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爲快要停下之時,眼前一花,一抹銀色的铠甲似是從天而降,腰上一緊,下一瞬一切歸于平靜。
“索懷修!”見到那一抹銀色之時,青芷心中欣喜不已,一把便抱住了這抹銀色铠甲的腰身,但
夜幕下,她揚起小臉,似是盛滿星辰的眼睛卻撞入了滿是怒氣的眼眸裏。
“南陌塵”青芷想要推開他,但.
“青兒想與我命喪在此?”一開始的滿心歡喜卻在聽到她口中喊出那個男人名字之時冷卻。
朝上看去,南陌塵抓着另一條繩索的手已經出血,他的右手緊了緊,啞聲道:“青兒,你知道嗎?方才你主動抱我那一刻,我此生不忘。”
“青兒姑娘!”懸崖上面的鍾嬸捏了一把汗,還好南将軍救了她,不惜将自己所有的底牌亮于她眼前,哎。
“我我沒事。”還不忘朝上回應鍾嬸一聲。
“快,往上拉。”鍾嬸的聲音飄來。
“是”
“青兒是想逃走?”南陌塵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是”繩索緩緩向上,升至幾丈之時,青芷蓦地瞪大眼睛,用手指着南陌塵的身後,驚的說出不一句完整的話來。
“那那是什麽?”看着那數不清的銀争铠甲問道。
南陌塵平靜的說道:“那是我最後的籌碼。”
青芷回過神來,看向他問道:“你你這幾個月裏都是在這裏訓練他們?”
“是”
“青兒,你知曉了這麽重要的消息,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他低頭與她對視一眼說道。
“南陌塵,你投降吧,這些人是無辜的,不要再拿這些人的性命作賭注了。”青芷稍稍向後仰去。
“青兒覺得我在賭嗎?”
“難道不是嗎?”青芷反問道,“這裏最多能容得下兩千人,而商麟将士不下五萬,你如何對抗?”
“青兒是在擔心我嗎?”他不氣反笑着問道。
“南陌塵,你不能這樣,他們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是金蒼攻打商麟在先,現下輸了”
“青兒,我還沒有輸。”打斷她的話大聲說道。
“這樣呢?”青芷快速地從衣袖之中拿出殘夢,刀尖正對着他左手抓着的那根繩子。
“南陌塵,若是今日你死了,那他們是不是就不用再犧牲了。”
南陌塵見她拿出殘夢,眯着眼睛看向她身後,山洞處的沉曉正拉滿了弓箭對着這小人兒的心口。
“你不怕死?”南陌塵問道。
“若是能讓山洞中的人免于死亡,我倒樂意與你一起死。”
“好”
青芷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見他的雙腳用力一蹬,左手中的繩索,便撞向殘夢。
“南陌塵”
“啊!”
兩根繩索應聲而斷!
咻!
半空之中夾雜着利箭的破空之聲。
“南将軍!”
“将軍!”
呼呼的風聲響在耳邊,青芷瞪大眼睛看向正上方的南陌塵,他竟還笑得出來。
“青兒,要一起死嗎?”還是那一句話。
“你個瘋子!”青芷想将殘夢揮向他,但
“看來你還不舍得。”
不知爲何,便見他一把将自己拉了過去,天旋地轉間,腰間一緊,他竟帶着自己飛進了懸崖正中的山洞之中。
“嘭”
“唔”
兩道悶哼聲響起,山洞中的衆将士才反應過來,準備上前拉将軍一把。
“将軍!”沉曉将弓扔在地上跑了過去。
“将軍,你怎麽樣?”幾十人也跟着匆忙的走了過去。
“你們都先退下。”倒在地上的南陌塵閉着眼睛,揚起手阻止衆人将他扶起,隻因身上還趴着一個心愛之人。
“是”
青芷拍了拍暈乎乎的頭,擡眸看去,身下是閉着雙眼的南陌塵。
“南陌塵?南陌塵”她起身,腰上的大雙卻一緊,自己又差點趴到他臉上。
“舍不得我死?心痛了嗎?”他輕咳一聲睜開眼睛看向她問道。
“南陌塵,你就是個瘋子。”青芷甩開他的手直起了身。
“青芷姑娘,方才危急時刻,将軍首先想到的便是你的安全,你怎麽能如此說将軍呢?”沉曉走過去将他扶了起來。
“将軍,受傷了嗎?”
南陌塵搖搖頭,“并無大礙,不過,背部倒有些擦傷。青兒,你過來,幫我看一下。”
“有沉曉在.”青芷瞪他一眼說道。
“你是大夫,他不是。”
“我是想殺你的大夫,你可敢将後背亮于我?”她怒氣沖沖的問道。
南陌塵輕笑一聲說道:“方才已經一起死過,我有何不敢?”
“我不會給你治傷的,我要離開這裏。”說着便轉身想要離開。
“青兒,你知曉了我的秘密,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涼薄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青芷頓住了腳步。
“你想将我困在這裏一輩子嗎?”
“我希望是。”南陌塵上前幾步說道。
“你甯願守着一個不會對你笑,更不會愛你的女人過下半輩子,也不願放彼此一條生路嗎?”青芷看向他的眼睛問道。
南陌塵緩步走至她面前,愣愣的看着她,沉聲道:“不會對我笑,不會愛我?”
差一點便撫上她的臉,“青兒,若是我傷害了你,你也不會對我笑,不會愛我對不對?”
心下一驚,青芷後退幾步,直到背靠着牆壁,退無可退,聽着他的話,青芷抿唇将殘夢放在自己脖頸處,“南陌塵,若是那晚我寫的約法三章你不想遵守,那明日一早你便會看到我的屍體。”
“甯願死也不願與我在一起是嗎?”
一旁的沉曉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勸慰自家将軍,面前這個女人着實是個禍害。
“将軍,她才是制約索懷修最好的棋子。”
南陌塵閉上眼睛,嗤笑一聲,轉身,看向沉曉,“索懷修現在何處?”
青芷提着一口氣等着沉曉的回答,索懷修快到了是嗎?
“回将軍,索懷修隻帶着烜丘等幾十人正向此處趕來。”
“青兒,聽到了嗎?”再回過頭看她慘白的小臉說道,“他來了,隻帶着不足百人,你覺得我這幾千人赢不了他嗎?”
握着殘夢的手有些發顫,“南陌塵,你這麽做是爲了什麽?你隻是不甘心輸了而已,但是你何曾替金蒼百姓着想過?又何曾爲了自己這幾千将士想過?”
“天下統一,隻要帝王一心爲民,在龍椅之上的是男是女,是誰又有什麽關系?”
正低着頭的沉曉猛的擡頭,是男是女都沒關系,這女人是瘋了吧?
“哈哈哈,青兒,你這番話一出口,讓我如何放得下你?”南陌塵想要走過去,但她卻将殘夢又朝裏送了送。
“你身上的疤痕還不夠多嗎?爲何還要這般不愛惜自己?”看着她左臉之上那淺色的長疤說道。
“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最起碼的尊重。”
南陌塵史咬着牙,沉聲道:“好,我答應你。”
“青兒,你知道嗎,這将是我與索懷修的最後一戰,若是他赢了,自然會帶你走。”
“不過,若是他輸了,你要承受的,我希望你要知道。”
青芷緊皺眉頭,“自然。”
“好,還有便是.”他炙熱的眼眸看向她,“若是我赢了,約法三章将對我無用。”
“.”
“我會給你時間忘記他,我最希望看到的便是你對我笑,就像方才你主動抱我那樣,笑靥如花,眼中的光芒就像是我們初遇的那天”
“南陌塵,你醒醒吧,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那時你隻是林中鶴,而現在,你隻是金蒼戰敗在逃的嫌犯。”
“你找死!”一旁的沉曉氣不過,正欲拔劍,南陌塵一個眼神看過去,沉曉便讓已出鞘的劍氣呼呼的入了鞘。
“走吧,回去給我上藥總可以吧。”他揚了揚左手說道。
青芷見他轉身,這才将殘夢收至衣袖之内,方才心中也是慌亂不已,若不是他,也許自己早已碰到懸崖上的石塊,不暈也會撞去半條命,還有繩索斬斷之時,若非他墊在身下,也許自己也早已摔死但,這些也不足以讓自己爲一個敵人上藥。
“青兒爲何如此愛發呆?”左手忽然被一隻大手握住。
“你放開我。”青芷反應迅速,右手攻向他的面門,而他隻守,忽而左手被一股大力向他的方向拽去。
“青兒,你是想我這樣抱你回去,還是想牽着你的手回去?”
雙手被他禁锢在身後,他的聲音就在自己耳邊響起。
“南陌塵,你方才剛答應尊重我,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手上一松,青芷急匆匆的退後數步,将手背于身後,揉着發痛的右手。
“當年的一弦反應爲何會如此之慢?”
“你也知道一弦?”
“知道一些?邊走邊說吧。”南陌塵眼中泛起一抹悔色。
“若是早知我會喜歡上你,當年就該從雲無宗身邊将你帶走。“
“風楚弈也曾見過我,你可知現在他在哪兒?”
南陌塵側頭看她一眼,“青兒,此刻你不是更對自己的身世感興趣嗎?”
“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風楚弈,他還活着嗎?”
“最怕死的便是他了,他怎麽舍得讓自己陷入絕境呢?”
“這麽說,你知曉他在哪兒?”
南陌塵停下腳步看她一眼說道:“青兒,你若答應嫁于我,我想大婚之日,他定會來參加。”
青芷凝眉,“你想與他合作?”
“有何不可?”
“他到底想要什麽?”
“他隻是喜歡這其中的樂趣而已。”
“變态!”
“哈哈哈,若是讓他知道你這樣說他,他定會生氣,索懷修便會死的很慘。”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很快你便會知道了。”
“将軍,不好了,發現大量陌生人在南一百裏出沒。”
“何人?”
“皆身着夜行衣,分不清是敵是友。”沉曉說道。
“準備應戰,應該是索懷修來了。”南陌塵說着,朝一旁看了一眼,發覺她正緊攥着雙手,眼中透着期盼,在看到自己後猛的朝後退了數步。
“沉曉,寸步不離的跟着青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