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青芷就去了懸未缺房間門口等着,懸未缺開門見到她一愣,随即搖頭輕歎。
“師兄,早。”看他出來,她朝裏面看去,床上,無人。
“師妹,他一個時辰前離開了。”
她推開他,跑到房間,哪還有恩人的影子,隻見她發瘋似的朝外跑去。
“師妹”拉住她,懸未缺低聲說“你想知道什麽,我告訴你,恩人已經走了。”
她轉身愣愣的看向他,想知道什麽?不知道,隻是,她擡頭看他。
“師兄早已經知道部了,是嗎?”
“唯有我一人被蒙在鼓裏,是嗎?”
“其實師父從一開始就知道吧,知道他與赫連雙的婚事,也知道他與風舞遙的事。你們,早就知曉的,呵呵”
她慢慢後退着,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一開始她就像個笑話一樣。
“師妹”見她步伐有些踉跄,懸未缺想去扶她,她擺了擺手。
此時,南山和東籬以及怒氣沖沖的小侍走了過來。
“送她回去吧。”懸未缺吩咐道。
“是”三人跟在她後面緩緩的離開了。
其實昨晚她走了以後,那黑衣人便醒了,懸未缺認得他,是索北戰身邊的得力助手伍千言。
隻是他疑惑的是索大公子身邊的人怎麽會有索二公子的輕雲劍?之前在萬裏院的時候他曾問過索懷修,怎麽沒随身佩戴輕雲,當時他說,重傷了還佩戴輕雲作甚。
那現在這劍落在伍千言手裏是什麽意思?無論他怎麽問,伍千言就是不吭聲。剛醒就想着要走,懸未缺皺眉,問他爲什麽深夜來此,他不語,起身,跌跌撞撞的離開。臨走前,還交代他好生照顧青芷姑娘。
呵!這個還用他交代嗎?看着天空中仍在閃爍的那幾顆星辰,懸未缺心中滿是歎息。
“索懷修,何必如此呢?把她拖向了深淵,于你又有什麽好處呢?”
青芷走到房門口,轉身看着衆人各忙各的,而她
此時隻見東方明德氣沖沖的走到了她面前,指着她吼道“你,你把她們送走了?送到哪去了?她們與你一樣都有殺人的嫌疑”
青芷看到他愣了幾秒,眼前的這個滿頭白發的人是大師兄?才幾天不見,他竟如此蒼老了。
南山和東籬不着痕迹的朝前移了幾步。
“師父,徒兒不知昨夜她何時出去的,直到深夜才回房。”一直守着青芷的小侍上前一步道。
青芷隻覺得心很累很累,“大師兄,此事跟我的兩個朋友無關”
“呵!無關?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有什麽資格說與她們無關?”
聽着他咄咄逼人的話語,她上前一步看着他說“如若回杏林院之時,還
未查出真兇,師兄大可把青芷的命拿去!”
“小師父!”南山和東籬心下一驚,小師父這是在求死呀,太師父都已經發話,定會給大師父一個交代了,她又何必把自己的性命搭進去。
東方明德眯着眼看她,這個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女子,竟敢在他面前說出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來。
“當真?”東方明德上前一步。
“當真!”青芷看了看那小侍,“還請大師兄把小五帶走,他是你的徒弟,着實不該在我門前浪費時間。”
叫小五的弟子一愣,這個女人,他一直以爲自己隻是師父身邊一個打雜的小侍,這個女人卻說,說他是杏林弟子,不應在她門前浪費時間,他是不是做小侍時間太久了,都忘記當初來杏林院的初心了呢?
“哼!垂死掙紮。”東方明德轉身,“小五,走!”
“是”小五眼神複雜的看了看青芷,這個他從未叫過一聲“師叔”的女子,看她如此神态自若,莫非兇手另有他人?
而白玉煉則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呵!一個月後,就是你的死期。
“小師父,你還是回房休息一下吧。”南山和東籬見衆人都已散去,這才轉身看向異常安靜的小師父。
她搖了搖頭,“不,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不能坐以待斃。你們兩個有沒有查到什麽線索?”
南山和東籬相視一眼,“我們查到的線索并不多。”
“那晚出事之後,第二日,我和南山又去尋了一遍”東籬停頓了一下,“發現那人逃去的方向是,京城!”
“京城?”青芷秀眉微皺,京城,根本沒有她認識的人。
“最後那人進的是京城刑部尚書幕景時的府邸。”南山補充道。
刑部尚書?她從未聽說過。
“呃~”東籬深吸一口氣,還是說給她聽吧,不然她又要胡思亂想了。
“刑部尚書的女兒幕成雪,從小仰慕索家二公子”
“咳咳!”南山輕咳一聲,示意他适可而止,東籬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看着面前二人臉上的表情變化萬千,青芷心中失笑,原來是這麽狗血又俗套的劇情。
“我大概能猜到是什麽原因了,但是,此事卻說不通,如果是刑部尚書出的手,爲何這幾日風平浪靜?”
“爲何那天東籬沒有跟蹤成功,反而是事後又查到了?”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引我們朝着這個方向去查?畢竟當朝的官員沒有一個身家幹淨的?”
“噓!”東籬和南山吓了個半死,雖然小師父說的是大實話,可也不能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呀,但小師父說的也沒錯,之前查不到,過了幾天卻又查到了,肯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着這一切。
幕景時做事一向滴水不露
,此次這麽大的漏洞,除非是别人做局,而幕景時隻是這局中的一顆棋子而已。
看來他們和她想到一塊兒了,青芷說道“無論這次是爲情嫁禍,還是其它。既然他們給我們的線索到幕景時那裏就斷了,那我們就從他那裏查吧。無論是他爲了女兒鳴不平,還是幕成雪指使,一切總要有個說法才行。”
“是,我這就去查,讓南山留下保護你。”
青芷點了點頭,“小心行事,無論結果如何,以自身安爲先。”
東籬心中一暖,他與南山從小相依爲命,從未有人這麽關心過他們兄弟二人。沒想到今天被這一個女娃娃的三言兩語,弄的他想,找個地方哭泣。
南山看了看他,知道他心底有所觸動,哎!别看他平時一副冷冰模樣,其實内心比自己還要脆弱。
“咳!”他輕咳一聲,提醒他該去忙正事了。
“小師父,我先去了。”
“嗯!”青芷點頭,“南山,我們也去幫忙吧。”說完便走向人群。
南山皺眉,幫忙?現在大家都在傳東方心的事和她有關,她也不在乎嗎?哎,罷了,清者自清。
馬車裏,甘棠有些緊張地挪到了蘇陽的身邊,輕輕地推着她,壓低聲音喊道“蘇陽,蘇陽你快醒醒,我們被包圍了,你再不醒就見不到可愛的甘棠了,蘇陽,嗚”
看到蘇陽臉上明顯的淚痕,甘棠一愣,她哭了?
“蘇陽,蘇陽你怎麽了?你快醒醒。”
他們被四五十人包圍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逃出去。
風幕涯輕撩簾子看了一眼外面,有四五十個黑衣人,呵,顧廷宗,是你的人嗎?
他皺眉放下簾子看了一眼甘棠和那閉着眼睛不願醒來的蘇陽,這個蘇陽明明在一刻鍾前就醒了,爲何不肯睜開眼睛?抛開她臉上的紅點,她的容貌似曾相識,她們三人甯願去剛遭遇洪災的平吉村生活,到底想隐藏什麽秘密呢?
“青芷,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沉得住氣,而你又是誰呢?”風幕涯心下疑雲叢生,能讓索懷修放棄自己的誓言,也要維護的女子究竟是什麽身份呢?
“咻”的一聲,利箭破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風幕涯大手一伸,把甘棠拉到了自己身邊。
“風幕涯你做什麽?”雖然她很想活命,但她不能把蘇陽丢在這裏。
“夢驚魂,帶蘇姑娘離開!”說完縱身一躍,在利箭射來之前離開了馬車。
甘棠捂着嘴巴,她看到無數支利箭破空而來,這是拉了多大的仇恨呢。而她剛才所坐的馬車瞬間被射成了刺猬,“嘭”的一聲,散架了。
她瞪向風幕涯,而他的側臉則異常陰沉,這還是她第一次看
到他這樣嚴肅的表情,回頭就看見塵土飛揚間夢驚魂已把仍在昏迷的蘇陽帶了出來,呼,還好還好。
“你們是什麽人?”鬼箭羽瞪向面前的黑衣人。
那爲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取你性命之人。”
“呵!口氣不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鬼箭羽冷笑一聲。
“上!”那爲首的黑衣人揚手,其後近五十人向他們攻去。
風幕涯把手中的劍放在甘棠手裏,看向鬼箭羽,“帶她們先走。”
“是”背起蘇陽,鬼箭羽朝還在發愣的甘棠說“還請姑娘跟緊在下。”
甘棠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劍,低喃道“風幕涯,你是不是傻,我一個不會武功之人要劍何用?”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愫蔓延開來,讓她又驚又喜,又羞又惱。
“我爲什麽要擔心那個變态,那個渣男?”她煩燥不堪,看向前面那人。
“鬼”忘記他叫什麽了,“那個小鬼,風幕涯把劍給了我,他不會有事吧?”
前面的人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姑娘不必擔心,公子不會有事的!”
“呃,另外,屬下不叫小鬼,屬下的名字叫做鬼箭羽。”
“好的,知道了,小鬼。”甘棠警惕的看向身後,還好無人追來。
鬼箭羽張了張嘴,哎,算了,小鬼就小鬼吧,說話間,三人已跑出百米遠。
“咳咳!”此時鬼箭羽背上的蘇陽輕咳了幾聲。
“快把她放下,她要醒了。”
“有人來了。”鬼箭羽把蘇陽放在一棵樹旁,“甘棠姑娘,你與她先在這裏等我,切記不要亂跑。”
“好好,小鬼,你小心一些。”甘棠怕他對付不來,“這個劍要不要給你用?”
“不用了,甘棠姑娘留着吧。”此時,三人已被十幾人包圍。
鬼箭羽皺眉,迎向攻來的幾人。“姑娘萬事小心。”
她點點頭,後退到蘇陽身邊,看她睫毛輕顫,似是要醒了。
對面的黑衣人冷冷地看向大樹旁邊的兩個女人,呵!原來風幕涯來陳家莊是爲了接美人,那今天他們就讓這兩個美人,香消玉殒!
爲首的黑衣人給旁邊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稍稍後退朝甘棠走去。
“蘇陽,蘇陽,你醒醒!”看着被圍攻的鬼箭羽,甘棠心急如焚。
“蘇陽,你快醒醒啊,你若再不醒來,可能一會兒連醒的資格都沒有了。”
她看到有一人冷笑着朝她們走了過來,那人雖蒙着面,但她能感覺到,那眯着的眼睛裏對她們是濃濃的不屑。
此時的蘇陽微微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甘棠,她手裏還拿着一把劍
再次閉上眼睛,聽着周圍傳來的兵器相接的聲音,她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
笑容,原來,這就是你的世界。
“蘇陽,蘇陽!”回頭看到她嘴角上揚,甘棠欣喜若狂,她終于醒了。
聽到她的聲音,蘇陽蓦地睜開眼睛,看向她。
看到她猛的睜開雙眸,甘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咽了咽口水,蘇陽她怎麽了?怎麽那眼眸之中是寒冰利刃?而且她周身散發強大的氣場,讓人有點喘不過氣。
“蘇蘇陽?”她向前試探的喊了一下。
“啊!”在甘棠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手臂之上的疼痛告知她,這不是在做夢,她,她是飛起來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