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塵,你”青芷緊攥着手中的殘夢全身戒備的看向走進房間的男人。
“青兒爲何還沒睡?”将她所有的反應都看在眼裏,輕歎一聲站在門口問道。
“堂堂大将軍,不應該先敲門,在得到别人的同意後再進來嗎?”她後退幾步,退至了桌子的後面質問道。
南陌塵看着全身是刺如小刺猬般的小人兒,不由得笑出了聲。
“青兒,說得對。”看她一眼,并轉身走了出去,關上門,然後
咚--咚--咚--
不輕不重,但在這黑夜裏,卻是讓門内的青芷繃緊了神經,深吸一口氣,将衣袖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吱呀- - -
門開,對面是南陌塵笑充滿期待的笑臉。
“青兒,可還滿意?”寵溺的話語無害般的夾雜着黑夜裏的涼風飄進了她的耳中。
“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說着便擡腳準備跨過門檻,卻.
“南陌塵,這個你拿好。”青芷快速的将東西放進他手中,然後後退至門内。
“這是什麽?”
“約法三章,我希望你回去後仔細看一下,看完之後簽字畫押,明日讓鍾嬸給我就可以了。”
“嘭”說完便快速的關上了門,生怕他闖進來。
“青兒,你爲何如此怕我?”南陌塵看着手中宣紙上歪歪扭扭的字喃喃道。
“我傷口有些痛,所以想早早的睡覺。”話落燈滅,留給南陌塵的隻有一個約法三章及滿院的凄涼。
“青兒,你還是如此狡詐,不費吹灰之力便讓我心甘情願的從你房裏走了出來,呵呵.”
打開信封,赫然便見上面的幾個大字:約法三章。
“青兒是覺得這些我做不到嗎?”
“有些的确.做不到。”說着兀自笑了。
“将軍,屬下有事禀報。”沉曉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去書房。”将信封放進朐口說道。
沉曉低頭,“是”
腳步聲漸遠,此時院中隻剩蟲鳴聲夾雜着偶而風吹起沙塵之音。
“呼!終于走了。”
一直在門後面偷聽的青芷終是松了一口氣,雙後環抱着自己緩緩蹲下。
“索懷修,你在哪兒呢?”
一直緊繃着的神經,在得知南陌塵又離開了之後這才悄然放松下來,一直到此後數月,他都未曾再來過這裏。
在這期間青芷試了幾百種逃離的辦法,但結果隻有一個,不是被鍾嬸找到,便是被鍾嬸以外的人找到,然後帶到這院中,再不得跨出半步。
“這些人外表看起來最是普通不過,爲何武功會如此之高呢?”暮色下,她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百思不得其解。
“而且最詭異的竟是,他們每個人分工明确,又擅于取長補短,無論是陣法,還是劍法,都用的恰到好處。”
“哎!”不知第多少聲長歎,青芷起身回了房間。
從衣袖裏面拿出繪制的地形圖,這裏三面環山,最北面又是懸崖
“東西南三面既然都逃不出去,不如就從懸崖處想辦法好了。” 想通之後,心情也變得美麗起來。
“青兒姑娘,你在嗎?”
聽到聲音,她匆忙的将地圖塞進衣袖,深吸一口氣開了門。
“青兒姑娘,晚飯準備好了。”鍾嬸看她一眼說道。
“我不餓,你們吃吧。”說完便關上了門。
“青兒姑娘,将軍三日後就到了,還請青兒姑娘莫要再生出逃走的念頭。”
吱呀一聲,門又被打開。
“他三日後就來了?”
“是的。”
“我要去吃飯。”看來今夜就要試一試了。
鍾嬸挑眉,疾步跟過去。
“青兒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突然感覺有些餓了。”
“那逃跑一事.”
青芷停下腳步看向她說道:“我都試了那麽多辦法,都逃不出去,鍾嬸,若換作是你,該如何?是放棄還是要繼續?”
鍾嬸聽後輕笑一聲說道:“若是我,定會選擇放棄,因爲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折騰不起了。”
青芷聽後心下一松,但.
“不過,青兒姑娘是不會放棄的對嗎?”
她挑眉,微愣,轉身繼續朝前走,“鍾嬸,我隻能說,你很了解我。”
“青兒姑娘如此聰慧,也定會知曉,若是南将軍回來後聽聞你曾多次試圖逃跑,你說将軍會不會失控傷害姑娘?”
青芷停下腳步并未轉身,緊緊的攥着手說道:“鍾嬸想說什麽?”
“若是青兒姑娘放下逃跑的念頭,我會吩咐下去,将你逃跑一事咽于肚中,絕不會向将軍提起。”
“呵呵,你覺得他會相信嗎?”擡腳繼續向前,“鍾嬸不必爲我隐瞞,實話實說便好。”
“不然你撒的這一個謊要用很多謊來圓,到時結果反而會更糟。”
鍾嬸一愣,會心一笑,“多謝青兒姑娘提醒。”
而此時原本的金蒼皇宮之内,金黃色的龍椅之上,是虛則炎身着蟒袍惬意的坐在上面。
對面不遠處站着的便是索懷修,身後是九思、伍千言、烜丘、童七,殿外是上百商麟将士。
“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裏。”虛則炎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去。
“虛則炎,夢該醒了。”索懷修看他一眼說道。
“夢?”虛則炎挑眉看向他,“這怎麽會是夢呢?”
似是想起什麽,眼中竟乍現萬般柔情,繼續道:“曾經朕答應過輕舞,我爲王,她定爲後,如今總算将這承諾兌現,你爲何會認爲這是夢?”
“索懷修,不要以爲我不知道,當年你也曾喜歡過輕舞,可你爲她都做過什麽?”虛則炎有些激動的站起身質問道。
“哈哈哈,我忘記了,輕舞從未喜歡過你,而現在的你隻喜歡青芷那個醜女人。”
索懷修凝眉,隐忍着怒氣,深吸一口氣說道:“虛則炎,大勢已去,金蒼已亡”
“索懷修,你還不知道吧?”看他陰沉的臉,虛則炎開懷大笑,完全是人到末路才會有的凄涼之感。
“你的青芷毀容了。”
九思等人面面相觑,毀容了?這就是青芷姑娘一直未曾寫過信給将軍的原因嗎?
“你說什麽?”輕雲發生“凜凜”的顫音,夾雜着他的怒氣一并沖向對面之人的耳朵裏。
“呵,看來暮雲寒并未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虛則炎坐下朝後靠去,“哎,可惜了,不過.”
“你也不用擔心,毀容了就毀容了,現在她不正在南将軍的懷抱之中嗎?”
“找死。”索懷修滔天的怒意全數現于輕雲之上,虛則炎眼眸一縮,拿起一旁的淩雲與他纏鬥在一起。
“童七、烜丘,你二人去将其他金蒼之人全數抓起來,一并帶到驿站關押起來。”九思拔劍說道。
“好”
半個時辰後,虛則炎滿身是傷,十分狼狽的癱坐在龍椅之上,脖頸上是九思手中的劍。
“将所有人押至驿站,交給暮雲寒。”
“是”伍千言與九思二人押着被捆綁住雙手的虛則炎走了出去。
童七與衆将士押着其他金蒼之人一并離開。
“索懷修!”走至門口,虛則炎停下腳步回頭大聲喊道。
似是挑釁,又似是得意,“此生你都休想找到南将軍,也休想找到你的青芷,你注定會孤獨到老。”
“哈哈哈!”
“閉嘴!趕快走。”童七恨不得一劍結果了他。
“哈哈哈!”笑聲漸漸消失,卻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内,久久未曾散去。
“将軍,你受傷了。”留下的烜丘上前一步指了指他流血的右手手臂說道,“屬下這就去叫大夫。”
“不用了,烜丘,随我去找南陌塵。”
烜丘一愣,“是否要通知九思等人。”
“留下記号便可。”
“好”
“看一下地圖,還有哪些地方未曾找過?”
“隻剩最北面了,那裏荒涼,無人居住,四周群山峻嶺,崎岖難行.”二人相視一眼。
烜丘瞪大眼睛說道:“所以進去以後,想要出來定是十分困難,若是熟知路況的南陌塵帶着青芷姑娘去了那裏,那她定是找不到出口。”
“走!”索懷修沉着臉說道,一想到南陌塵将那小女人擄走,心下就一片悲痛。
“芷兒,等着我。”
青芷吃過飯後便要求要沐浴更衣,理由更是讓人欣喜,南将軍快回來了,她要變得美美哒。
“青兒姑娘,你真的不需要我伺候嗎?”
浴桶中的青芷搖頭說道:“鍾嬸,我的過去你應該知道,我不需要别人伺候,而且我也不習慣。”
“好,不過以後姑娘可要習慣才好。”鍾嬸說完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離開了。
門關上,青芷便直接從桶中跳了出來,穿好夜行衣,腳步輕盈的先将門闩鎖好,在門邊側耳聽了近一刻鍾,這才緩緩走向不遠處的窗戶旁,側耳又聽了聽,确認無人後,這才拿起準備好的包袱輕輕的開窗離開。
近半個時辰,才走到最北面的懸崖處,朝後看去,隐隐約約還可看得到火光。
“呵,這次發現的倒是有些晚?”
将包袱取下打開,裏面隻有兩條長長的繩索,想将它們系在大樹之上,卻看到大樹樹幹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勒痕。
青芷緊皺眉頭,“也曾有人想從這裏逃走嗎?”
側過頭看向懸崖,心中竟生起絲絲不安。
“青兒姑娘!”
“青兒姑娘!”聲音越來越近了。
沒想到他們竟這麽快的找了過來,系好後,便見她匆忙的起了身,将一條繩索系在自己腰上,另一條抓在手中,夜色下,根本看不清這懸崖有多深。
下至近十丈,青芷的手便有些吃不消,然更讓她心慌的便是頭頂傳來的呼喊聲。
又下至幾丈,隐隐約約能聽到崖下傳來陣陣.似是在青平演武場上聽到的,操練聲。
青芷蓦地瞪大眼睛,南陌塵,他,他不會是在崖底組建了一支與商麟抗衡的軍隊吧?
正想着,卻覺繩索一緊,明明是該下沉的,這會兒怎麽往上走了。
“青兒姑娘,莫怕,我們這就來救你。”是鍾嬸的聲音。
青芷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你讓他們都走開,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好,好,青兒姑娘,你不要激動,我沒有别的意思,隻是這懸崖深不見底,你的繩索根本不夠長。”
“我知道,你快讓他們松手,我自己上去。”
“.好”随後便聽到鍾嬸讓那些人松手的聲音。
正在此時,青芷想要聽清楚,操練的聲音到底是哪裏發出的,但
腳下一個踩空,手中的繩索竟脫離了掌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