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
晉國梵南派,烈日下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緊繃着臉,眉頭緊皺,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總是閃着嚴厲的目光,幹裂的嘴唇,一臉嚴肅的怒罵道。
在他對面,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正在蹲着馬步,又黑又瘦的小臉上,滿是汗水,烏黑的頭發亂蓬蓬的,像個鳥窩。
“從你八歲開始,每天吃完飯就練這農夫三拳,到現在一點進步都沒有,要不是你是仙體體質又是我兒子,我早就趕你下山了。”
中年男子抱怨道。
“爹,要不你就趕我下山吧,我真的隻想做個凡人,不想修仙。”少年無精打采的打出了一拳,沒有一點威力。
他很想修仙,可是他的身體根本吃不消,以至于有了現在的念頭。
“就你這樣還想下山?你知道山下有多危險?多恐怖嗎?要不是有梵南派的大陣守護,外面那些牛鬼蛇神早就将我派滅門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修仙啊!如果可以我甯做凡人不修仙。”
“甯做凡人不修仙。”中年男子聽到這句話,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良久之後,他回過神來,臉色一變,喝道:“哼,沒用的東西。”
中年男子一怒,伸開右手,準備一掌劈下去。
可是,掌風還沒有劈下,少年腿腳一軟,昏昏沉沉的倒向地面。
“嘭!”
少年身形踉跄倒地,漫天塵土飛揚。
中年男子眼看不對勁,心中恐慌,趕緊過去,嘴角呢喃着急的關心道:“越兒,你沒事吧?”
“不好,他體内的頑疾複發了。”中年男子看到這情況,趕緊抱着少年回到床榻上休息。
做好這一切,他立馬去丹藥房,準備取藥治傷。
……
“咳咳咳……”
宋越躺在床上,用力的想要将卡在肺部的東西咳出來。
但那東西仿佛在自己的肺部已經生根發芽,始終咳不出來。
他睜開朦胧的雙眼,幹巴巴的看着木屋屋頂,窗外一束微弱的亮光照射進來,清晰可見飛揚在房間内的塵埃漫天飛舞。
“這是哪裏?”
宋越覺得胸口煩悶、頭腦迷糊、昏昏沉沉的,看着這破舊的屋子,他隻記得不久之前,他還在燈紅酒綠的都市過着逍遙自在的日子。
住的是大房子,吃的是美味佳肴,喝的是營養快線。
可是這地方,看到簡陋的木質家具,桌上還放着石碗,看起來真的很窮,像是回到了遠古時期的某個朝代。
“不對,這不是我生活的世界。”宋越努力的回想,可是他記不清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他隻知道現在這具身體的名字,好像也是叫宋越,但這具身體病怏怏的,感覺快要死了一般。
“我可不想死,還沒有活夠呢。”宋越掙紮着坐了起來,他的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他伸出左手捂住額頭,燙得像是燒開的熱水一般。
幸好他的手很冰,捂着額頭,能夠給他一絲冰涼的感覺,使得他的疼痛減輕了不少。
過不了多久,他感覺胸口有一股力量似乎要掙紮出來,撐破胸膛。
宋越大吃一驚,滿身大汗,面目變得猙獰,心髒跳動越來越快。
恐懼感猛然襲遍他全身。
“沒有想到我堂堂玉樹臨風,風流倜傥,迷倒萬千少女的國民男神,竟然要死在這裏。”
宋越經過短暫的記憶融合後,他覺得可笑,一些記憶根本就是模糊的,他隻是記得,這個身體的‘宋越’也隻想做個普通人而已。
這裏是一個修仙世界,一個強者爲尊,充滿殺戮和恐怖的世界。
其他的都記不起來。
命運多舛啊!
此刻,伴随這疼痛加劇,宋越感覺到他的心髒處,似乎有什麽東西,想要冒出來。
這讓他生出了無比的恐懼,像是一種來自地獄催命符讓他死亡的恐懼。
周圍一切瞬間凝固,似乎時間停止。
仿佛在房間黑暗角落中,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要跑出來,要了他的命。
他面如死灰,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個地方,想要掙脫,可惜到最後他累了,無力掙紮,又倒在了床上。
就在他倒下床的那刻,門外,一個中年男子着急的聲音響起。
“越兒,我拿丹藥來了,吃完丹藥就沒事了。”
中年男子乃是梵南派的長老宋毅,但是由于一些原因,他和宋越久居在這梵南派後山的清苦之地中。
宋毅打開房間的木門,光亮照進了屋子裏面。
宋越感覺到有光,那是溫暖的陽光照進來将黑暗趕走。
旋即,宋毅大步走到房間之中,将一枚丹藥,送進病床上的宋越口中。
宋越躺在床上,這丹藥入口即化,融入體内,一股清涼之感從心口處,四處散開。
他覺得疼痛感稍微緩解。
“這粒聚氣丹,是派内的初級丹藥,對治療你的頑疾有一定的延緩作用,你放心,爹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同時也隻有你走上修仙之路,才能抵禦體内的頑疾,才能活下去。”
宋毅平時嚴厲,但是他内心是最爲關心宋越的。
“難道隻有修仙才能保命了嗎?可是我真的隻想在我原來的世界做個凡人,快快樂樂的,愛自己所愛的人,真的不想修仙。”宋越内心掙紮,此刻的他,說不出話,胸口像是被一塊大石頭堵住。
“如果可以,爹也希望你做個凡人,可是你作爲我的兒子,那就注定不能平凡,因爲你肩上還有很多重任,爹對你還有很多的期望。”
宋毅喃喃自語,看着昏迷的宋越,眼角處多了一滴眼淚,臉上挂滿了仇恨。
就在此刻,門外一位男子如風一樣快步趕來。
人沒有到,聲音就已經傳到,而且這種聲音,有一種威嚴之感,宋毅明白,那是力量上的威壓。
“大師兄,怎麽樣,賢侄他沒事吧?”
“風正師弟,你這消息,可真的靈通啊。”宋毅回過臉,看着匆匆忙忙趕來的男子。
一陣風搖曳後,直接從門口處,站了一個灰色錦袍、頭戴束發銀冠的男子。
他是梵南門除掌門外最具權威的執事長老風正,爲人剛正不阿,面容嚴肅像是鋼鐵鑄造一般,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