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帶我去見送你殘夢的朋友。”
“離不棄”青芷疾步走過去抓住她的手,顫聲問道:“你來的路上可曾見過與我一起的幾人?”
離不棄一愣,搖頭道:“不曾,我本想去金蒼找我夫君,但聽說虛瓊若被人殺了,然後兩國開戰,幾經波折,我才查到消息,原是虛瓊若那個女人騙我,她根本未曾見過我的夫君。”
青芷聽完,心下有些慌亂,若白死了,柳三師兄與晴月師姐、百俏還有戀七.
“你莫要擔心,聽說後來風幕涯帶人将煉驚秋與赤亦紅夫婦殺了,所以現在你快些跟我走,不然明晨與蘇陽追來了,我可不能保證将你安全送回雁淩關。”
青芷心中燃起希望,也許,也許事情并未像自己想的那般糟糕,看了一眼暈倒在地的景書問道:“離不棄,你認識一弦嗎?”
“一弦?沒聽說過,是他嗎?”離不棄指了指地上的人問道。
青芷心下一松,看來一弦也不一定是自己的名字。
“走吧,現在戰事如何了?”
離不棄斜她一眼,“你一個小小的大夫還關心這個?”
“爲何不關心,若是開戰,大夫不是最忙的嗎?”
“有道理,快走吧。”
“好”二人匆匆的離開了桃花村,徒留冰涼的地上躺着心有不甘的人。
是夜,駐紮在青平的金蒼之人正養精蓄銳,準備明日一舉拿下雁淩關,不曾想正值熟睡之際,異變突發。
糧倉不知何時起了火,衆人救火之際,主帥淩宏營帳内卻闖入了刺客,索性隻是受了些輕傷。
“淩将軍”虛長淵急急的走了進來,見淩宏陰沉着臉,光着上半身,一旁的大夫哆哆嗦嗦的給他上着藥。
“嘶!”不知是弄疼了傷口,還是他怒氣未消,隻見他怒瞪着給他上藥的大夫。
“将軍饒命!”那大夫吓的魂不附體,癱軟在地哀求道。
淩宏緊皺眉頭,正欲拔劍将他就地砍殺,虛長淵上前一步制止了他。
“淩将軍息怒。”看地上已吓的癱倒在地的大夫,歎息一聲,“還不快起來給将軍将傷口包紮好?”
“是,是”
“讓二皇子見笑了。”淩宏雖冷着臉,但語氣卻溫和了許多。
“淩将軍受苦了,你我雖有準備,但卻沒想到索懷修會在大戰前夕派人來燒我們的糧倉,竟還想着刺殺一軍主帥.”
“索懷修就是個卑鄙小人!”
虛長淵輕歎一聲,“淩将軍,兵不厭詐,不過經此一事,日後我們更要加強防範,再不能有半點差池。”
淩宏點頭,“二皇子說的是。”
“不過淩将軍放心,我已寫了奏折給父皇,想必他定會再派人送糧草來此,淩将軍隻需穩住軍心即可。”
“有勞二皇子了。”
虛長淵看他一眼,待大夫離去,這才問道:“淩将軍可有看清是何人所爲?”
淩宏想起剛才的一幕,仍心有餘悸,“還能有誰,除了索懷修身邊的九思等人,竟然還有風家的人。”
虛長淵皺眉,“風家的人?風幕涯?”
“方才未曾看清,但我敢肯定有兩人是風家的人,因爲他們腰牌上刻有一個‘風’字。”
虛長淵了然,“看來是風幕涯挑明了态度,勢必要與金蒼對抗到底。”
“二皇子,你說厲王都已經反叛了,爲何風幕涯會與索懷修聯合?”
“風幕涯在索懷修來雁淩關之時便想着與他結盟了,此刻不就是個絕佳的機會嗎?”
“哼,看他能堅持多久。”淩宏将手握的“咯吱咯吱”響,“既然他索懷修想要早些入地獄,我又有何理由不成全呢?”
虛長淵凝眉看向他問道:“淩将軍何意?”
“一個時辰後攻打雁淩關。”
“淩将軍,此事有些蹊跷,不可莽撞。”
“二皇子何意?他索懷修欺人太甚,本就幾千兵力,硬是耗費了我們整整五日,若是他們的援軍到了,二皇子,哪裏還有如此良機?”
虛長淵看他一眼,說出心中疑惑,“沒錯,雁淩關的兵力不及我們十分之一,但索懷修膽敢派人深夜來此,定是在沿途設下了重重埋伏,我是怕将軍陷入死地。”
淩宏揚手說道:“二皇子心細如發,爲淩某着想,淩某着實感動不已,但這短短時間内他怎麽會顧得上布置陷阱,再說了,有時間布置,也沒人替他完成。”
虛長淵正欲再說什麽,便見他起身走了出去,已是安排好了一個時辰後 進攻的所有事情。
“霍非。”
“在”
“你先去雁淩關探查一番,我心裏總隐隐有些不安。”
“是”
未到一個時辰,淩宏卻突然下令發兵雁淩關,虛長淵想去阻止卻已來不及,而此時霍非還未曾回來,心下不安愈發濃郁,莫不是生了變故?
号角聲響徹青平,金蒼以三萬大軍進發雁淩關,而關内加上百姓卻隻有區區三千人不到,金蒼将士隻覺勝利在望,過了今晚,雁淩關,甚至商麟都會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将軍,不好了,金蒼的人攻過來了。”向來大嗓門的武雲起匆匆的進了帳。
索懷修看他一眼,後者縮了縮脖子,輕咳一聲,“将軍,金蒼軍隊離雁淩關隻有十幾裏了。”
“讓将士們作好迎戰的準備。”
“是”
“報!”
“說”
“将軍,不好了,援軍在路上遭遇了伏擊,怕是要晚上幾日才能趕到雁淩關。”
“什麽!”武雲起恨不得吃了來報的小兵,吓的後者将戰報交于将軍後便急急的退了出去。
索懷修看完,面上毫無波瀾,似是不曾聽到援軍會晚到的話,這可急壞了衆将士。
“暮雲寒,調集所有将士迎戰,排兵布陣一事,昨晚我已與你詳細說明,若再有不懂,就按以往的戰事來安排。”
暮雲寒一愣,将軍這是
“聽到了嗎?”
“是”
“武雲起,一會兒你與我作前鋒殺敵.”
“将軍不可!”還未說完,便見面前三人跪在了地上。
“将軍,有我與暮雲寒二人足矣,将軍切勿親自領兵。“
“索北戰,帶上百人與尋不遇一起護老幼婦孺撤離至樂安城。”
“将軍.”索北戰咬着牙,深知自己的弟弟以公徇私,想爲索家留下一脈,而他自己卻要深陷在此,甚至要陪上性命。
“這是軍令,執行。”索懷修看他幾人一眼沉着臉說道,随即起身,“武雲起,跟我來。”
“是”
“是”暮雲寒與索北戰也各自離開。
半個時辰未到,雁淩關三裏外便聚集了黑壓壓的數萬戰士,而城門卻依然緊閉着。
“哈哈哈,索懷修,你個懦夫,本将軍已兵臨城下,而你卻躲在門内算什麽本事。”
“懦夫!懦夫!”幾萬人對着城門齊聲喊着,似是要把那城門震破。
“孫副将,你帶六千人去将雁淩關的城門打開,天亮之前勢必要拿下雁淩關。”
“是,末将定不負将軍所托。”孫奎領命。
擊鼓連天,是金蒼進攻的号角。
“殺!”六千人的喊聲響徹黑夜,繁星下是戰争的開始,流離也自此拉開序幕。
夜色下,隻風雁淩關兩側幾丈外有幾棵枯樹,“殺”聲震天,枯樹之上的數百隻烏鴉奪命而逃,本就灰暗的天色一下子變得黑漆漆,仿若将所有殘忍封印在黑暗之中。
撲哧,撲哧——
烏鴉展翅而起的聲響,似是一個個嘲笑着衆人的自私與霸道。
對面的城牆之上,索懷修與武雲起并肩而戰,後者看了眼飛起的烏鴉,眼角一跳。
“這可不是好征兆。”他小聲嘀咕一句。
索懷修轉頭看了一眼散盡的烏鴉,又掃了一眼武雲起,“你何時也信這個?”
“啊?”武雲起撓了撓頭發,“嘿嘿”一笑,答道:“将軍,末将這不是正心煩嗎,看到這些個烏鴉,又聽到它們的啼叫聲.”
“相傳烏鴉的啼叫聲是不祥之兆,會帶走人的性命、抽走人的靈魂,它是不祥之鳥。”
“都說烏鴉象征着災難,将軍,此次一戰,我們是否無一點勝算?”
索懷修轉過身看向他,極爲認真的說道:“凡事皆有兩面,烏鴉亦是孝順的,‘反哺慈親’說的便是它們。另有《漢書》之中提到,禦史府吏舍百餘區,井水皆竭,又其府中列柏樹,常有數千野烏栖宿其上,晨去暮來,被人稱爲‘朝夕烏’,故禦史府亦被稱爲‘烏府’。”
“這個.”武雲起又撓撓頭,“末将聽不太懂。”
索懷修轉頭看向城牆下越來越近的金蒼士兵,“烏鴉是否是不祥之鳥已不再重要,今日就算沒有它們,金蒼不也照樣攻打過來?最後流離失所的隻會是無辜的兩國百姓。”
此時的武雲起想起了遠在千裏之外的媳婦,眼眶不由一紅,吸了吸鼻子,問道:“将軍,我們何時動手?”
“待這幾千人離我們隻有一裏之時動手。”
“是,定讓他們有來無回。”
“自然。”
孫奎帶領六千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雁淩關門前,擡頭卻見城牆之上兩抹身影。
“哼,不敢來應戰嗎?哈哈哈,還說什麽商麟未來的戰神,怕不是自己封的吧。”
“來人,給我将門撞開。”
“是”
幾人擡着巨大的木樁正欲撞門,卻聽到不遠處“嘭,嘭,嘭”的聲響越來越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