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們在商麟定是神一般的存在,之前聽聞赫連老将軍也曾帶兵打仗,我也聽說過一些,百姓都将他視爲戰神。”
“不錯,看來某人告訴了你不少東西。”
青芷一愣,臉色绯紅的抗議道:“師兄在說什麽胡話?哪有人告訴我這些?”
“好吧,就當是胡話吧。”
“赫連家在二十年前,曾是商麟的中流砥柱,暗中之人也是忌憚赫連一族手中有他們的把柄,所以想除之而後快。”
“那雙兒一人在府上沒事吧?”
“沒事,她想多待幾日再回來。”
“師兄,那你怎麽沒陪她也多呆幾日呢?師兄放心雙兒一人留在京城嗎?”
懸未缺無奈的笑道:“其實,我與雙兒分開行事才最爲安全,一路上追殺我的人,比追殺她的人要多。”
放在桌子上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她身體前傾,擔憂的問道:“師兄,追殺你的都是些什麽人?”
他輕嗤一聲說道:“還能有什麽人,不想讓我回去的人,還有不想讓我回來的人。”
“師兄,地煞的人追着你到了京城嗎?”
“嗯,怕我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青芷凝眉說道:“如此說來,赫連老将軍摔下馬車,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但見他點了點頭,她繼續問道:“師兄,此時赫連将軍府隻有雙兒一人在,會不會危險了點?你有沒有派人暗中保護她?”
“不會,我來的時候,皇上去了赫連府上。”
“那便好,那便好。”說完但見她絞着雙手,欲言又止。
“問題問完了?”
“啊?哦,嗯,問問完了。”
“确定?”
“我,我…”支支唔唔就是不敢開口。
“前幾日,我去了密林之地。”這個話題,懸未缺終是說了出來,而對面之人的小臉也早已慘白。
“師妹,不用擔心,師父他,很好。”
“師父”二字剛說出口,就見她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懸未缺拍着她的肩膀說道:“你看你哭什麽?”
“師兄,我好想念師父”她揚起梨花帶雨的小臉訴說着心中想念已久卻永不能再見之人的痛。
一瞬間他也紅了眼眶,将她摟至懷中說道:“傻瓜,别哭了。你看你,哭的這麽醜,一會兒讓将軍看到了…”
“他看到就看到,又不是沒見過我這麽醜的樣子。”她吸了吸鼻子繼續哭道。
“.哭出來也好。”
“師兄…”她擡起頭問道:“穆如風有沒有爲難你?”
“你想他會放過如此絕佳的機會嗎?”
青芷憤憤的抹了兩把淚水,“那你是把他殺了才得以脫身的嗎?”
“哪有那麽容易?”拍了拍她的頭說道,“他自知沒有武功,并不會隻身前往,那時他身邊帶了兩個人。”
“高手?”
“一個是杏林弟子小五,另一個,便是,你一直在擔心自己是她”
青芷驚恐的捂住嘴巴,“華年?你遇到了華年?”
“沒錯。”
“赤煉堂排名第一的殺手,定是一個高傲的人,她怎會甘願聽從穆如風的派遣?”
“有何不可?這就是他們暗中的交易,各取所需而已。”
青芷不解的問道:“與穆如風交易,他們能得到什麽呢?”
“若是穆如風是金蒼之人呢?”
“金蒼之人?師兄,這怎麽可能?明明十幾年前他就跟着師父,怎麽會蟄伏十餘年而隐忍不發呢?”
懸未缺背過身,緊攥着手說道:“他也是在遇到南陌塵之後,才知曉了自己的身份。”
“難道說穆如風與南陌塵之間,還有什麽血緣關系?”
“沒錯,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這麽狗血。”
懸未缺轉過身問道:“狗血?狗血是什麽?”
“就就是荒唐,荒唐的意思。”
看她如此緊張,他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是啊,很荒唐,但卻也是事實。”
“師兄,那你遇到華年是如何脫身的呢?你真的能打得過她嗎?”
“你覺得我不是她的對手?”
青芷撓了撓頭說道:“九思武功不低,卻位居第九,如果按照這個來說,可想而知排名第一的華年,定是變态級别的殺手,師兄你,你的武功雖然不賴,但,畢竟沒有殺手那般狠辣,所以一定是受了不少傷才得以逃脫的吧。”
“你倒是很會分析,沒錯,當時的我的确不是華年的對手。”
“但千鈞一發之際,有人救了我。”
青芷好奇,“誰救了你?恩人沒有跟來嗎?”
“沒有,她回了輕雲閣。”
青芷一怔,輕雲閣?“是他派去的人?”
“對,他可能早料到在密林之地,穆如風會對我痛下殺手,所以早早的就派了秀姨埋伏在那裏。”
“秀姨,女子嗎?”
懸未缺撇她一眼打趣道:“師妹莫不是吃醋了?”
青芷破涕爲笑,“剛才你不都說了,是秀姨,那定是,早已爲人婦,爲人母,我怎麽可能會吃醋?”
“其實秀姨是将軍專門爲你準備的人,可是,連他也未曾想到,這中間發生了如此多的事。”
“爲我準備的?”她心中苦澀,兜兜轉轉,自己與他的重逢,已然超越了自己所想。
“等你去了輕雲閣便會知曉。”
“嗯”
“輕雲閣中我也見到了小如月兄妹三人。“
“真的嗎?他們如何了?有沒有好好用功?”
“嗯,他們三個都很用功,輕雲閣的人将他們照顧的非常周到,還爲他們專門請了教書先生,但是他們執意要學習醫術。”
聽聞此話,青芷随揚起小臉,笑道:“師兄,學醫也不錯,能治病救人,就如同他們的父母一般。”
“嗯,他們三個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輕雲閣的書房之中也有不少醫書供他們學習。”
“他們三個定會奮發圖強,比我們做得更好,這樣師兄師姐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
懸未缺看着她紅通通的眼睛,盡量将話說得輕松一些,“小如月可說了,會在輕雲閣等着姐姐師父回去,好督促她學習。”
“我,我怎麽成姐姐師父了?”
“你莫不是忘了,之前小如月就想拜在你的門下,當時你也同意了。”
青芷點了點頭,“嗯,那等我見了她,定會再問上一問,若是她仍想着拜我爲師,我便收他爲徒,若是她改變主意,我便爲她找個更好的師父。”
“小如月既然認定了你是師父,那便會終身喚你師父,除非你不收她。”
青芷眼眸含着笑容說道:“好,這樣說來,我也有了大徒弟,君如月。”
“沒錯,恭喜師妹,這樣說來,你竟比我還要早一步收徒弟呢。”
青芷斜他一眼問道:“此話差矣,師兄的好徒兒雙兒呢?”
“那個,呵呵。”他竟無言以對。
“先不說這些了。”懸未缺看她一眼,有些不自在的問道:“我不在的這幾個月,有沒有人欺負你?包括索将軍.”
青芷一愣,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師兄,沒有誰會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的。”
懸未缺敲了敲桌面,“爲何會突然決定要在青平成婚,不是說要先回輕雲閣嗎?”
“我我.”
“師妹,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青芷點頭,“師兄,我欠他太多,再者,我,我也喜歡他。”
“那你可有想過他提出成婚一事,是否另有目的?”
青芷搖頭,急忙解釋道:“師兄,沒有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懸未缺走過去,雙手搭在她的肩膀處,輕歎一聲說道:“傻瓜,我是怕你會胡思亂想。”
“話說回來,你們能在青平成婚也算是一件極大的喜事。”
“師兄.”她淚眼婆娑的撲在他懷裏,“你說,師父會爲我感到高興嗎?”
“會的。”隻這二字便已讓她心安,二人誰也未曾再說話,心中都惦念着那個曾經被尊稱爲太師父的人。
“将軍..”
帳外傳來花百俏與戀七的聲音。
青芷還未來得及直起身,一抹銀色身影便走了進來,但見他一愣似是未曾想到會是這般情景。
“将軍”懸未缺後退了幾步低頭行禮。
“嗯”從一進來,他的視線就在那小女人的身上,見她偷偷的低垂着頭抹淚,心下不由得一歎,看來讓懸未缺過來看她并非明智之舉。
走了過去,輕握住她的手說道:“都是快成親的人了,怎麽還如孩童般?”說着伸出手替她擦淚。
“你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婚前一個月都不能見面嗎?”
“今日才是最後一天,明日開始,我便将忍着一個月不來見你,不知能不能受得了呢。”
剛才還慘白的小臉頓然變得通紅,嗔他一眼說道:“别胡說,師兄還在這呢。”
“咳,你們.你們聊吧,趕了幾天的路,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好”
“哎,師兄,我還有話”
“芷兒若有什麽事,也可問我,我都知曉。”
“你都知道?”青芷意外的看向他,想起剛才師兄所說的那些事,心中一暖,也一酸,眼前這個男人爲自己,爲杏林院做了那麽多事,自己竟都不知道。
見她發呆,索性将她抱至内室,待她回神之時,已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正端坐在床榻之上。
“你…你…”
“芷兒,還有一月我們就是夫妻了。”索懷修閉着眼睛緊摟着她說道。
察覺到今日的他有些許不同,青芷思索片刻問道:“嗯,你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