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要抓住你才能打破僵局。”虛則炎邪魅一笑說道。
“僵局?”
“青芷,我武功雖差,但給你赢得一點時間還是可以的。”景書擋在她前面說道。
“景書不可!”
“你們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虛則炎邊說邊朝他二人走去。
青芷與景書一步一步後退,直到退至一處斜坡,坡下是一條小溪,不知通往何處。
“跳下去還是跟我走?”虛則炎邪魅一笑問道。
“我才不要跳下去,這麽臭。”景書捂着嘴巴說道,“青芷你看,水裏還有死人呢!你看那水多紅呀。”
“閉嘴!”
見過的死人不少,但這條河中的屍體不知泡了多久,有的都已經漂浮起來,有的已開始腐爛,雨天還能聞到一股惡臭。
“虛則炎,金蒼是敗了嗎?”
“哦?何出此言?”
“你貴爲一國皇子,身邊怎麽可能沒有随從,就算之前的随從被雲前輩解決了,我想還會有更多的人想爲你效力,畢竟你才是太子的最佳人選.”
虛則炎微眯着眼睛,“看來索懷修的女人還不算太傻。”
“青芷,若是他已亡了國,那我們二人就危險了。”景書扯了扯她的衣袖說道。
“别怕,我們還有用,一會兒你找機會逃跑,去驿站叫人來救我。”
“我”景書死死的握着手,之前自以爲的男子漢的形象瞬間崩塌了。
看他将手中的淩雲擡高幾分,青芷繼續道:“風楚弈死了嗎?”
“你猜?”
淩雲出鞘,雨幕中也聽得異常真切,這讓她又想起了幾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幕下,古念奴與夜秋雨接連被殺的場景。
“他在哪兒?還有我師姐在哪裏?”她顫抖着雙手問道。
“一會兒我便帶你去見他們。”淩雲斬破萬千雨絲,劃斷所有阻力,隻爲取一人性命。
“景書,快跑。”一把将景書推開,青芷手持殘夢迎向虛則炎。
“青芷!”景書跺了跺腳,咬着牙快速轉身跑向城門方向,似是用盡了此生所有的力氣,雨幕下似是又見到了那個不苟言笑的老頭。
“景書,我訓練了你五年,你一點長進沒有,可知有多傷我的心?”
“師父.”景書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我資質愚鈍,但我不會認輸,也不能認輸,我要變強!”
“青芷,你等着我,你等着我。”似是武功又突破至另一層境界,便見他的速度遠比前幾日要快上許多。
“啊!”
一聲慘叫,讓剛奔至城門處的景書猛地回頭,隐約間便見一抹黑影被淩雲刺了一劍,然後飛起,落下了斜坡,那個方才發出惡臭的河裏。
“不,青芷!”正欲奔跑過去,然.
“你是何人?”此時正欲出城的幾個将士揪住他的衣領問道。
“求求你,快去河邊救青芷。”
将士們本想笑話一個大男人爲何哭哭啼啼的,一聽他口中說了青絲帶,便急忙問道:“你說的青芷,頭上可系有一條青色絲帶?”
“是”
“你快去驿站将此事禀報給将軍,你們幾個快跟我走。”
“是”
“對了,你叫什麽?”
“我叫景書。”
“好,那你快帶我們去。”
“好”本想讓帶他們去,奈何.
“你”衆人看他癱坐在地上,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你先緩一下,我們先去。”
“多謝。”坐在地上的景書扶着地面慢慢站了起來,看向已跑出幾丈遠的人,喃喃道:“青芷,你看我多無能,遇到危險隻知道害怕,根本不像你那麽勇敢.”
“虛則炎,哪裏逃?”
虛則炎微眯着眼睛看向對面四人,緊皺眉頭轉身逃離。
“快追!”
“快救人!”
“将軍,将軍您慢點!”武雲起與暮雲寒跟在索懷修兩側。
“将軍,将士們已經去救青芷姑娘了,她定會平安回來的。”
武雲起點頭贊同,“是啊将軍,老暮說的對,青絲帶不會有事的,倒是将軍你重傷未愈,切不可再淋雨。”
“若是一會兒青絲帶看到了又要發脾氣,又要訓斥将軍了。”
不知哪句話讓索懷修成功的停下了腳步。
打傘的二人一時不察竟走過了幾步。
“咳咳咳!”暮雲寒輕咳一聲,神經大條的武雲起撓了撓頭,拿着傘走默默的退後了數步。
看了眼輕雲劍上的平安劍穗,索懷修寵溺一笑,腳步雖慢了些許,但衆人缺知曉将軍的急切。
景書也默默的跟在一旁,雙手止不住的打顫,方才看到的場景沒敢告訴任何人,若是青芷無事還好,若是.若是
“将軍,不好了!”一道急促的聲音傳來,讓本就緊繃的景書瞬間臉色煞白。
“何事驚慌?”武雲起問道。
“河邊發現五具我們商麟将士的屍體。”
“什麽!”武雲起與暮雲寒心下一驚,卻覺眼前一花,一道身影閃過。
“将軍,将軍,你慢點!”身後之人快速跟了過去。
雨絲無情的打在每個人的臉上,索懷修冷着臉走到河邊,映入眼簾的是橫躺在泥濘之中的五具屍體。
景書跑過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五人這五人便是方才說要來救青芷的”
“爲什麽死了?爲什麽死了?”
“景書,你告訴我,芷兒呢?芷兒呢?”索懷修一把将他拉起來問道,他卻搖着頭不說話。
“說!”
景書顫抖着手指向斜坡下的河流。
“她有可能被虛則炎的淩雲刺了一劍,然後跌落進.”
“噗通!”一聲,還未等景書說完,便見索懷修飛撲進肮髒的河裏。
“将軍,你身上還有傷呢!”武雲起也跟着跳了進去。
“你們幾人趕快去下遊搜尋。”暮雲寒冷着臉吩咐道。
“是”
“.!”景書愣愣的看着跳下去的幾人。
“你做什麽?”暮雲寒拉住景書問道。
“我要下去尋她。”
“不行,來人,将他帶回驿站,好生安頓。”
“是”
“你們做什麽,我要救青芷,她是爲救我而死的。”
“嘭”暮雲寒一掌将他打暈,深吸一口氣吩咐道:“帶走吧。”
“是”
“将軍,将軍,老暮已派人去尋了,現在雨勢過大,而且還刮着風.若是青絲帶真的掉進了這條河,那此刻應該在下遊”
“将軍.”暮雲寒将全身泛着肅殺之氣的索懷修拉了上來。
“将軍,我已派人到驿站叫百餘名将士去尋了,方圓百裏不得有任何疏漏,将軍,現在我扶你回驿站如何?”
透過雨幕,他擡眸看向遠方,似是想要一眼就能看見下遊是否有人帶着他的芷兒走來。
“武雲起,我師妹找到了嗎?”此時懸未缺冷着臉走了過來問道。
武雲起看他一眼,搖頭。
看着地上的五具屍體,他隻覺渾身冰涼。
“她去哪兒了,有誰可以告訴我!”懸未缺環顧四周吼道。
“未缺.”趙叔在一旁拉住了他,小聲道:“聽聞青芷姑娘與景書二人本是已到達雁淩關外,奈何”
“奈何遇到了虛則炎.“
“索懷修.”懸未缺似是失去了來理智般,跑過去一把拽住了索懷修的衣領。
“都是因爲你,是不是你讓師妹回來找你的,你明知她不會拒絕”
“懸公子,你冷靜點。”暮雲寒與武雲起将他拉開,“青芷姑娘與景書一路從平吉村來到雁淩關,是爲将畢生所學造福于萬千流離失所看不起病的人。”
“是是是”武雲起拉住沖動的懸未缺,“懸公子,眼下正是戰争時期,以你對青絲帶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在這個時候還想着其男女之事嗎?”
“懸公子,我已派百人去尋,相信一會兒便會将青芷姑娘找到。”
趙叔拉着他退後幾步,“未缺,切莫過于擔心,素問小師父能與景書二人從平吉村走到雁淩關,定是不會在此地遇險,再說了素問小師父之前經曆過這麽多的磨難都挺過來了,相信她這次也會逢兇化吉。
“好,我們分頭去找。”
“好”
疼痛早已蔓延至全身,索懷修轉身面向河流。
噹--的一聲,輕雲插入泥濘之中,而他也盤腿而坐。
“将軍!”身後的衆人看着一身濡濕的将軍端坐在河岸邊上,背影落寞又孤獨。
滴哒——滴哒——
輕雲劍身被雨水沾染成水珠,劍柄之上的平安劍穗安靜的垂于其上,微風驟起,也舞不動憔悴的心。
青色發帶緩緩揚起,雨勢過大,又落于他的肩膀之上,平靜之中又夾雜着陣陣擔憂。
武雲起無聲的走至其身後,将傘撐在他的頭頂。
人人豔羨的商麟戰神,此刻卻又如此的挫敗。
“來了,來了。”将近一個時辰,終于有人說了一句。
衆人循聲望去,便見雨幕外,爲首的幾人擡着兩個人匆匆走了過來。
“将軍,救回來了。”武雲起扶起他說道。
索懷修緩緩起身,再經不起失去她的打擊。
朦胧中似是看到了那個小女人張着雙手朝自己奔來。
“芷兒,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