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遙兒,你們累不累?”最開心的莫過于趙語汐,一路走來,她的嘴角處一直挂着笑容。
“母親,我不累。”說着還不忘瞪一眼在自己母親另一側的女子。
“我,其實也不是很累。”青芷斟酌片刻說道。
“那我們歇一會兒吧,我有些累了。”
“好,戟平,帶王妃與遙.與輕舞去石房内休息。”風楚弈走過來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說道。
戟平一愣,随點頭,“是”
“王妃,二小姐,這邊請。”
“楚弈,遙兒也累了。”趙語汐不舍得松開青芷的手。
“夫人,遙兒就快成婚了,我想單獨問她一些事情,問好之後便會讓她進去陪你的。”風楚弈拍着她的手安撫道。
“那好,那你快些問。”
“好”
“母親,我們先進去休息吧。”風舞遙輕笑一聲挽着她轉身離開。
“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處境。”經過青芷身邊之時,輕蔑的一笑說道。
“公主連這個也吃醋嗎?”
“你”風舞遙緊抿着唇正欲發火,趙語汐微愣。
“輕舞,你怎麽了?姐姐與你說什麽了?”
“沒,沒什麽,母親,我們進去吧,我有些累了,我們先進去吧。”
“好”
失去保護的青芷悄然後退幾步,有些防備的看向對面二人。
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樣,風楚弈勾唇輕笑道:“放心,至少在遇到索懷修之前我不會殺你。”
青芷挑眉說道:“是嗎?堂堂商麟的厲王,竟然淪落至此,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麽?”
“金蒼已經戰敗,此時商麟上下定會不遺餘力的鏟除餘孽。”
“是嗎?”風楚弈轉過身背起手反問道。
“不是嗎?”青芷上前一步問道,“難道你還指望南陌塵會對你百依百順,現在的他都自身難保了,如何顧得上你?”
“厲王,若你還想要與你的妻兒過下輩子,我勸你早日回頭。”
“回頭?”風楚弈不屑一笑說道,“我爲何要回頭,當年是他們對我呼來喝去,隻因我出身卑微,但.”
看向她,眼中的恨意乍現,“呵,但那又如何?人後辦盡壞事,在我面前還不是要心甘情願的夾起尾巴做人。”
青芷凝眉,“那些被你威脅的人哪會心甘情願?厲王,你與王妃本是伉俪情深,商麟無人不豔,無人不羨,今日淪落至此,你可曾想過這是爲何?”
“這天下,有那麽多人,定是有壞人,有好人,你爲何隻爲報複那些壞人而活?”
“你有溫馨的家,有可愛的一雙女兒,還有花不完金銀,權力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戟深皺眉,再偷偷看自家王爺一眼,臉色更冷了。
石室之内的三人隐約聽到了他二人談話,趙語汐微蹙眉頭,噘着嘴問道:“輕舞,遙兒是不是與你父親吵架了?”
“母親,沒有,隻是說了些父親不愛聽的話。”
“哎,這怎麽可以,你父親多半是爲了她好,不行,我得去看看。”
“母親.”風舞遙起身擋在她面前,“母親,姐姐自小就有主見,你若如此出去袒護父親,怕是姐姐會生母親的氣呢。”
趙語汐張了張嘴,微蹙的眉頭快要皺到了一塊,“輕舞,你說得對,那我們就這樣裝作沒聽到嗎?”
“母親,相信姐姐自己會解決的。”
“好吧。”趙語汐緩緩坐下呢喃一聲,“其實從小我與你父親便疏于對遙兒的關懷,總是對你多關心一些。”
“母親.”此時聽到這些,眼淚再也藏不住的奪眶而出。
“哎,小時候,你最是頑皮,遙兒最爲乖巧,無論帶着她去哪裏,她都不會亂跑,而你則不同,總是給你父親惹一堆麻煩回來。”
“你父親又不舍得罰你,更不舍得打你罵你,所以我現在就有些後悔,沒對你嚴厲一些,不然,你也不會遇到虛則炎,也不會陪盡一生幸福。”
“若是當初對你嚴厲一些,現在這會兒,你定是與索懷修在一起了。”
“母親,不要再說了。”風舞遙撲進趙語汐的懷中央求道。
“好了,不提了,不提了,若是一切都能重來該多好啊。我們再也不用這般委屈自己了。”
“母親.”風舞遙有着不解的擡頭看向她,卻見她緊閉着眼睛,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
“輕舞,讓我好好抱抱你。”
“好”
一旁的戟平緊攥着手中的長劍轉過了身,自進這山洞,便未曾與人說過一句話,其中也包括自己的親哥哥,戢深。
嘲諷的一笑,聽着身後二人的啜泣之聲,心中更是煩悶。
“大哥,我們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看向手中的劍低喃一聲,“這是在我十歲時,你送我的禮物,你還記得嗎?”
“在王府裏一待就是數十年,最初我們隻是爲了賺些小錢養活父母,可是後來呢?”
“呵呵,大哥,你竟入了生死門,我這個親弟弟,你連知會一聲都沒有,爲什麽?”
“你怕我會不同意,怕我會告訴母親嗎?”
“大哥,我們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風楚弈靜靜的聽完,臉色雖冷,但未曾真正的發怒,隻因
“這些話本王都聽過無數次了。”他轉過身看向正說教的女子。
“花不完的金銀?呵呵,多諷刺!”
青芷凝眉,“這有什麽諷刺的?就算以前的你一無所有,但是你與長公主成了親,那她的也會變成你的,你若覺得她給的太重,壓的你喘不過 氣,那你就告訴她,可你如此做了嗎?”
風楚弈微眯着眼睛未曾答話,青芷了然道:“看你的反應,應該是沒有告訴王妃,也未曾與她溝通過吧?”
“但是,這些也不能成爲你草菅人命的理由,榮城上下那麽多人,你爲何要聯合風江易人爲的制造洪災呢?就爲了讓江家得到重用,就爲了你風楚弈将來能有個強有力的後盾?”
“你是如何得知的?”
青芷嗤笑道:“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不是都能猜到嗎?隻是敢于揭發之人,已全部被你們秘密 處理掉了。”
“你不怕死?”風楚弈朝前一步問道。
他的腳步漸近,随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強有力的壓迫感。
“難道他的武功比戟深還高?”青芷退後幾步想着。
“這世間又有誰不怕死呢?”
“但,現在又有所不同了不是嗎?”
“哦,哪裏不同了?”他停下,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的境遇不同了,之前你是高高在上的厲王,而現在的你隻是被商麟通緝的叛賊風楚弈。”
“找死!”
铿--
劍出鞘,劍尖直指青芷面門。
“不得無禮!”風楚弈瞪了他一眼,後者收劍退後。
吓出一身冷汗的青芷僵直的緩了一陣才能動彈,看來戟深比伍千言的武功還高。
“你若想活得久一些,我勸你謹言慎行。”他溫和的聲音就好似一個老父親囑咐要去上學的女兒,路上要小心一般,但眼中迸發出的狠意卻昭示着他的心已被蒙了塵,泛了黑。
與他對視良久,青芷輕啓紅唇,吐出二字,“自然。”
“戟深,去叫夫人小姐出來,我們該出發了。”
“是”
當趙語汐與風舞遙出來之時,青芷便覺她二人有些不對,正欲開口詢問,但見她疾步走了過來握着自己的手。
“遙兒,我們快回家吧。”此時,她顯得有些緊張與害怕,但眼中的寵溺,依舊。
青芷将想要問出口的話咽進肚子裏,雖然不明白她們二人的眼睛爲何會紅,但此時最重要的便是先離開這裏,離開南陌塵才是重中之重。
但剛走了幾步,青芷便覺握着自己掌心的手越來越緊,有些疑惑的轉頭,卻見她似極力壓抑着什麽。
有些心累的輕歎一聲,方才風楚弈說的那些話如此直白,自己有可能在死前都見不到索懷修了,根本沒有心思去猜王妃是怎麽了。
“遙兒,怎麽了?”聽得她輕歎一聲,趙語汐急忙問道。
“啊?哦,那個.”青芷被問的有些發懵,抿了抿唇,看了一眼正用探究與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風舞遙,輕咳一聲說道:“我沒事,隻是方才聽到你們在石室裏面哭了,所以有些擔心,就.”
一旁的戟深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的緩退數步,手中的劍死死的握着,就怕一個不小心,讓劍出鞘傷了某個說謊眼睛都不眨的女人。
發現自家哥哥的異常倒是讓戟平有些意外,這短短半個時辰,大哥竟有如此改變,不由得深看了一眼那消瘦的女子一眼,她還是如之前在大街上看到那般倔強。
“遙兒,無需擔心,我與你妹妹隻是說了些往事.”
“夫人.”風楚弈幾步便跨到了自家夫人身旁,輕聲道:“夫人,方才不是想着快些回家嗎?時候不早了,下人還都在外面等着呢。”
說完便見他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青芷,後者心下一驚。
“他是在向我暗示不要有逃跑的念頭嗎?”青芷緊抿着唇想道,“若是有人在山洞外接應,那定是.生死門的人.”
“寒雀,琉璃師姐.”
“若是索懷修也在這裏,那.”
“後果不堪設想,定是會有衆多商麟将士和金蒼将士死在此處.”
“好,走吧。”
“遙兒,走了。”趙語汐拍了拍青芷的手背,讓正在神遊的她回了神。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