭黨似乎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一個個接連站起身,注視着西裝筆挺的李奧,還有他身後的銅虎和萊拉-邁克爾斯。
“有錢人,黑鬼,女人……真是奇怪的組合。”
爲首的彪形大漢走過來,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陰沉笑容。
“麻煩幫我拿下衣服。”
李奧脫下西裝,交到銅虎的手裏,然後扭頭擰身,一記高擡鞭腿掃中彪形大漢的脖頸,隻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這一腳來得突然又淩厲,沉重的力道把這個光頭黨的頸骨硬生生踢斷!
腦袋像是一顆過分豐碩的果實,扭過一個恐怖的角度,軟趴趴吊在脖子上,整個龐大的身體“嘭”的砸在地上。
足足安靜了兩三秒,那幫光頭黨才反應過來,他們不僅沒有被吓到,反而激起心底一股兇氣,呼喊着朝李奧沖來。
最前面的囚犯從身後抽出一把蘇聯ak-47刺刀,在嚴禁任何武器的古拉格,這可是真正的好東西,也不知道光頭黨究竟怎麽藏下來的。
李奧面無表情的抽身閃避,長腿像是鞭子似的抽過來,牛津皮鞋狠狠撞上對方的臉頰!
幾顆牙齒混合着血液吐出來,李奧收腿擡手,奪過那把寬3cm,厚0.4cm蘇聯ak-47刺刀,反手握住鋼頭加紅木的刺刀手柄。
幹脆利落的旋身貼近,銳利的刀尖從下颌貫入,像是紮入一顆汁水飽滿的果實,随着“噗嗤”一聲抽出,鮮血像是水泵破裂似的噴濺而出!
右手揮動刺刀,劃開一個光頭黨囚徒的喉嚨,左手握拳砸在另一個人的太陽穴。
緊接着肩膀撞開撲上來的兇惡暴徒,然後腿如鋼鞭向上撩起,踢在男人最緻命的下身部位,某種物體碎裂的聲音隐約響起。
數十條身影連續撲來,而李奧從容自若的遊走其中,每次刀鋒掠過,必有血光和哀嚎!
旁觀的銅虎默然無語,有些驚訝于西瓦女士這個學生的格鬥水準,以及那種收割生命的冷酷無情。
李奧的動作淩厲,絲毫也不拖泥帶水,拳腳之間都是采用最有效率的方式,踢斷脖頸,刺穿喉嚨,擊打太陽穴等等。
他冷靜地像是一台機器,機械而高效的殺戮,竟然透出一絲藝術般美感。
“别過來!救命!救命!”
不到五分鍾,場中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光頭黨囚徒。
他拼命地向外面大喊,希望獄警能把自己從這個冷血的瘋子手裏救出去。
“放過我……求求你!”
腦門上紋着“”字的光頭黨囚徒雙腿發軟跪了下來,逃跑的念頭被對方的血腥手段狠狠掐滅。
這個兇惡囚徒的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一點兒也沒有戰鬥民族的頑強意志,人類的求生欲促使他抛棄了所有的尊嚴和羞恥。
倘若李奧現在說,舔他的鞋子就能活下來,這個光頭黨囚徒肯定能舔得幹幹淨淨。
這就是小混混和暴徒的區别,前者隻會欺淩比他們弱小的人,後者則不介意向更強者舉刀。
“噓,安靜。”
李奧雙手捧住那顆腦袋,面帶微笑着說道。
随即他的手臂左右交錯,陡然爆發的力量瞬間扭斷對方的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