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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李三思躺在床上,盯着自己微微發熱的右手。在他的枕邊,有一串已經斷掉的漆黑珠鏈。
卧室外,房東夫婦劉叔劉嬸正爲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
兩人聲音很大,聽起來有動手的迹象,但李三思并沒有理會,他隻是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的右手,腦海裏有一個古怪的念頭。
萬一自己的這隻手着火了怎麽辦?
然後…右手真的就着火了!
“我去,真的着火了!”
李三思驚叫着坐起,邊吹邊揮動右手,企圖将火焰熄滅。
然而火焰如附骨之疽,根本無法熄滅,而且還一直沿着李三思的右臂往身體上蔓延。他慌張跑出卧室,在房東夫婦的注視下沖進了浴室裏。
頓時,浴室内有一陣水聲傳來。
房東夫婦見到李三思整條手臂都燃燒着熊熊烈火,頓時停下了吵架,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臂好像着火了…”劉嬸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一切,“老劉,我沒看錯吧?”
“好…好像是…”劉叔不确定地答道。
“走,去看看。”
兩人連忙跑向浴室。
此刻的李三思站在花灑下,任憑冷水沖灑在自己身上。
南國的冬日雖不像北境那般滴水成冰,但也凜冽刺骨,尤其是三更半夜的時候,自來水可是冰冷得讓人發顫。
在冷水的刺激下,李三思右臂上的火焰在逐漸退卻,很快就徹底熄滅。
李三思仰着頭,任由水打濕全身。方才的火焰似乎并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連衣角都完好無損。
“十年了…”
李三思忽然哽咽着說了一句。
這時,着急的房東夫婦跑進了浴室裏。
劉嬸關切地問:“小李,你…你沒事吧?”
李三思聞言,淡淡地回了一句:“沒事…”
在房東夫婦的眼中,李三思平日裏總是一副笑臉待人,爲人處世也十分圓滑,是個挺不錯的小夥子,倒不像是個會輕易自殺的人。
劉叔有些不放心,他問:“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好像…看見你的右手着火了。你不會是受了什麽打擊,想自焚吧?”
面對着兩人的關切詢問,李三思關掉花灑,他舉起右手揮了揮,說:“隻是一點小意外而已。你看,真一點事也沒有。”
二人見狀,這才放下心來,然後離開浴室。
臨走前,劉叔忽然出言安慰道:“小李,年輕人受點打擊算不了什麽,隻要肯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個我明白。”李三思沖着他露出了一絲微笑。
“明白就好。”
回到卧室,李三思望着枕邊已經斷掉的珠鏈良久,然後微微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将手鏈放進床邊櫃子裏。
翌日一早。
李三思正準備出門上班。
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報紙的房東劉叔忽然叫住了他。
“小李,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跟你商量。”
李三思有些奇怪,問:“劉叔,有什麽事嗎?”
劉叔緩緩放下報紙,示意李三思在客廳沙發坐下,然後問:“小李,你老實回答我,昨晚确定隻是一個意外?”
李三思點了點頭。
劉叔:“我夫婦倆昨晚想了很久,覺得你右手着火的這件事不簡單。說,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們?”
李三思連忙解釋道:“劉叔,我真沒事瞞着你們。昨晚真隻是一個小意外!”
“意外?”劉叔一副像是看穿一切的表情,“什麽意外會讓你的整隻手臂都燒起來了,最後還一點兒事都沒有?”
“這個…”
李三思也不知道怎麽跟劉叔解釋才好。
劉叔也不等李三思的解釋,整個人忽然就變得神秘兮兮的,壓低了聲音問:“小李,你迷信嗎?”
“迷信?”
“準确來說,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神嗎?”劉叔繼續問。
“劉叔,你這樣問,到底是什麽意思啊?”李三思不解。
“你就回答你信不信就行了。”
李三思哈哈一笑,撓着自己的後腦勺說:“打小老師就告訴我,一切封建迷信在科學面前都是紙老虎。鬼神這個東西,當故事聽聽就可以了,哪兒會是真的。”
“你錯了,大錯特錯!”劉叔表情更加嚴肅了,“我女兒曉敏你見過吧!”
李三思點了點頭。
“告訴你,雖然她今年才十八歲,但卻是祖海市鎮妖盟的成員之一,每天夜裏都會外出斬妖除魔,守護祖海市的安甯。”
李三思聞言,有些愣。
那個平日裏喜歡吐槽别人的小女孩還有這樣的秘密?
劉叔見李三思的模樣,頓時神秘一笑,自豪道:“想不到吧!曉敏她可是守護我們這座城市的大英雄!今天早上她打電話回來,我就把你昨晚的事情跟她說了,她認爲你可能身具靈根,可以成爲和她一樣守護祖海的人。怎麽樣,有沒有興趣?”
“這…劉叔我上班快遲到了,有事等我晚上下班回來再聊!”
沒等劉叔回答,李三思便急匆匆離開了住處。
見到李三思匆匆忙忙地離開,劉叔也沒有出言阻攔,他自顧自地說:“這小夥子,運氣也忒好了點,我怎麽就沒有靈根呢,如果能和女兒一起斬妖除魔,那該多威風啊!”
一路奔波。
李三思終于回到了工作的地方,看到距離上班時間剛剛好,頓時臉色一黑。他就職于某個小型物流公司,雖然薪水不高,但也能勉強糊口。
“李三思,爲什麽回來得這麽晚!”
一個兇惡的女聲遠遠傳來。
李三思心中嘎登一下。
果然,她來了。
隻見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婦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沖着他迎面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這是這家物流公司的老闆娘,姓江,爲人尖酸刻薄,平日裏精打細算地經營這家物流公司,雖不會賠錢,但正因爲如此二十多年這家公司還是最初開張的規模。
李三思在這家公司工作三年多,他平日裏把老闆娘的臭罵都當成是耳旁風,不過今天不一樣。
他不能再受别人的氣,以後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