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看他一眼答道:“師兄,我去接他,他一定在來的路上。”
“這”武雲起撓撓頭,不知所措,另一旁的暮雲寒甩袖冷哼一聲。
“師妹,既然你覺得他正在來的路上,不如在這裏等他?”
青芷搖着頭,淚在眼眶中打轉,就是倔強的不舍落下。
“不,不,我要去外面等他,我想讓他第一時間能看到我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暮雲寒冷聲道:“我勸青芷姑娘老老實實待在青平,莫要再給我們惹麻煩。”說完憤然離去,走至門口,見武雲起愣着沒動,吼道:“武雲起,你還傻愣在這裏做什麽?沒有事情要做嗎?”
“我哎,這就來!”武雲起輕歎一聲離去。
“你”懸未缺想要爲師妹鳴不平,被赫連雙攔下了。
“未缺,現在重要的是找到索懷修,不然青平很危險。”
“雙兒,你在這裏陪師妹,我出去尋他。”
“好,路上小心。”
“嗯”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兩眼毫無神采的師妹,他上前,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已攥出血痕的雙手。
“師妹,别擔心,我保證,一定會将活蹦亂跳的索懷修帶回來,我們都等着你們二人成親呢。”
青芷這才擡眸看了他一眼,倔強的淚終是成群結隊的滑落,從臉頰劃出一道道淚痕,最後落入二人交握的雙手之中,灼了眼眸,燙了掌心,終是凄涼落地成花,暈染出一朵朵牽念的形狀。
“好”這一字似有千斤重,自她口中說出。
金蒼,太傅府書房。
“都處理好了嗎?”
沉曉面露難色,低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南陌塵眉頭一皺,問道:“發生了何事?”
“回太傅,公主,公主被誤殺了。”
南陌塵猛地起身,“你說什麽?”
沉曉頭更低,答道:“回太傅,公主,被誤殺了。”
“屍體在哪兒?”他氣息不穩,緩緩坐下,“今日突變太多,根本來不及管若兒,沒想到她,她竟遭了難。”
“是誰殺的?”
“是我們的人,但凡見到之人,屬下已全部處理,隻是”
“隻是什麽?”
“當時屬下處理完那些人,發現二皇子就在身後,屬下不知他是何時出現的。”
“他說了什麽?”南陌塵的眉頭更皺。
“當時二皇子隻是抱起了公主便離開了,走時隻說了一句.”
“說,索懷修的人來過這裏嗎?”
南陌塵蓦地看向他,起身說道:“準備一下,去二皇子的府邸。”
“是”
“大皇子那邊有何消息?”他一邊走一邊問道。
“回太傅,風輕舞不知爲何心口中了一劍,被大皇子抱回了府邸。”
南陌塵腳步一頓,凝眉問道:“風輕舞,死了?”
“是”
“那風舞遙呢?”
“回太傅,我們的人正欲将風舞遙抓回來,卻突然出現幾個黑衣人将她帶走了。”
“可有查清是何人?”
“并未查出,但那些人去的是厲王府。”
“風楚弈?”
“派徒然去查,風楚弈是否與那林傷有關。”
“是”
是夜,淩安府内燈火通明,虛則炎身穿大紅喜服坐在院外的涼亭之中,懷中抱着鳳冠霞帔美豔逼人,卻臉色蒼白異常的風輕舞。
“輕舞,我說過要讓你做我的皇妃,今日我便兌換諾言娶你爲妻。”
“你可開心?”
他低頭看她一眼,似是見到她紅唇輕揚。
“過了今晚,你便是我虛則炎的妻子,生生世世都會是,你休想要離開我。”
他閉上眼睛,緊摟着她。
“大皇子”浮遊立在不遠處,“此刻太傅正在去往二皇子府邸的路上,公主一事.”
“滾!這些瑣事别來煩我。”
“那個蠢女人非要去柳家酒館,死了活該!”
“大皇子!”浮遊心下一驚,朝四周看了看,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若是被皇上聽到,大罪啊!
再看他懷中毫無生氣之人,他低歎一聲,退後數丈不再說話。大皇子深愛卻不自知,現下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哎,此後又該如何呢?
虛長淵府邸,書房之中,南陌塵與他相對而坐,卻相對無言。
“若兒.”
“明日下葬。”
南陌塵眉頭一皺,看他一眼問道:“若兒怎麽會去柳家酒館?”
“定是聽聞了風舞遙與青芷會出現在那裏,想着去出出氣。”
虛長淵苦笑一聲接着說道:“本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卻引發了這麽多悲劇。”
“長淵,節哀順變,若兒她也是求而不得,一時想不開才被人反殺的。”
虛長淵擡眸看他一眼,對面之人無懼與他對視,似是公主之死與他毫無關系。
“呵呵呵,太傅說的對,愛而不得是爲原罪,不懂放手是爲因,現在”他閉上眼睛,握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說道:“現在這般是爲果。希望來生,若兒能懂,也望太傅.”
南陌塵心下一驚,看向他,等着他的下半句。
“也望你能明白這個中道理,不要再爲了青芷姑娘而将自己大好的前途毀了。”
南陌塵凝眉,細細想來,自己與若兒又有何不同。呵呵呵,同樣的愛而不得,求而不能。
“長淵說得對,人生最苦,莫過于此”
“若是太傅放下,以後便都是惬意。”
南陌塵挑眉,對面之人似是與往日不同。
“長淵有話不妨直說,關于青芷一事,我可暫且放下。”
“太傅心胸豁達,一個女子不足以阻擋你的步伐。”
虛長淵起身負手而站,低聲道:“霍非看到太傅與索懷修同時到達柳家酒館處,可有此事?”
南陌塵點頭,“對”
“索懷修自進了酒館是否未曾再出來?”
南陌塵猛地起身走至他面前,說道:“長淵的意思是,索懷修很有可能.”
虛長淵點頭道:“不錯,若是它沒再出酒館,那索懷修很有可能被困在地下或是”
南陌塵看他一眼,接話道:“已經死了?”
“沒錯。”
無論哪一種可能,對金蒼來說無疑都是好消息。
“此事你可有告訴你父皇?”
“說了。”他轉頭看向南陌塵,“若兒最得父皇歡心,現下她被索懷修的人所殺,就算他死了,也不能平息父皇心中的怒火。”
南陌塵心下一驚,自知以往小看了他,面上波瀾不驚的說道:“長淵說的對,明日我會進宮與你父皇商議。”
說着他轉身,似是有所不願,“若是你父皇想要攻打商麟,長淵以爲如何?”
“若是能夠确定索懷修不在青平或是已經死了,那此時,無疑是金蒼稱霸天下最好的時機。”
南陌塵勾起唇角,點頭說道:“好,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今晚不正是索将軍大喜的日子嗎?若是他無事,定會出現,若不曾出現,定是出了事。”
“好,有勞太傅了。”
“長淵客氣了。”
深夜,厲王府,同樣燈火通明,寂靜一片。
廂房之内,趙語汐已然哭暈過去。風楚弈冷着臉起身,走至門外,看着跪在月色下的大女兒。
他深吸一口氣,将房門關上,越過她留下一句,“随我到書房來。”
“公主,快起來。”一旁的小丫鬟将她扶起,自她回來,衣服都未來得及換,就跑來說要去救妹妹,可府上已然得到消息,妹妹死了,死了,被自己殺死了!
書房之中,風楚弈端起一杯茶放到嘴邊卻喝不下去,又将茶盞重重放在桌上。
“遙兒,你同我說實話,輕舞爲何會死?”
眼淚似是已經流幹,跪在地上的風舞遙擡起紅腫的雙眸說道:“父親,我剛才所說,句句屬實,你爲何不信?”
風楚弈冷着臉說道:“遙兒,你爲何去柳家酒館?真的隻是爲了解決私事,解決那青芷?”
“不然父親以爲呢?難道父親還以爲女兒有通天的本領,勾結了金蒼的大皇子亦或是太傅南陌塵?呵呵呵.”她癱坐在地,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公主的身份。
“父親,有時我覺得你是世上最好的父親,可是這段時日我又覺得,其實我與母親都不曾了解過你,你每天早出晚歸,我們不知你去了哪裏,做了什麽。”
“甚至,有時我會覺得,你看我與母親的眼神似是在看傻瓜一般.”
風楚弈冷着臉起身,“遙兒,你身爲公主,怎可如此說話?”
“雁淩關諸多事務都要處理,難道要我一個王爺天天閑在家中?”
“這些時日你也知曉發生了太多事,若不及時處理,哪有現在雁淩關的太平生活?”
風舞遙閉着眼睛笑了,“父親,你明知虛則炎是敵國大皇子,明知他的野心,卻爲何放他安然無恙的離開?若不是他,輕舞就不會死!我們的家也不會變成這樣!”
風楚弈深吸一口氣,走向她,将她扶起,“遙兒,輕舞,不會白白死去的。”
風舞遙蓦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既熟悉又陌生,“父親想做什麽?”
“遙兒,此後雁淩關都不會太平了,你就呆在家中陪着你母親,她不能再受任何打擊了知道嗎?”
風舞遙搖着頭,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回去洗漱一下休息吧。”
“父親.”
“回去吧,我也累了。”
“.好”她點頭,頹然離開。
“戢深,戟平。”
“在”門外二人走了進來。
“确認消息是否屬實,一旦屬實.”風楚弈擡眸,眸中冷意生,“按原計劃進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