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處山洞正在爆炸,你要讓他們去尋死嗎?”暮雲寒大聲吼道。
“你!”武雲起一時氣血上湧,以手撫額,深吸一口氣吼道:“那可是将軍啊,他不能死啊,商麟沒了他不行啊!”
一個“死”字險些讓青芷暈倒,快速的眨着眼睛,将淚硬生生的送回了眼中。
“青芷姑娘!”伍千言本是想勸她回去,但聽了暮雲寒的話,她似發了瘋般朝着爆炸之地而奔去。
崩--
嘭--
爆炸讓整座山都顫抖不已,一陣濃煙自遠處緩緩升起,帶着它獨有的灰,獨有的黑,又夾雜着獨有的孤寂,上了天。
“不!”一道響徹天際之音響在衆人耳邊,便見青芷如疾風一般的朝着那滾滾濃煙飛奔而去。
“青芷姑娘!”伍千言揚手,身後便有人跟随着而去。
“快去救人!”武雲起推開暮雲寒率先沖了出去。
暮雲寒愣愣的看着那一團黑色漸濃的煙霧,似是奪命的閻羅自下而上升騰而起,心中悲涼一片。
“不,不,将軍.”方才阻止别人的話已抛至腦後,紅着眼奔了過去。
“哼,還真是少見!”
前路已被阻斷,華年、明晨、徒然、一癡等生死門的人皆在此地等候。
“讓開!”青芷赤紅着眼睛吼道。
“呵,就憑你還敢命令我!”華年抱臂嘲笑道。
不屑的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飄散的濃煙,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啧啧啧,這爆炸威力如此巨大,山洞内的人怕是無一生還吧,哈哈哈!”
咻!
一柄大刀自華年面門飛過,武雲起暴怒道:“死女人,再不讓開,休怪老子無情。”
“哼,就憑你們?”
“何必廢話,殺了便是。”一癡看向雙眼赤紅的女子,問道:“她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影子一弦?”
華年挑眉道:“沒錯,也許當年有資格做我的影子,但現在卻毫無用處,怎麽,你感興趣?”
一癡凝眉,“你的影子還精通醫術?”
徒然接話道:“據打探得來的消息,一開始時,她并沒有一弦的記憶,隻是後來如何記起的就不得而知了,還聽聞她已将百堂令毀了。”
“哼,本就沒有多大用處,毀了就毀了。”
一癡與徒然相視一眼,沒有接話,也許别人不知百堂令的厲害,但他二人可是見識過的,令牌雖毀,但他們隻要認主,便會戰死至最後一人,所以雁淩關内,隻要是左姓之人,無一不效忠與她。
明晨自看到她紅腫的眼的那一刻便已心如刀絞,死死的握着手中的蕭,上端輕揚着的一截紅繩似是在黑夜裏無聲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
“殺啊!”震天響的殺聲越來越近,幾千商麟的将士傾巢而出,這倒是爲寒雀等人的離開營造了不少寶貴的時間。
“怎麽回事?”武雲起與暮雲寒背靠着背全身戒備的問道。
但見黑夜之中,幾千人自樹林深處而來,皆一身铠甲,手持長槍、大刀,朝着他們攻了過來。
“哈哈哈,好好享受一下臨死前的絕望吧。”華年大笑幾聲說道。
“要死,也要先将你拉入地獄才好。”一直強忍着怒氣的青芷手持長劍朝着華年攻了過去,速度竟比當年全盛時期還要快上幾分。
伍千言也反應極快的跟在她的身後保護着她。
“老暮,我們有多少人?”武雲起低聲問一旁的暮雲寒,後者搖頭,“不足千人。”
“拼了!”武雲起大吼一聲,“拼上這條命,我武雲起也要爲将軍報仇,多殺幾百個商麟的逆賊,将軍在黃泉之上也能大笑”
“閉嘴!”暮雲寒瞪他一眼,“将軍生死未蔔,一切都還有變數,此時你休要胡說八道。”
“對,對,也許将軍不在那山洞裏呢,可是老暮,伍千言都說了,是将軍.”
“閉嘴,殺敵。”
“好”
華年微皺眉頭看向與自己對戰的紅眼女子,她眼中的恨意與殺意似是要将自己淹沒。
“我從來沒感覺如此壓抑.”
“嘶!”一時失神手臂處被刺了一劍。
“呵,好多年不曾受過傷了!”華年站穩,揚眉斜她一眼,“沒想到你會傷到我。”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青芷沉聲道,“你将會死在我手中。”
“哈哈哈!”華年捧腹大笑,伸手指向她,嗤笑道:“你?就憑你,也配?”
“她配不配你自會知曉。”伍千言持劍攻了上去。
“哼,不自量力。”
而此刻的青芷根本無心這些,見伍千言纏住了華年,她拔腿就朝爆炸的山洞跑去。
似是一切塵埃落定般,山洞上方再無聽見任何聲響,隻有滾滾濃煙飄騰而起,似魔鬼傾巢而出,又似閻王率領萬千小鬼前來索命.
“青芷,跟我走,以後再不聞世間是非如何?”明晨于無聲處攔住去路。
“明晨,讓開!”瞪了他一眼說道。
“他就這麽重要?”
“是,在你心裏,你明知我已不是當年的一弦,你蕭上的紅繩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弄來的,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訴人,那不是我的,也不是一弦的東西。”
明晨眉頭一皺眉,摸着蕭上一直系着的一截紅繩低喃道:“不是你的?怎麽可能,這是我在你房間找到的。”
“那定是愛慕你的女子故意留下的吧。”說着便朝他攻去。
“呵!”明晨險險避過,咬着牙将寄托了多年思念的紅繩扯了下來,“若不是你的,我要來何用?”
松手,紅色的斷繩随風潛入夜色之中。
“明晨,你不是我的對手,若不想死就趕快讓開!”背在身後的右手打着顫,方才與華年對打之時,用力過猛,到現在還有些麻木。
明晨寵溺的看她一眼,輕聲道:“我知道,但我絕不會放你離開。”
“你”
“就算死,我也會與你死在一起!”
“什麽!”青芷心中一驚,這古代人怎麽這般迂腐。
“天涯何處無芳草,除了我,這世間還有很多好女人,再者說了,我也不是一弦.”
“既然我得不到你,那索懷修也别想得到!”說着便見他将手中的蕭折斷
“這”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蕭入秋!你與蕭入秋的劍”
劍斷人亡,蕭斷,人亦亡。
“沒錯!”明晨冷着臉拼上性命也想将對面女子一同拉入地獄。
便見蕭的折斷處,萬千銀色的暗器排山倒海般的湧了過來。
躲無可躲,青芷扯下外衣正欲防守。
噼--啪--
鞭聲響起,緊接着腰間一緊,一如當年在榮城大門處,有一個蒙面的黑衣女子将自己卷起。
而此時,從天而降的有兩人,一男一女,黑衣女子一如當年,美豔清冷,一條通體黑色的長鞭在她手中揮舞,不遠處的男子潇灑俊朗,手中也有一條與她一樣的長鞭,不同的是,他的長鞭之上倒墜着無數短小的利刃。
“蘇陽.”二人站穩,青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這次我不會離開了,放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那他.”看向将嗜血長鞭纏向明晨的索北戰,她有些語無倫次,“你,你們.”
“我與他隻是合作而已。”
“蘇陽,隻要你沒事便好。”
“還有剛才的爆炸聲是從那處山洞傳來的。”青芷有些心急的指着遠處冒着濃煙之處說道。
“蘇陽,索懷修還在裏面,他有可能還沒來得及出來,我們一起去救他好嗎?”
蘇陽抿唇,拍着她的手說道:“青芷,索北戰會帶你去.”
“那你呢,方才不是說不會再離開了嗎?”反握住她的手,就怕一松手她會再次離開。
“生死門的人解決完,我就會回來找你,以後再不會離開。”說完看了索北戰一眼,“她就交給你了。”
“好”索北戰深深的看她一眼,這幾個月來的相處,對她的愛不減反增,将手中的嗜血長鞭遞給她,“一切小心。”
“好”承受不住他如此寵溺的目光,随即将視線轉到青芷身上,“我定會回來。”
“好,我等着你。”
淚眼朦胧中是她凄美的背影,挺直又孤獨,漸漸的與夜色融合在一起,再也覓不得見。
剛重逢又不得不分離,青芷忍着心中的痛,轉身與索北戰朝着爆炸的山洞而去。
帶來的近百人,有的去對敵,剩下十幾個則跟着他們去了濃煙滾滾處。
“青芷.”地上的斷蕭在風中嗚咽,趴在蕭旁的人隻喊出這一個名字便隕落在黑夜裏。
“寒雀,趙語汐呢?”等爆炸聲過,碧琉璃從寒雀懷中起身,四處看了一眼,卻不見們母女二人的身影。
“我已派人去尋了。”寒雀冷着臉問道,顯然也已知曉發生了什麽。
“方才那近千人呢?”碧琉璃心下一慌問道,“剛才們過來之時,他們還在這裏呢。”
“爆炸時,我見趙語汐讓他們去外圍守着”寒雀回顧着剛才的一幕,深吸一口氣,“看來她早已想好了退路。”
“所以她根本沒有解藥是嗎??”碧琉璃釋然一笑,“都怪我們太過想要自由了。”
“琉璃,就算隻剩你我二人,我也一定會帶你離開。”
“好,離開這裏以後,我們尋一處無人認得我們的地方落腳如何?”
“好,一切都聽你的。”寒雀輕笑一聲,轉頭叫來幾人,一一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