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遙兒到現在都沒回來,身邊又沒帶一個人,你說這個死丫頭跑哪兒去了?”
“出去之人每隔一個時辰都會回來禀報消息,夫人莫急。”風楚弈冷着臉轉身,戢深與戟平兩人都未曾找到,怕是遙兒已遭遇不測。
“公公主!”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風楚弈扶着顫顫巍巍的趙語汐走了過去。
“遙兒.”想過去,但看到她的那一眼又生生的止住了腳步。
原是高傲尊貴的靜淑公主,此刻卻像是個沿街行乞的叫花子般狼狽不堪。
風楚弈拉住想要跑過去的夫人,冷眼看了一旁之人,丫鬟哆哆嗦嗦的走過去給她披上了外衣,小心的攙扶着回了府。
“今日之事,若有人吐露半句,定不輕饒!”
“是”
“楚楚奕,遙兒她,這是怎麽了?”趙語汐瀕臨崩潰,剛才自己的女兒衣衫褴褛,發絲淩亂,不會是,不會是被别人欺負了吧?
“夫人,遙兒已平安歸來,其他事,待她休息過後我們再問。”
趙語汐愣愣的轉過頭,看着如局外人一般冷靜的丈夫,心裏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悲哀。
“好”
青平,九思急匆匆的進了帳。
“将軍,公主現下已回了王府。”
“嗯,好。”
“隻是.”
索懷修擡眸,“發生了何事?”
九思低頭答道:“回将軍,屬下在王府外看到,看到公主失魂落魄的走了回來,腳上的鞋子沾滿泥濘,似是走了很遠的路”
“另外.另外公主衣不蔽體,衣袖有被撕破的痕迹”
索懷修皺眉,又聽他說道:“王爺與王妃未曾上前,丫鬟将公主扶了進去。”
“去查。”
“是”
聽聞姐姐回來了,但見衆人一臉驚恐的模樣,風輕舞心下不安,莫不是姐姐受傷了?
“姐姐,姐姐你在嗎?”輕敲兩聲房門,但房内并無任何回應,她看向兩邊的丫鬟,個個低垂着頭,大氣不敢喘的模樣更是讓人不安。
“姐姐在裏面嗎?”
其中一個丫鬟顫抖着回答:“回回二小姐的話,公主在裏面。”
風輕舞凝眉問道:“可與平常一般無二?”
小丫鬟低垂着頭,哆嗦着身子,不敢答話。
“發生了何事?還不快說。”瞪向她二人厲聲問道。
“撲通”,門外兩個丫鬟跪倒在地。
“二小姐,不是奴婢不說,而是王爺下了令,若是将今日之事說出半句,定不輕饒,若是奴婢說了,都活不成啊。”
聽聞此話,風輕舞緊皺眉頭,“這麽說來,姐姐定是被人欺負了去,難道是索懷修?”
“姐姐,姐姐你在嗎?我是輕舞,姐姐,你将門打開。”
良久,一道暗啞之聲透過門框傳了出來。
“輕舞,我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姐姐,到底發生了何事?若是有人欺負了你,我定讓他好看,替你出這口惡氣。”
又是良久,房内再無聲音傳來,仔細聽,房内竟有啜泣之聲。
風輕舞輕歎一聲,心下一惱,“砰”的一聲,擡腳對着門框就踹了過去,“姐姐,我就見不得你哭,有什麽事說出來,我們幫你決了便是。”說着便走了進去。
門外兩個丫鬟已吓的魂飛魄散,“二小姐,二小姐不可以進去啊!”
見攔不住,其中一個急忙說道:“我去裏面看着,你且快去禀告王爺。”
“好”
“姐姐,姐姐”聲音戛然而止,隻因走到内室,看到的卻是一人披散着淩亂的長發,蜷縮的坐在床榻之上,仔細看,她的身體還在發抖。
風輕舞調整着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走過去,靜靜地坐在一側。
“姐姐,我是輕舞,你怎麽了?”
聽到聲音的風舞遙将頭埋于兩膝之上,拼命的搖着頭,嘴裏喊着,“你不要過來!”
什麽?風輕舞眼眸一縮,看來還真的有人欺負了姐姐。
情急之下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問道:“姐姐,是誰?是哪個混蛋敢欺負你?我這就将他的命取來。”
“啊,别碰我,别碰我!”風舞遙似是發了瘋,雙手胡亂的揮動着。
“姐姐,姐姐,我是輕舞,我是輕舞啊!”腳上的鞋子都未來得及脫下,她直接抱住了風舞遙喊道。
“不,不!”慌亂中風舞遙從枕下掏出一柄匕首,似是失去了理智,便朝着對面刺去。
“啊!”已然察覺後頸有風,但風輕舞還是未來得及躲閃,左手手臂被刺出了血。
“姐姐.”
“啊,二小姐,你的手臂流血了!”
“閉嘴!”風輕舞将她手中的匕首一把奪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姐姐,你看清楚,我是輕舞,我是你的妹妹風輕舞。”
“輕舞,輕舞…”滿眼的紅刺激着風舞遙,她愣愣的看着對面與自己有着同樣容貌之人,終是有了絲絲理智。
見她鎮靜下來,風輕舞忍着痛握住她的手說道:“姐姐别怕,現在你已經歸家,沒有人能傷害我們。”
“家?”風舞遙雙手抱着頭,隻覺得頭痛欲裂,又覺得自己身在夢幻之中。
那個自背後襲擊自己的黑衣人,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摟着自己的腰,帶離了柳家酒館,不知掙紮了多久,最後那人将自己帶到了一處木屋之中。
極度恐懼中,看到的是黑衣人露出的兩隻戲虐的眼睛,不知喊了多久,都無人前來,當時那蒙面黑衣人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身上遊走,那感覺就像是有一條毒蛇在身上亂爬,讓人惡心,讓人恐懼,還好那人适可而止,但自己的身體也被他看的七七八八,那人走至門口扯下面上布巾,當看到他的長相,呵呵自己差點暈倒。
“對,姐姐,我們回家了,以後再沒人能夠欺負我們。”
風舞遙閉上眼睛,任眼淚肆無忌憚的滑落,再沒人能夠欺負了嗎?可是父親卻已引狼入室了呀。
“輕舞,你回去吧,這些日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姐姐.”
“走吧。”她埋着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風輕舞下了床,手臂上的血滴落在地。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風楚弈跨過房門,未敢走進内室,大喝一聲:“輕舞,還不出來!”
看看瑟縮在床榻内側的姐姐,又聽到父親如此嚴厲的聲音,風輕舞心中委屈不已,忍着眼淚走出去,側着身子看向自己的父親。
“父親.”
“輕舞,遙兒剛從青平回來,心情不佳,若是對你發了脾氣,你且不要放在心上,帶他緩上一緩定會恢複如初。”
聽着父親如此敷衍的解釋,風輕舞倔強的看向他,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父親,姐姐她到底怎麽了?你是不是查到了?”
他凝眉冷聲說道:“輕舞,方才我不是說過了,你姐姐無事,隻是從青平回來,有些累而已。”
“隻是有點累而已嗎?父親何必騙我,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姐姐被人.”
“閉嘴!”
風輕舞倔強的看向他。
“戢深,将二小姐送回房裏。”
“是”戢深低垂着頭走過去,此時卻見一滴鮮紅的血滴落在地,炸開成一朵妖豔的花。
“二小姐,你受傷了?”
風楚弈面上一緊,上前幾步,這才知曉她爲何側着身子與自己說話。
“輕舞,怎麽受傷了?”
風輕舞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不小心劃到的。”
“二小姐,那快回房包紮一下吧。”
風輕舞看他一眼,越過自己的父親走至門口停下腳步問道:“父親,接我回家之後,你當真将我當做家人了嗎?”
風楚弈面色一怔,見她的身影已遠去,低喃一聲道:“輕舞,我一直把你當成我最心愛的女兒,你竟未曾感受到。”
“戢平,你守在這裏,公主何時出來,你就将她帶到書房找我。”
“是”
…
懸未缺與八月湖等人回到了青平,去了索懷修營帳之後,懸未缺就急忙去看自家師妹。
“師兄,你終于回來了。”當懸未缺走進營帳,青芷上前一撲就抱住了他。
花百俏與戀七知趣的退了出去。
“你呀,怎麽還如個小孩子般,若是被某個将軍看到,豈不是又要吃上幾天飛醋?”
“師兄,你平安回來,我太高興了。”
“我見過将軍之後便第一時間過來看你。”
青芷挽着他手臂問道:“師兄,你一路上還順利嗎?有沒有殺手揪着你不放?”
懸未缺在她面前轉了一圈,看向她說道:“那有勞這位小神醫,來幫我看看。”
看他有些滑稽的動作,青芷掩唇輕笑。
“我沒事,别擔心,來。我們坐下說會兒話。”
“好”她歡快的跟在他的身後。
“這些日子,累壞了吧?”
“不累,平時我在平吉村的時候比這更累。”
“那害怕嗎?”
青芷挑眉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歪,再者說了,我不曾做虧心事,定不怕鬼敲門。”
“你呀,不怕便好。”
“師兄,不用擔心我。你走的這些日子可有遇到什麽麻煩?還有雙兒的祖父怎麽樣了?病情有所好轉了嗎?雙兒回來了嗎?”
懸未缺失笑,打趣道:“你一下子問我這麽多問題,我先回答哪個呢?”
青芷嘟着嘴巴說道:“當然是一個一個的回答,雙兒的祖父怎麽樣了?”
“已經沒事了,不要擔心。”
這個回答倒是有些意外,“真的沒事了嗎?師兄可不要騙我。”
懸未缺挑眉看她說道:“難道你還不相信師兄的醫術?這種事,我騙你做什麽?”
“也對,那赫連老将軍沒有落下什麽病根吧?畢竟他年紀大了,從馬車上摔下來可不是小事。”
懸未缺不答反問道:“師妹可知赫連一姓在商麟意味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