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府内,虛則炎靜靜的坐在書房,不似以往憤怒的摔東西,這樣反而更讓人不安。
浮遊斟酌片刻說道:“大皇子,今晚太傅.南将軍便與二皇子一同出發了,我們是否要”
虛則炎看他一眼,後者一驚,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他起身,深吸一口氣說道:“他二人是去攻打商麟,對我們而言,豈不是好事一件?”
“再者說了,此一去,不知二弟能否平安歸來,若能,金蒼之幸,若不能,金蒼之傷。”
“大皇子,南将軍定會護二皇子平安歸來的,到時”浮遊心下焦急,“大皇子,若是二皇子此去立了戰功,那太子之位必是非他莫屬,到時您的處境堪憂啊。”
“不急。”虛則炎輕笑一聲,“此去最少兩月,加之父皇将大部分兵力給了南将軍與二弟,呵,皇宮之中還剩多少呢?”
浮遊一驚,大皇子他,莫不是想逼宮?
“霍非是不見了還是被二弟殺了?”
“回大皇子,霍非本是去雁淩關内打探消息,途中不知何故受了傷,至今未見出雁淩關的城門,怕是已兇多吉少。”
虛則炎低頭輕笑,“若是落入索懷修的手中,怕二弟會有大麻煩呀。”
“浮遊,先下去安排吧,若是二弟需要我們幫忙,盡量滿足他。”
“是”浮遊退了出去。
虛則炎來到桌案前,撫摸着宣紙上美豔逼人,卻再也不會向自己耍小脾氣的女子,心中悲痛不已,喃喃道:“輕舞,我的王妃,曾承諾過你的,也快要實現了。”
是夜,雁淩關驿站,索懷修将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便回了房間,牽念之人竟還未曾入睡,看着桌上的藥箱發呆。
“怎麽還沒睡?”他走過去,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問道。
“索懷修,我想師父了。”她窩在他懷中輕聲說道。
“師父定是對我很失望,我既沒有保護好柳三師兄與晴月師姐,還把若白弄丢了,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芷兒無需自責,此事我也有錯,若不是要想将你送回輕雲閣,他們也不會白白犧牲。”
淚似流幹了,青芷隻覺得眼睛幹澀腫脹,未敢擡頭,悶聲問道:“索懷修,蘇陽她有消息了嗎?”
“你說她是不是潛伏在生死門,最後反殺他們的門主?”
“芷兒,蘇陽雖未殺戀七,但也殺了不少雁淩關的将士。”
“她之所以加入生死門,一是尋一處安全的栖身場所,二是尋一個能與索家相抗衡的組織,三是爲報當年大哥抛棄她的仇恨。”
“抛棄她?”青芷擡頭望向他,“他不是很愛蘇陽嗎?”
“是啊,就是因爲深愛,所以在得知父親下了追殺令後,他放手了.”
青芷安靜的聽完,“他也很無奈是嗎?呵,放不放手,原來的蘇秦不都死了嗎?”
索懷修低頭看向她,問道:“芷兒可還記得之前是誰殺了你?”
青芷一愣,“你你怎麽會知道之前有人殺了我?”
“上次風幕涯将平安符交給我們之時,你震驚之時,他将所有的事都告訴我了,說你與甘棠還有蘇陽,是千年以後的人”
“那那你害怕嗎?”青芷試探道,“也許我們都不會有結果.”
将她摟緊,輕聲道:“怕”
“怕你會突然消失不見。”
“怕你會忘記我。”
青芷摟着他的腰說道:“我,我應該不會突然消失,也不會忘記你。”
“之前我拿着平安符沒有任何反應,我想,我想,定是你我的緣分還未曾結束”
此話最得某人的心,便見他雙後捧住她的臉,氣息有些不穩的說道:“芷兒說的不錯,我們的緣分才剛開始,怎麽會結束?”
她想低頭,他卻不依,嗔他一眼問道:“你你不怕我是壞人嗎?”
“之前也許是,但現在絕不是。”
“你你知道我之前是誰?”
“師父幾年未曾露過面,此次卻救了你,想必他定是與你相識.”
“雲前輩與我爺爺長得一模一樣,可,性格卻完全不同.”她紅着眼睛說了一句。
“那你可記起,之前的我們是否有所交集?”
青芷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的一弦好像畫了一幅畫,雖然未曾完成,但看輪廓”說着便擡頭看了他一眼,悶悶的說道:“應該是你。”
索懷修抵着她的額頭問道:“這也吃醋,若不是我,是不是也要吃上幾缸醋?”
“怎麽會不是你?當時雲前輩帶着她定是爲了赤煉堂,還将我将一弦訓練成了華年的影子”
“這些師父從未與我說起。”
青芷自知說了太多,低下頭悶不吭聲。
“芷兒?”
“小青芷?”
“小一弦?”
“誰是小一弦了!”青芷噘着嘴瞪他一眼,“你曾經還欺負過她.”
索懷修一愣,“我,我如何欺負她了?”
青芷揚起右手,索懷修心下一驚,“那天懸崖處的人是你?”
“嗯,我醒來的時候就在崖底,而且右手手腕斷了”
索懷修心中驚濤駭浪,将她摟在懷中,“那次我隻是覺得華年與往日不同,便問了她幾個問題,但她明顯有所閃躲,而且答非所問,于是我便猜想她被人所殺,面前的人定是假的華年,沒想到我剛想動手,她便想逃,于是就打了起來。”
青芷看他一眼接着道:“當時一弦得知華年失蹤了,于是就易容成她的樣子去看看你,可誰知先是看到了你與風輕舞一起賞雪,後來又殷勤的送她回家”
“唔”
“好了,不要再吃醋了。”松開她說道,“當時我隻是未曾想到,一弦會爲了逃走而将自己的右手手腕折斷。”
“還不是因你想要廢去她的武功?”青芷抗議道,“若是當時廢了她的武功,現在的我更是弱得可憐。”
“我本意隻是想将她帶回去詢問,她卻跳了崖”
“其實她隻是想逃走,沒想到慌亂中走錯了方向這才不慎跌落下去的。”
索懷修凝眉,深深的看着她。
“你你怎麽了?”
“困了。”
“.那,那你快去休息吧。”
“一起.嗎?”
“.”
索懷修輕笑一聲,“去睡吧,明日你會更忙。”
他正說着,青芷卻猛的抓住他的手臂,“一一起.吧。”
“.”索懷修心下一顫,“芷兒,你.”
“我願意。”她咬着唇埋在他胸膛說道。
這三個字比任何情話都來得讓人向往,甜進人心裏,恣意飛舞的情念沖破一切束縛,隻爲彼此。
索懷修猛的起身,兩條青色絲帶終是相遇,訴說着今夜綿綿情意。
嘭-——
剛起身,某将軍便撞在了桌子上。
“嘻嘻嘻!”懷中的青芷雙手捂着臉不敢去看面色潮紅的他。
“我”索懷修一時語塞,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解這尴尬。
“将軍爲何如此心急?”手指張開一些縫隙,隻露出兩隻眼睛的青芷打趣道。
看她一眼,湊過去輕聲道:“一會兒,芷兒便會知曉。”
“.?”将手指合攏,隔斷與他的對視,他眼中的亮光乍現,她的小心髒有些承受不了。
不一會兒青芷便覺身下一片柔軟,慌亂中她扯過被褥就将自己的小臉蓋上了。
“悶壞了。”索懷修扯了扯竟扯不開。
聽到解衣服的聲音,青芷自覺地朝裏去了去,下一瞬卻被他壓了個結結實實。
“你怎麽脫這麽快!”青芷将被褥拿開,便見某人隻脫去了铠甲,不由得嘴角一抽。
“等你爲我寬衣。”
“不不行,我手笨。”
“我教你。”一把将她拉起,直接将她的手拉到了自己腰間。
“索索懷修,爲了你的衣服着想,我覺得你應該放開我的手.唔唔唔,你個大騙子!”剛拉起的青芷又被某将軍撲倒了。
門外守着的衆人見房内燈火被熄滅了,心下了然,皆各自退了幾步。
聽聞将軍将青絲帶帶了回來,最開心的莫過于剛剛蘇醒的阿三與左卿良,二人一同從不遠處的酒樓裏來到了驿站。
遠遠的就看到将軍房内的燈熄了,二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愣在原地。
“那個左大夫,我們.回去吧。”
左卿良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
咚--咚--咚--
戰鼓聲響,衆人皆驚。
嘭-——
此時,緊閉房門開了,索懷修冷着臉,一身铠甲的出現在了正愣神的衆人面前。
“九思,去準備。”
“是”
“武雲起”
“末将在。”遠處的武雲起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準備迎戰。”
武雲起張了張嘴,咬着牙道:“是”
“伍千言,留下暗中保護芷兒。”說完疾步離開。
“是”
不多時房内的青芷也匆匆的走了出來,卻沒瞧見索懷修的影子。
“五弟!”阿三再次見到那個瘦小的身影,心中激動不已,瘸着腿跑過去喊了一聲。
“三哥!”青芷幾個跨步下了階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眶微紅,“我以爲你被金蒼的人殺了呢。”
阿三撓了撓頭,“是啊,差點死了,多虧了左大夫及時趕到,不然我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青芷姑娘。”左卿良走到阿三一旁喊道。
“左卿良,我不告而别,你不會怪我吧?”
“沒有,隻是有些擔心。”
“五弟,你好好與左大夫在這裏守着,我要上戰場了。”
“三哥,你的傷還沒好。”
“隻要我還能動就能上戰場,現下援軍還未到,雁淩關最缺的便是戰士。”說完潇灑的轉身。
“三哥,等你凱旋歸來,我請你喝酒。”
“好”
“左卿良,我們也快準備一下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