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辭,我回來了。”
“嗯”春辭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秋染皺眉,看他一眼問道:“師妹還未醒?”
“哎,都幾個月了,她還不醒,秋染,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秋染将背簍放在院中,喃喃道:“也許是師妹往日太過勞累,再加上腰腹處的那一劍.”
“秋染,你我都知道,她的劍傷早好了,而且臉上的疤痕都消下去了”
“不如我們寫信告訴索将軍吧。”
秋染環顧四周,無異常,這才急匆匆的拉他進了屋,“不行!”
“春辭,你瘋了嗎?我們與師叔爲什麽要逃離陳家莊?還不是因爲穆如風暗中派了大量殺手想要斬草除根。”
“此地離雁淩關甚遠,若是信件被穆如風的人截走,我們如何護師妹周全?”
春辭皺眉,低聲道:“我知道,但我們隻有四個人,如何躲得過這麽多的殺手?”
秋染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總會有辦法的。”
“對了,宣清師叔說想要親自去雁淩關,你意下如何?”
秋染看他一眼說道:“先不要去,我聽聞索将軍已經回京三月有餘,不如.”
“不好了,快走!”此時宣清推門而入,“三裏外有幾十人正朝這邊走來。”
“春辭,你先與兩位師叔将師妹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快走!”
“好!”
深夜,索将軍府的祠堂内,待風瀾靜哭暈過去,索懷修這才走了進來,靜靜的看着父親的牌位,緩緩跪下,心中自始至終無法接受他已離開近一年的事實。
“父親,商麟勝了,我們赢了,險勝”
“我們終于将金蒼滅了。”
“青平、柳家酒館周遭,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皇上正在與與衆大臣商議新的國号”
“父親,我們要的盛世如歌在不久的将來就會實現了。”
“對于風楚弈”
“父親,多虧了你與纖塵找到并藏起來的那份名單”
“我已經找到了,你竟讓纖塵藏在那副美人如青的畫軸之中”
“也隻有你知曉我會天天觀看.”
“可是現在.”索懷修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
“我竟不敢再打開那幅畫了。”
“我把芷兒弄丢了”
“快一年了,每個地方都找不到她”
“父親,你說我該怎麽辦?”
“還有大哥.”
“也毫無音訊。”
院内響起幾聲蟲鳴,絲絲涼風吹不散心中的愁緒。
“秋染,受傷了嗎?”春辭開門,待秋染進屋,環顧四周,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我沒事,師妹可有醒來?”
春辭搖了搖頭,“沒有,素兒師叔一直陪着師妹呢,這幾個月來,你也知曉,師叔已将杏林院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師妹。”
秋染一愣,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宣清師叔呢,回來了嗎?”
“他出去打探消息了,一會兒便回。”
“嗯,那便好。”秋染隐約聽到素兒師叔仍在說着什麽,問道:“素兒師叔是不是變了很多?”
“是啊,自懸濟師伯去世後,她便郁郁寡歡,之前還曾與宣清師叔争吵過”
“兩位師叔之間的事情便由他們自行解決吧,春辭,來的路上我聽聞了一些事情.”
“何事?”
“幾個月前,索将軍回了京,龍顔大悅,封他爲護國大将軍,官居一品,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
“春辭瞪大雙眼,咽了咽口水,結巴道:“又升官了?那.那.”
便見他伸出有些發顫的手指向内室,“那師妹該怎麽辦?我們還要寫信給他嗎?”
秋染搖頭,無奈說道:“等師妹醒來再說吧,萬一,我是說萬一醒不過來”
“怎麽會醒不過來?”春辭低吼一聲。
“我知道,我是說萬一,春辭,你要知道,這次戰争中,索家失去了什麽。”
“索将軍的父親被害,他的大哥到如今仍未找到,所以說,索家的以後就隻靠索将軍一人,若是師妹醒不過來,豈不是罪人一個,還不如讓他以爲師妹已經.死了。”
春辭有些心寒,冷聲道:“照你這麽說,就算師妹醒了,也未必會同意讓我們寫信通知索将軍。”
“此事等她醒來再議吧。”
“嗯,你奔波了數日,快去歇着吧,我去外面接應宣清師叔。”
“好”
“青芷,你知道嗎?當年我遇到你師父之時,他就如未缺一樣,張揚、潇灑,大家都喜歡和他做朋友。”内室之中素兒訴說着之前杏林院的種種。
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但卻感覺不到一點寒冷,青芷有些迷茫的環顧四周,無論怎麽走都找不到出口。
“我在哪兒?”她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失措。
“後來,我們一起留在了杏林院.”
一道輕柔的女聲傳來,青芷有些疑惑的尋找聲音的來源,可除了自己,哪裏看得到别人。
“但好景不長,師父想要讓懸濟打理杏林院,于是他越來越忙,與我也與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青芷有些急切的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奔跑着,她聽出來了,是素兒師叔在說話。
“素兒師叔,你在哪裏?”她邊跑邊喊,可無人回應。
“再後來的兩年,我們便與他生疏了。”
聽得出來,素兒師叔非常不舍,突然有什麽滴落在了手上,頓時一熱,似是眼淚。
“素兒師叔,你爲何哭了?”她不明白,想要醒來,可總是睜不開眼睛。
“師叔,你也是喜歡師父的是嗎?”
素兒擦了擦眼淚,輕笑一聲說道: “爲何此刻我與你說這些呢?我明明拒絕了他。”
淚越來越多,手臂上的淚水悄然滑落至被褥之上。
“後來的事你也知曉了,我與宣清還有你木師叔便離開了杏林院”
“離開的前幾年,其實我是有些後悔的,後悔當時的我爲何沒有答應他留下來.”
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消失不見了,眼前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與車輛。
“我這是回到現代了嗎?”
“不,不,不,我”她一步步後退着,看着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街道,淚水模糊了視線,灼痛了眼眸。
“青芷,你回來了?”
“爺爺.”青芷欣喜的跑過去想要抱住他,可他卻飄向了半空。
“爺爺,爺爺,你去哪兒?”
“孩子,我該走了。”
“爺爺,你要去哪兒?我想和你一起走,你别丢下我。”
“青芷,你還有未走完的路,還有未還完的債啊。”
“爺爺,我沒有借過錢,我沒有債要還。”
“呵呵,爺爺說的不是這個,爺爺說的是”一道金光閃過,爺爺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爺爺,爺爺”
“芷兒.”
轉過身,日思夜想之人就在眼前,她欣喜的喊道:“索懷修!索懷修!”
“芷兒,來。”他張手等着她的擁抱。
“索懷修!”青芷張開雙臂迎向他,卻.
“去死吧!”本是索懷修的臉,卻突然間變成了虛則炎。
本是之前他棄掉的淩雲劍,此刻卻一把從自己手中奪過,然後.
青芷愣愣的看着淩雲從自己的腰腹處穿過。
“啊!”
“青芷,青芷”
“青芷,你醒了!”
“嘶!”本想坐起來,但撕扯般的疼痛蔓延開來。
“快躺好,春辭,快去準備些熱水,我再重新給她包紮一下。”青芷躺着,明顯看到素兒師叔的眼睛已經紅腫。
“師叔,莫要擔心,隻是傷口有些疼而已。”
素兒微愣,輕笑一聲說道:“本是我該安慰你,怎的反過來了呢?”
青芷想笑,但嘴巴好像有些幹裂,微囧道:“師叔,我想喝水。”
“好,我這就去倒。”
“師妹醒了嗎?”剛睡下的秋染聽到聲音匆忙的趕了過來。
“醒了。”
秋染眼含熱淚的跑了過去,蹲在床邊看了又看。
“我我臉上有東西?”被他看的有些别扭,青芷摸了摸左臉,發覺疤痕又消了不少,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隻是覺得你有些瘦了,待你傷好以後,定要天天大魚大肉的喂你,将你喂成一個小胖子。”
“師兄,女子都不喜胖的。”
“你除外。”
青芷挑眉,“爲何我除外?我我也是女子啊。”
“聽話。”
“好,吃胖。”看他眼淚都快落下來了,青芷隻好認輸。
喝了水之後,青芷看了看秋染又看了看素兒,問道:“我睡了多久?”
秋染與素兒相視一眼答道:“三個多月。”
“三個多月?這麽說,從離開雁淩關到現在已經有将近一年的時間了?”說着便想起身。
“青芷.”
“師妹,你的傷雖然好了,但.”秋染還未說完,剛想起身的青芷便倒在了床上。
“看吧,你躺在床上的時日太長,起的過急便會這樣。”
青芷皺着眉頭,“我知道,讓你們擔心了,我隻是.”
素兒拍了拍她的手說道:“我們都知道你擔心什麽,放心吧,我們勝了。”
“真的?”
“這還能有假?”秋染無奈一笑。
“那索懷修.”
“你昏迷的這些日子,穆如風也在一直追殺我們。”
青芷擔憂的問道:“那你們可有受傷?”
秋染安慰道: “沒有,我們都沒事。穆如風看大勢已去,所以才會如此。”
“他是瘋了才這樣殘害同門。”素兒說道,“當年若不是他暗中使壞,琉璃根本不會失身于東方明德。”
青芷一愣,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穆如風在暗中操縱。
“當時的穆如風爲了赢得東方映雪的青睐,可謂是無惡不做。”
“師叔,那杏林院奪回來了嗎?”
素兒看她一眼說道:“索将軍已回京數月,杏林院自然是奪回來了。”
“他回京了?”青芷咬着紅唇,手不知如何安放。
“待你好了,若想去尋他,我們送你過去如何?”
“好”
秋染心中的擔憂已煙消雲散,他二人的事就讓他二人去解決吧,還有索将軍給師妹的驚喜,想必她定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