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飽含深情的一喚。
“若白,若白”青芷見是他,心下欣喜不已,上前正欲去握他的手,他卻朝後飄去。
“若白,若白你要去哪兒?等等我,别走!”她心急的朝前奔去,而與他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而不遠處的若白卻隻咧着嘴笑,很開心,但見他張了張嘴巴,卻未曾聽到任何聲音。
“若白,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她又上前幾步,卻見若白的身影又遠了幾分。
“若白,你怎麽了?你跑什麽?”她停下腳步,不敢再向前去。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若白眼眸中閃爍着淚光,這可急壞了對面之人。
“若白,你要去哪兒?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别哭。”
“呵呵呵”他輕笑出聲,想伸手去抱她,可看到自己半透明的手,又讪讪的放下了。
“我沒哭,隻是這次與你分離的時間會很長很長,我怕你會忘了我”
“我怎麽會忘記你?若白你你怎麽了?你的手怎麽會這樣?”青芷幾個大步走過去,但他的身影卻越來越透明。
“青芷,我們,來生再見!”若白變得愈發透明,直到最後,什麽都沒有。
“若白,若白,你到底要去哪兒?”環顧四周,沒有他的影子,那剛才與自己說話的又是誰呢?
雲霧散去,隻見懸崖峭壁之上,若白一身血紅,直直的朝着崖底落去。
“若白!”青芷猛地睜開眼睛,陌生的房間,“這是哪裏?”
想起之前在懸崖之上所發生的事,她匆忙起身去到門外,入眼的是一個院子,幹淨整潔,不染塵埃,似是世外桃源般,院内開滿了各色桃花,而外面卻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竹林。
青芷一步一步走至院中,越走心裏越覺害怕,爲何此地如此熟悉?爲何她知道這院中有九顆桃樹?爲何腦中有個聲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一弦,你醒了?”一道驚喜之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弦.”看向來人,她喃喃自語,“我叫一弦?”
“你怎麽了?不記得我了?”他一身灰色長衫,眉宇間全是失望之色。
“我,我不記得了。”青芷看向他搖頭,她真的沒有想起眼前之人是誰。
“我是鐵柱啊!”
“鐵鐵柱?”
“對呀,你怎麽能不認識我了呢?你消失了兩年,我與師父都擔心壞了,想着去找你,師父卻不許我出這桃花村。”
“桃花村?這不是一片竹林嗎?”
“對呀,十幾年前這裏還隻是一片竹林,後來竹林外被新來的村民栽滿了桃花,所以叫桃花村。”
“師父帶着你我二人來到這裏生活,一弦,難道你都忘了嗎?”
青芷越聽越覺得不安,“鐵鐵柱,是誰将我帶到這裏的?”
“當然是主人師父了,你以爲誰會有那麽大的能耐能瞞過這麽多人将你安然無恙的帶到這裏來?”
“主人,師父?那他叫什麽名字?”
對面之人狹長的眼眸中竟是不滿,“你竟也不記得他是誰了?哎,他若知曉了該有多傷心呢?”
青芷朝外走去,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擋在她面前。
“師姐,你還不能出去。”
青芷挑眉,師姐?
“我爲什麽不能出去?”
隻見他撓頭小聲說道:“師父說你醒了就先在這裏養着,等他回來再說其他的事。”
“我出去走走都不可以嗎?出去走走也許會幫助我回複記憶。”
對面之人有些爲難,糾結一瞬,擡頭道:“師姐,我陪你一起走走吧,若是有不知道的事還可以問我,你說這樣可好?”
青芷了然一笑,點頭說“好”。
二人緩步走到外面,這裏确實變成了一個村,與平吉村最大的不同就是,竹林外的路兩旁全是桃花,此情此景,美不勝收。
“一弦,你可有印象?”
“你是鐵柱嗎?”青芷側頭看他,隻見他笑容一僵,愣神片刻。
“你是何意?”此時他眼中精光一閃,再不是剛才憨憨的模樣了。
“剛才你說我與鐵柱十幾年前就來了這裏,也許你說的是真的,可從你對我的稱呼裏,我覺得你并不知曉我的過去。”
“也許曾經真的有一個人叫鐵柱,他會稱呼我一弦,而你一會兒叫我一弦,一會兒又喊我師姐,我覺得你隻是頂着鐵柱名字來監督我的人。”
“哈哈哈!”那人大笑幾聲,看向道路兩旁的朵朵桃花歎了口氣。
“我早與師父說過你有些小聰明,他還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現下爲難的還是我。”
“我稱呼你師姐倒是沒有錯,雖然我比你年長,但奈何你是師父收養的第一個弟子,雖然并未正式拜師,當然他也未曾同意我拜師”
似是還有未說完的話,青芷眉頭一皺,直覺他接下來的話會與自己有關。
“師姐可知除了你我,還有已死去多年的鐵柱三人外,其實師父有一個非常有名的徒弟。”
她看向對面之人,在他說鐵柱死去多年之時,他的嘴角卻顯露出絲絲不屑之意,難道鐵柱的死與他有關嗎?
“你到底想說什麽?”她可沒時間胡亂猜測。
“今後定會給你個驚喜!”他神秘一笑,朝前走去。
“師姐真的不記得了嗎?哎,真是可惜了鐵柱的一番情意!哈哈哈哈!”
青芷一窒,鐵柱是爲自己而死嗎?
“你叫什麽?”青芷看着他嚣張的背影問道。
“景書,我的名字。”他回頭,面無表情。
“我們,.都沒有姓氏嗎?”
“呵呵呵,師姐覺得一個孤兒有資格知道自己是誰嗎?”
“既然你口中之人并未收你爲徒,那你爲何還會喊他師父?”
“我也隻是在私下裏這樣喊,其實我很希望這能成真。”
青芷握緊身側的手,與他對視一眼,他眼中的不甘與痛恨之意如此明顯,他口中的師父收養他,是想化解他心中的怨念還是想要利用他呢?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一定要先離開這裏才行。
“我的那些朋友你可曾見到?”
景書搖頭,“我一直未曾出過桃花村,又如何見到你的朋友們?”
青芷抿唇,心中擔憂不已。
“師姐這幾年在外面是不是生活的很滋潤?”
“.?”青芷擡眸不解的看向他,隻見他折了一支桃花,看了兩眼便将其扔在地上。
“師姐,你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呵呵呵!”說完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便見他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你的意思是你口的師父會殺了我?”她試探的問道,就見前面的景書腳步一頓,轉過了頭,似見鬼了般看向自己。
“師姐.”他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不是我的師父,是我們的,主人。”
青芷皺眉,“我不會成爲别人的傀儡。”
“哈哈哈,有趣,看來你在外面的這幾年倒是将主人所說的話忘的一一幹二淨了。”
“華年你可見過?”
“見過。”青芷凝眉答道。
“那你可知自己曾是她的影子?”
“.!”青芷立在原地反應了半天,這才明白過來。
“這麽說我,我也曾爲錢殺過人?”
景書挑眉,“這個我就不知曉了,不過殺手或是殺手的影子,手上哪有不沾染他人血肉的呢?”
“快走吧,主人也快回來了。”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看向仍在發愣之人囑咐道:“别怪我沒有提醒你,師父這幾年脾氣不好,你最好乖一些,不然”說着就見他又折了一支桃花,在她眼前晃了晃,青芷眉頭微蹙,心中忐忑不安。
“不然,這将是你最後一次看見桃花。”
青芷抿唇不語,他一會兒“師父”,一會兒“主人”,看來他心理已經有些許扭曲了,那他口中的師父會不會更變态?
“聽到了嗎?”見她不語,以爲吓傻了,他問道。
青芷點頭,擡頭看他說道:“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似是從未有人對他如此客氣過,景書撇了撇嘴說道:“你若不死,最起碼可以分去師父不少的精力,省的他看到我生氣。”
“他爲何會生氣?”沒頭沒腦的話讓人疑惑。
僅僅因這一句話,就見那景書處在瘋魔的狀态瞪向她惡狠狠的說道:“還不是因爲你與他心愛的徒弟太過優秀,呵呵,而我,資質平平,入不了他的眼,若不是我,若不是我當年救了他,他會将我留在身邊嗎?”
苦澀而又無力的笑聲漸漸消失,而他眼眸之中似有霧氣,是不甘又似堕落。
青芷側身朝前走去,低沉平穩的聲音傳至身後:“我對你口中的師父沒有任何印象,現在如你所見,我.”
“除了醫術之外,武功可能還不如你。”
“比你強大的人無非比你努力,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若不疼惜自己,誰還會疼惜你?”
“還有,你若是不想跟在他身邊,可以選擇離開,不必委屈了自己。”
景書死死地攥着拳頭,吼道:“你是在可憐我嗎?”
青芷轉頭看她問道:“沒有,我剛才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哼,若不是師父偏愛于你,我又怎會不如你?”
青芷皺眉,不與他争辯自己不清楚的事情。
“還好你現在失了記憶,不然師父又要罰我!”
青芷皺眉,腦中一個片段閃過,曾經有一個女孩在雨中被罰,有一個老者說讓她受着,那女孩不服,說爲什麽要受着,最後被老者毒打了一頓。
“難道那女孩是我嗎?”
景書心煩意亂,正欲發火,突覺身後一陣涼風襲來,整個人被定在了原地,随即一掌,景書暈倒在地,那人這才走到青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