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虛則炎逃了,但他身負重傷,定是走不遠,我們的人已經去追了。”
“嗯”索懷修直直的看向樹林方向,他在等結果。
“将軍.”烜丘與童七二人疾步走了過來。
“如何?”壓抑着上前的腳步,他啞着聲音問道。
烜丘二人相視一眼,斟酌一番說道:“回将軍,樹林中有打鬥的痕迹,但并未發現青芷姑娘的身影。”
“将軍,樹林中還發現了穆如風的屍體。”童七側身,四人将穆如風的屍體擡了過來放在了地上。
索懷修微皺眉頭,見穆如風身中數十劍,身上全是血洞,死狀極其凄慘,“芷兒,是你殺的他嗎?”
“派人繼續搜。”
“是”
“将宣清與素兒兩人送至陳家莊厚葬。”
“是”
“将軍,将軍,可有找到師妹?”此時秋染扶着春辭走了過來。
“沒有。”
二人看向地上穆如風的屍體,眼眶微紅,皆跪向東南方向,也就是杏林院所在的方向。
“師伯,師父,你們看到了嗎?杏林院的叛徒被師妹殺死了。”
“哈哈哈,我們報仇了,報仇了。”春辭與秋染相擁而泣。
“你是如何得知穆如風是爲芷兒所殺?”索懷修蹲下問道。
秋染與春辭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道:“方才我與春辭對戰虛則炎之時,我瞧見穆如風偷偷的逃走了,而師妹也追了上去。”
“當時就隻有我們幾個,所以我猜測一定是師妹殺了他,不然誰會比我們更恨他呢?”春辭一時激動吼道。
“春辭!”秋染将春辭拉至身後,“還請将軍恕罪,我與春辭看到大仇得報,一時情急才有所不敬”
“無妨。”
秋染看他一眼,斟酌一番說道:“穆如風到底爲誰所殺,我們不是十分确定。”
“秋染.”春辭不明白他爲何這樣說。
“師妹秉性純良,若是穆如風身上的傷皆是師妹所爲,那也定是穆如風說了許多難聽的話.”
索懷修看他一眼問道:“你以爲我會生芷兒的氣?”
秋染一時愣在那裏,倒是身後的春辭接話道:“将軍誤會了,師妹的心性最是堅韌,就算你生她的氣,她也不會說什麽,再者說了,穆如風落得如此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
索懷修輕笑一聲,“回杏林院吧,我想懸未缺會需要你們。”
秋染與春辭不想離開,“可是師妹.”
“我會找到她的。”
“好,多謝将軍。”
“來人,護送他們回杏林院。”
“是”
索懷修轉身看向黑漆漆的樹林,死死的握着手中的輕雲,“南陌塵,是你嗎?”
蟲鳴聲,知了聲,聲聲不斷。
青芷緩緩睜開眼睛,手下是軟綿綿的觸感,心下一驚。
“我不是殺了穆如風,不是在樹林裏嗎?”
“青兒,可有解恨?”暈倒前聽到聲音,是
她猛地起身,頭一陣眩暈,伸手拍了拍,右手手腕又傳來巨痛。
“嘶!”左手揉了揉,眼睛卻蓦地瞪大,“衣服換了!”
便見她快速的下床,開門,陌生的院落裏有二十多人正在忙碌着。
“這裏是”看着滿院子的男男女女,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青兒姑娘,你醒了!”此時走來一位面帶微笑的婦人。
青芷皺眉,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裏?”
那婦人笑着答道:“青兒姑娘,我是鍾嬸,這裏是南将軍的家,青兒姑娘放心,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南陌塵人呢?”
“南将軍有事外出了.”還未說完,便見對面女子攻了過來,鍾嬸反應極快的避開,退後數步說道:“還請青兒姑娘回房歇着。”
看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這院中之人的武功皆在我之上,還請青兒姑娘以自身安危爲重,不然傷着碰着了,南将軍又該心疼了。”
剛才不過隻是試探,沒想到鍾嬸的功夫這麽好,心中一歎,既然南陌塵出去了,那自己應該還有機會逃出去。
“我餓了。”
“好,我這就去拿吃的。”
今日的杏林院前所未有的熱鬧,衆人井然有序的在大門處站着等候。
吱呀——
大門終是在期盼中打開,懸未缺帶領僅剩的十幾人走了出來。
再次看到這樣的場景,衆人心中都泛起了苦澀,曾經的一切都好似回來了,真好!
“今日是杏林院招收學子的日子”陸重陽環顧一周,黑壓壓的一片,估摸着也有近千人。
“大家都知曉,之前想要進入杏林院,必先過三關,從今日起,以前的種種規矩将不會再有。”
“耶!”
“好!”
衆人發出陣陣歡呼。
“但是.”陸重陽揚手示意衆人安靜。
“在一個時辰前,發給你們每人一份的行爲規範,一定要遵守,首犯者,警告一次,再犯者,降級處理,再一再二,不可有三,若有,我杏林院便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衆人一陣沉默。
“聽到了嗎?”
“聽到了。”
“好”
“師叔,你還有要講的嗎?”他看向懸未缺問道。
“師叔都交給我了。”李應知拿着一張宣紙說道。
陸重陽斜他一眼,囑咐道:“好好說,定要在衆人面前樹威信,将來好管理。”
李應知白他一眼,揚了揚手裏的宣紙說道:“知道,知道,師叔都已經和我說過了。”
“那開始吧。”
“咳咳咳!”隻見李應知輕咳幾聲朝前兩步,将手背在身後,架勢十足。
陸重陽與懸未缺相視一眼,無奈一笑,從前的應之也回來了。
吃過飯後,青芷在小院中走了幾圈,與榮城琉璃師姐的院落相比,這裏顯得很溫馨,最起碼有了些許人情味,對,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覺。
兀自一笑,低喃道:“若非是敵人,定能與他成爲好朋友吧。”
“鍾嬸,你在南陌塵身邊多久了?”回頭看了一眼毫無存在感,但對自形影不離的婦人問道。
“青兒姑娘,我在将軍身邊已有二十多年了。”
青芷挑眉,“那你是看着他長大的嗎?”
“也算是吧,我進府時,南将軍已有十歲了。”
“原來還是府上的老人,那他定是十分信任你了。”
鍾嬸看她一眼說道:“青兒姑娘不必如此試探,若是有什麽問題大可直接問出來。”
說着便見她指了指院中的數十人說道:“青兒姑娘,這裏二十多人,全是在府上十年以上的,南将軍對誰都是無比的信任,不然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
“重要的事情?我嗎?”青芷指向自己說道。
“重要的事情便是照顧好你,不得有半分閃失。”
青芷深吸一口氣,“鍾嬸,南陌塵自欺欺人也就罷了,你們爲何還要縱着他呢?”
鍾嬸不解的看向她問道:“青兒姑娘何意?”
“他喜歡我,所以我就該陪在他身邊是嗎?你們可知我心中是如何想的,是不是心甘情願來的這裏?”
“青兒姑娘,這.”鍾嬸一時犯了難,”南将軍本該在金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卻淡泊明利,遠離了朝堂。”
“世間又有多少女子擠破腦袋想要得到他的青睐,可是他卻在杏林院中對你一見鍾情.”
“青兒姑娘,你不覺得這是天大的緣分嗎?”
青芷皺着眉頭說道:“不知情的人也許會被你說的話感動,甚至會覺得我是一個不知好歹的女子,但是實情是怎樣的,想必你們比任何人都了解吧。”
“青兒姑娘何意?”
“何意?鍾嬸,南陌塵爲何會離開金蒼?難道真的是因爲他淡泊明利?”青芷不屑的一笑,轉身看向天邊已西沉的太陽。
“南陌塵之所以離開金蒼是因爲當年他的妻子去世,心痛之餘才選擇了離開。”
“可是後來,他卻去了杏林院.”青芷轉身看向鍾嬸,後者眉頭微蹙。
“将軍去杏林院有何不可?他從小便喜愛研究醫術”
“是嗎?可是他去的那個時候,虛則炎的人也悄悄潛入了杏林院,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鍾嬸,你的心裏應該很明白吧?”
“青兒姑娘,無論此刻我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了不是嗎?”
鍾嬸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說道:“我也聽聞了一些杏林院的事情,知曉你心中有恨,但将杏林院毀了的是穆如風,不是南将軍。”
“他們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在去杏林院之前南将軍是不知道的。”
“好了,鍾嬸,我不想再讨論這些了,南陌塵他什麽時候回來?”
“青兒姑娘想将軍了?”鍾嬸看她一眼問道。
青芷斜她一眼說道:“是啊,我想将軍了。”
在鍾嬸意外的眼光下,又聽她說道:“隻不過我想的不是南将軍,而是索将軍。”
鍾嬸臉上剛揚起的笑容瞬間消失了。
“青兒姑娘,若是将軍若是南将軍回來了,切勿如此說話。”
“他會殺了我,是嗎?”
“殺了你豈不是徒增煩惱?”鍾嬸看她一眼說道,“南将軍可能會讓你生不如死。”
與她對視良久,青芷一笑說道:“謝謝你鍾嬸,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青兒姑娘玲珑心思,最是明白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
“将軍!”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二人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