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馬幫一百六十餘口土匪,全部化爲灰燼,所有的馬匹除了留下的兩匹之外,全部都送給了那些被土匪奴役和蹂躏的可憐男女。
當然,這些年血馬幫搜刮的财物也是不少,所有的金銀珠寶堆起來足有人高,足足擺了三座小山般的财産,這種身價簡直比得上通裕城數年的收入了。
黎玄和錢師兄沒有要這些俗物,對于他們來說,錢财已經沒有多大的用處了,一塊下品靈石就足以抵得上萬兩白銀。
對他們來說真正感興趣的,是已經進了黎玄口袋的三十多塊下品靈石。
分完了土匪的東西以後,所有人都抹着淚,又哭又笑的四散而去,隻剩下黎玄二人和另一個腳步躊躇,餘驚未定的倩影。
黎玄看向不遠處雙手緊緊抱着胸口,俏臉上不知所措的女子,露出尴尬的眼神。
她正是錢師兄讓他去救的那個人,而問題在于,當黎玄打開門的時候,眼前的香豔的景象連他都不禁幹咽了一口。
但又不能不救,隻得走進去顧不得對方驚懼的掙紮,将兩根鐵鏈斬斷,又把女子腳上的麻繩挑開。
待她慌張的将胸前遮起之後,才跟着黎玄走了出來,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又在一旁看着他們不走。
黎玄和錢雲書對視一眼,見自己這個師兄向後退了兩步,他無奈的白了一眼,錢雲書假裝沒看見。
望天。
“咳咳!姑娘,你怎麽不走?”
黎玄走上前,看着那張已經哭花的容顔,幹咳兩聲詢問道。
女子見他走過來,慌張的退後兩步,似乎還沒有從之前的情緒中平複下來。
“你已經沒事了,趕緊回家吧,我們也要走了。”
說完黎玄便轉身離開,剛走沒兩步,背後突然響起吃痛的嬌嗔。
“哎喲!”
黎玄轉過來正看到女子跌倒在地上,胸前那用手緊緊抓住的撕裂衣衫頓時又散落開來,露出大片的雪白,女子見他看過來,趕緊身子一轉,身子蜷縮在一起,雙手淩亂的将衣襟又遮住,臉上浮起深深紅暈。
再看錢雲書,依舊望天。
黎玄無奈的将其扶了起來,這才發現女子的腳似乎是受了傷,左腳不敢沾地。
“坐下,你的腳應該傷了,我看看。”
說完扶着女子一瘸一拐的坐到一塊石頭上,蹲下來剛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隻腳,女子猛地縮了回去,看到他的目光,這才小心翼翼的又伸了回來。
黎玄看着那雙哭得像兔子一般紅紅的眼睛,無奈的歎了口氣。
輕輕抓住眼前的腳腕,将其鞋襪褪下,女子緊咬着嘴唇臉上露出痛色,卻硬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當精緻小腳出現在視線中,黎玄都有種想要贊歎的感覺,白蠶般的腳趾娟秀可愛,如凝脂玉般的皮膚腳底都沒有一絲勞作的皺紋。
隻是腳踝處大片的殷紅和腫脹顯得有些突兀,黎玄一隻手輕輕捏住骨頭的位置,觸手間緊緻柔軟,盈盈一握。
“嘶!”
還未發力,女子倒吸一口冷氣,雙眸又浮起水霧,似乎很痛。
“骨頭有些錯位,還好,不是很嚴重,但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咬住。”
說着便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香囊,遞給女子。
女子伸出手接了下來含在口中,黎玄見狀,體内真氣緩緩從手掌中滲入腳中,一股溫熱舒爽的感覺頓時侵襲她的全身,忍不住低吟一聲。
“嗯~”
又發現自己的聲音太過羞澀,趕緊忍住,一雙美目偷偷瞟了眼前的黎玄兩眼,黎玄沒有顧及女子的嬌羞淡媚,手掌猛然發力。
咔嚓!
一道細微的聲音從腳踝處傳出,女子突然猛咬口中的香囊,一手緊攥衣襟,另一隻手不自覺的按在黎玄的肩膀上用力抓下。
“姑娘,可以松手了。”
兩三個呼吸之後,黎玄收回手掌,感覺到自己肩頭的手掌依舊死死抓着,無奈道。
“啊?哦!”
女子睜開雙眼,見自己的手中緊緊攥着人家的衣服,趕緊縮回了手,靜靜的看着黎玄将襪子穿上。
“鞋子是不能穿了,現在也不能走了,罷了,你叫什麽?家住哪?”
黎玄将她的腳輕輕放下,站起身問道。
“我、我叫若離,家住城軍府。”
女子深埋額頭,細若蚊吟的低聲道。
“師兄!”
黎玄聞言,轉過頭沖還在望天的那道身形喊道。
“從心。”
得!
自己這個大師兄果然一見女人就像見了老虎,躲得遠遠的,真不知道他和二師姐怎麽一塊兒在雲中峰和和美美的待了那麽多年。
片刻之後,兩匹馬,三道身影,一路疾馳而出。
淡香的長發不斷飄散在黎玄的眼前,女子身上已經披上了一件男人的衣袍,黎玄雙手握着缰繩,将那道柔軟的身軀攬在身前,不讓其掉下去。
女子不會騎馬,乘坐的馬車以及随行的四個家仆和馬夫也被血馬幫剁成了狗糧。
隻剩下自己被擄走,差點兒慘遭辣手摧花,若不是黎玄和錢雲書,此刻她應該已經成爲那沒頭的四當家的身下人。
匪寨距離通裕城還有一段距離,兩三個時辰的馬不停蹄才看到通裕城的城門,二人駕馬沒有絲毫停下,一路狂奔向城門。
就在距離不足百米之時,城門口的城軍剛要持戟上前,隻見錢雲書心念一動,腰間一道青光激射而出,瞬間出現在那幾個城軍面前。
當看到那塊青色玉佩的時候,幾人渾身一震,趕緊躬着身向後退去,一臉的敬畏,就在馬匹沖過城門之後,那塊玉佩再度化作流光回到腰間,好不潇灑。
“那是誰啊,爲什麽不下馬檢查?”
城門口等待接受檢查的人不禁抱怨起來,隻見一名城軍立刻神情嚴肅呵斥道。
“噤聲!那是青幽門的修士,豈是爾等随便議論的!”
衆人聞言,皆是原來如此的表情。
.......
“籲!”
不消片刻,兩匹馬停在了一個頗有氣勢的朱紅大門外。
青瓦飛檐,六尺三階,兩扇大門上的金色門釘足有三十枚之多,門口兩個石獅子威風凜凜。
黎玄先下了馬,輕輕抱下滿臉通紅的女子走到門前,錢雲書叩響了大門上的銅環。
吱呀!
大門開啓一條縫,縫中露出一張有些蒼老的臉,謹慎的看着門外的身影,當視線落在黎玄懷中的時候,震驚無比,閃電般将大門打開,大聲高呼。
“快來人啊!!二小姐回來了!!”
旋即沖了出去,趕緊看向那個深埋臉頰的嬌小身形,滿臉激動的低聲喚道。
“二小姐,你可算回來了,老爺夫人和大小姐都快急瘋了。
快快快!快進來!”
說完便将二人迎了進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便服,頗有威嚴的男人帶着一位美婦急匆匆的出現在女子的别院之中,一見面,女子邊和美婦抱着哭作一團。
男人也是激動不已,但還是冷靜的看向站在一旁的黎玄和錢雲書。
“二位是?”
黎玄撩開腰間的衣衫,露出青色玉佩,男人頓時臉色多了幾分鄭重,趕緊拱手道,
“原來是青幽門的高徒,失敬。
在下是通裕城城軍統将,若瀛,多謝二位對小女的搭救之恩,還請移步說話。”
黎玄和錢雲書也拱了拱手,跟着男人的腳步走了出去,身後一雙淚眼婆娑的美目此時卻忽閃忽閃的睜開,看着那道俊朗背影消失在門口。
半個時辰後,黎玄和錢雲書坐在桌前,一臉尴尬的互相看了一眼。
盛情難卻,看來今晚是走不了了。
“師兄,我出去走走,你去不去?”黎玄起身看向錢雲書問道。
見師兄搖搖頭,便獨自走出房間,踱步在鎮軍府巨大的庭院内轉悠,正趴在石欄上看魚的時候,突然就聽見一陣‘铿铿铿铿!’的鐵甲聲。
“給我抓起來!”一道高亢嘹亮還頗有氣勢的女子怒喝突然在院外響起。
緊接着黎玄就看到數十個身穿輕铠,手持長戟的城軍沖了進來,将他團團圍住。正在黎玄一臉懵的看着這些人的時候,一道身着淡青輕铠,身形纖細的身形大步邁了進來。
手中握着一把長劍,雙眸充斥着熊熊怒火,快速向他接近,旋即猛踏地面,輕盈的彈了起來,舉劍徑直斬向黎玄頭頂,大聲怒吼。
“該死的東西!敢綁我妹妹!找死!”
什麽玩意?
黎玄頓時一頭霧水,但那明晃晃的劍刃卻飛快向他劈來,臉色當即冷了下來,一股真氣凝聚于掌心,一手猛然探出。
咚!
沉悶的擊打聲自劍鋒處響起,隻見那長劍此刻被黎玄緊緊捏在手中,沒有斬進去分毫,緊接着就看到手掌猛地握下,用力一折。
當!
長劍在衆人震驚的表情中,應聲而斷,女子隻覺得自己仿佛砍在石頭上,連退數步,手中握着另一半的斷劍,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沉聲道。
“你是......修士?”
“簡直不可理喻!”黎玄環視四周,一圈的鐵甲軍士皆是虎視眈眈,讓他有些忿然,目光刹那淩厲的看向止住腳步的女子。
腳下真氣迸發,身形驟然快了數倍暴掠而出,那女子眼神露出一抹驚慌,但明顯經驗十足,見其一掌拍來,身體猛然向一旁側傾而去,手中的半截斷刃脫手而去,射向他的咽喉。
“哼!”
黎玄氣息一淩,橫拍的手掌猛然反手揮出。
“小友手下留情!”
啪!
一道急促的聲音伴随着匆忙的腳步剛響起,黎玄仍舊沒有半分猶豫,掌風用力掃過,女子隻感覺眼前一花,臉上頓時像針紮一樣,旋即整個人直接淩空旋轉了起來。
重重跌落在一邊,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