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有此事?”虛長淵挑眉将手中的筆放下,起身斟酌一番說道:“此等關鍵時刻,大哥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前去厲王府,這其中定是有什麽緣由。”
霍非低頭說道:“大皇子去厲王府是爲了見風輕舞,據探子來報,在她的閨房近三個時辰”
“呵呵,照你所說,大哥這是,爲情所困?”
他無奈一笑,接着說道:“曾經風家二小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不喜歡,現下她才去了厲王府幾日,大哥便不遠萬裏,也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去厲王府見她,呵,霍非,你覺得大哥這是頓悟了愛情的魅力,離去方才懂得珍惜,還是故意爲之?”
霍非凝眉問道:“屬下不知,二皇子,我們是否要采取行動?”
虛長淵搖搖頭,輕笑一聲道:“先不着急。對了,厲王知道嗎?他身邊可是有兩個厲害的角色,不可能沒有察覺吧。”
“此事說來甚是奇怪,戟深與戟平二人武功高強,定會有所發現告訴厲王,但屬下并未發現,厲王府的防範有所加強,雖然夜間巡邏的人多了幾個,但巡邏至風輕舞所住廂房之時,也隻是稍微看一下,并未像平時那麽嚴格。”
虛長淵摩挲了一下雙手,冷聲道:“厲王他,想做什麽呢?若是他想見大哥,抓住不就好了嗎,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豈不錯失了良機?”
“二皇子,還有一件奇怪的事.”
“何事?”
“大皇子首次夜探厲王府之時,索南随也住在厲王府。”
“索南随?”
“是,他身邊隻帶了纖塵一人。”
“纖塵一人足夠了。”虛長淵心下一驚,“此事事關重大,不止是大哥一時心血來潮所爲,定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那索南随因元崇明一事已經離開青平,這樣一來,他就帶着一個重大秘密回了京,也許這個秘密就是他索家反敗爲勝的關鍵所在。”
“霍非,你派人密切關注厲王的行蹤以及厲王妃的行蹤。”
“是”
“對了,最近太傅可有動作?”
“這幾日太傅進宮的次數比以往稍多。”
虛長淵挑眉,“哦,每次,父皇都召見了嗎?”
“是,前幾次是太傅自己去面見聖上,後來幾次聖上下旨召見的太傅,我們的人以及大皇子的人都未曾探查到任何消息。”
“看來這次太傅十分謹慎。”
“二皇子,還有一件最爲奇怪的事.”
虛長淵一愣,笑道:“最爲奇怪?呵呵,今日是怎麽了?竟是些奇怪的事,何事讓你覺得最爲奇怪?”
“青平傳來消息,說是索懷修将要與青芷姑娘成婚。”
“什麽?索懷修要與青芷成婚?”
“是,聽聞最近青平衆将士皆爲此等喜事忙碌着。”
“選定日子了嗎?”
“三個月後。”
“如此着急,這可不像是懷修的行事風格。”
“據說索懷修的暗線正在雁淩關收網,地煞與生死門損失了不少人。”
虛長淵搖頭失笑,低喃道:“原以爲他們内讧定會兩敗俱傷,沒想到是懷修單方面壓制地煞與生死門,還真是出人意料,看來,他從商的那兩年可沒閑着。”
霍非死死地攥住雙手,心下悲痛萬分,“若是當年,我也如索懷修一般有如此大的能力,霍家也不至于淪落成這樣。”
虛長淵見他有些觸動,怕是想起了不堪往事,輕歎一聲說道:“表面上看,雖是索懷修占了上風,但實際上,在這場博弈當中,他已經輸了。”
霍非不解的擡頭,不解的問道:“二皇子,此話何意?此時地煞的人已被索懷修消除殆盡,現下隻留生死門的人.”
“霍非,你看現在的形勢,青平與雁淩關相距百裏,若是雁淩關内有人故意示弱,索懷修一時不察輕了敵,到時雁淩關的大門一關,我們金蒼若是在那時攻過去,你說,索懷修會是什麽下場?”
霍非心下一驚,答道:“到時,索懷修連同青平一衆将士将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隻是單方面的形式,你可别忘了,現下還有京城的局面,就算他面了聖,能否保住索家還尚未可知,若是那些人彈劾有用,到時便無需我們出手,索懷修連同索家便會遭受重創,輕則丢掉将軍一職,重則流放重則或是滿門抄斬。”
“滿門抄斬!”四字如有千金重,将霍非壓的喘不過氣來。
他渾身顫抖,似是回到了那個恐怖的雨夜,本是一家人開心的賞着夜間雨景,說着明日去哪裏玩,卻猛然間,火光四射,無數支利箭,穿過雨幕,發着索命之音,朝着霍府而來。
霍家衆人,大部分都還未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麽,便不明不白的倒是在血泊之中,他永遠記得,在那個雨夜,以兵部尚書爲首的禁軍滅了他們滿門,父母爲了拖延時間才有了自己從密道逃出的時間。
“霍非?霍非?”
“二皇子恕罪。”霍非一個激靈,從自己的思緒中緩了過來。
“無妨,此次也是你報仇的絕佳時機,若是顧烨彈劾成功,我們便會一舉拿下商麟,到時,顧烨便會交由你處置。”
霍非咬着牙,颔首道:“是,多謝二皇子。”
“現在你要做的便是派人緊盯着太傅的一舉一動,再者便是大哥那邊,還有就是青平,查一下索懷修到底是真的要成婚還是借成婚之名做什麽事。”
“至于太傅經常進宮面見父皇一事,就交由我來辦吧。”
似是想到某種可能,虛長淵低眸淺笑道:“也許是因爲聽到了青芷姑娘要與索懷修成婚的消息,太傅心下着急,才進宮父皇施壓。”
“明日我便進一查究竟。”
霍非有些不解的問道:“二皇子,此番情勢下不是攻打商麟的好時機嗎?”
“是個好時機,但絕不是最佳時期,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等,等顧烨彈劾成功,待商麟的皇帝撤了索懷修的官職,那時,才是我們攻打商麟的最佳時機。”
“是,屬下明白了。”
厲王府内隻見戟深匆忙的朝着書房走來。
“王爺,不好了。”
從未見他如此模樣,風楚弈凝眉道:“何事驚慌?”
“回禀王爺,公主隻身一人去了青平。”
“砰”的一聲重響,風楚弈冷着臉起身問道:“走了多久了?”
“現下已有一個時辰。”
“你快帶人去追,務必将遙兒安全的帶回來。”
“是”
風楚弈輕歎一聲,“遙兒,你爲何如此沉不住氣?”
戟深帶着幾人剛出了王府的大門,便見風輕舞雙手抱着臂膀等在不遠處。
在門口顯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的風輕舞看到他們出來,撇了撇嘴巴。
“屬下參見二小姐。”
“嗯,戟深,你帶這麽多人是要去哪裏呢?”
戟深皺眉,揚手示意身後之人退後幾步,“二小姐,王爺吩咐屬下出去辦些事,待屬下回來再詳細與二小姐說來可好?”
風輕舞就擋在他的正前方,不屑的看他一眼問道:“要事?什麽要事?現在不能說與我聽嗎?”
“回二小姐的話,此事事關重大,屬下不能洩露半句,若是二小姐想知道,可移步書房去問王爺,屬下還有要事在身,還望二小姐不要爲難屬下。”
“切,真沒意思。”風輕舞側過身背着手,斜他一眼,見他揚手示意身後之人一同離開,在與之擦肩之時,她問道:“你要去找我姐姐?”
戟深一愣,看她一眼,這個二小姐,明知故問。
“二小姐,屬下不是方才那句話,若是二小姐想知曉我等去做什麽,還請穩步書房,一問便知,告辭。”
“站住!”風輕舞冷着臉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
戟深深吸一口氣,直直的看向她問道:“二小姐有何吩咐?”
隻見她高傲的擡着頭說道:“吩咐談不上,我隻是有幾句忠告想要與你說。”
“二小姐請說。”
風輕舞側過身,看向天邊那一抹餘晖,眼中竟有些許向往,姐姐終于鼓起勇氣,去青平,找心愛的人,而父親卻派人要将她抓回來,呵,多麽諷刺。
“姐姐此番去青平所爲何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戟深立在一旁未曾答話。
對于他的沉默,風輕舞也習以爲常,畢竟戟深不是戟平。
“青平的謠言,想必你也已經知曉,姐姐此番前去,并不是質問,而隻是去尋一個答案。”
聽聞此話,戟深眉頭更皺,無情揭穿,“公主早前已然得到答案,此番再去青平,隻會自取其辱,屬下前去将公主接回來,也是爲了公主的顔面着想,還望二小姐能夠明白王爺的一片苦心。”
風輕舞掃他一眼,不屑的笑着說道:“呵呵,自取其辱?姐姐是商麟的靜淑公主,誰敢辱沒!”
“再者說了,我厲王府的人怎能容忍青平的将士說出那些個子虛烏有之事?姐姐如此尊貴,豈能容他人往身上潑髒水?”
戟深不以爲然的看她一眼說道:“二小姐,此事并非公主私事,這其中還牽扯到王爺與索将軍,甚至牽扯到,金蒼與商麟的利益,還請二小姐以大局爲重,莫要再浪費口舌,拖延時間。”
風輕舞挑眉道:“我若硬要拖延時間呢?”
戟深壓下心中怒氣,揚手說道:“你們二人将二小姐平安送回府。”
“是”
風輕舞秀眉微皺,自己就在王府門口,怎麽叫平安送回府?難道他還想讓這些下賤的人,碰到自己的手臂不成?
看着有兩人自戟深身後朝自己走來,風輕舞後退兩步,指着他們說道:“你們若敢碰我一下,我定将你們碎屍萬段。”
那前進中的二人腳步一頓,回頭看一下戟深,後者一歎。
“二小姐得罪了.”
“哼”風輕舞冷哼一聲,卻見一道殘影從眼前劃過,然後自己便不能動彈半分。
“你戟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小姐無禮。”
“你們二人回去叫兩個丫鬟過來,将二小姐擡回府去。”
“是”
“其他人跟我走。”
“是”
“喂,你給我站住!”
“戟深,你給我等着,我定不會放過你。”
隻留一縷涼風吹過她的耳畔,似是在嘲笑她的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