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救命之恩,我該怎麽稱呼你?”
“叫我秀姨便可。”
“秀姨?”
秀姨看他一眼說道:“江湖上不曾有這一号人物,公子也不必花費心思去猜,你傷的很重,不如先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我護你回青平。”
“是索将軍派你來救我的?”
“是”以防他再問出什麽其他問題,秀姨先一步說道:“不久之後你便會知曉我是誰,還有,我并非華年的對手,若不是她心下忌憚霍家劍法,今日我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這些是索将軍告訴我的。”
懸未缺看她一眼說道:“你一直在輕雲閣守着嗎?”
秀姨看他一眼轉身,掩去眸中暗藏的心事說道:“是啊,将軍本是安排我在此等一位妙人,但,到現在那妙人都不曾來。”
轉過身看他一眼接着說道:“懸公子應該知曉我口中的妙人兒便是你的師妹。”
懸未缺一愣,索懷修派了秀姨在等師妹?
“有勞秀姨了,敢問,小如月她們三人可還好?”
“他們三個小鬼在西院住着,白天有先生授課,晚上有一個時辰用來習武,他三人天賦都還不錯,尤以小如月最爲出衆,小小年紀竟将《素問》倒背如流。”
懸未缺心下一震,小如月她
“懸公子不必擔心,無論她心中是想爲她的父母報仇亦或是長大以後如她父母一般治病救人,她如此努力,本就是一件好事。”
“我們的職責便是防止他們誤入歧途。”
懸未缺對索懷修,甚至對輕雲閣肅然起敬,起身對着她深深的鞠了一 躬。
“未缺謝過秀姨與衆位的用心。”
秀姨虛扶他一把說道:“懸公子無需行如此大禮,我等皆是奉将軍之命行事。”
“現在我能去看看他們嗎?”
“好,請随我來。”
這幾個月以來,青平雖然前有元崇明死在糧倉外在先,又有李猛與轺桂被殺在後,但這幾日,衆将士讨論最多的并不是誰是兇手,也并未關心京城危險的局勢是否有所逆轉,而是将軍将要迎娶青絲帶,這天大的喜事,一時間讓衆将士都有些發懵,是将軍急了,還是青絲帶急了,談論半天,一緻認爲,定是将軍急了。
這可把戀七忙壞了,她本就是個愛湊熱鬧的性子,這不,這邊有什麽需要或是将軍有什麽吩咐,她都會第一時間傳達。
花百俏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專心看醫書之人,這都半天了,才看了一頁,往常不是看書很快嗎?今日定是有什麽心事吧。
“呼,好累啊!”此時戀七拖着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
花百俏無奈的看她一眼說道:“你天天喊累,我說要替你,你又不願。”
戀七嗔她一眼說道:“我還不是爲了青芷姑娘能早些與将軍喜結連理,你若去了,豈不天天與伍千言眉來眼去,哪還有心思.”
“去,一邊去!你先坐下歇上一會兒。”
戀七看向一直盯着醫書之人問道:“青芷姑娘,你怎麽怪怪的?難道你不願意嫁給将軍嗎?”
花百俏撫額,“戀七,你會不會說話?”
“我”
青芷轉頭看她們二人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沒有,我.想嫁給他,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心裏倒有些不安。”
花百俏與戀七二人相視一眼,後者輕握住她的手說道:“青芷姑娘,隻要你心裏願意就行,剛才吓死我了,我還以爲你,你真的隻是來.”
“咳咳!”花百俏擠眉弄眼,戀七吐了吐舌頭,自知說錯了話。
“沒關系,對于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語我早已習慣了,再說,他們說他們的,我不聽便是了。”
花百俏連聲說道:“對對對,嘴巴長在他們身上,我們不聽便是了。”
“就是就是,青芷姑娘我們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了,不如我們說一說你與将軍大婚的事情吧。”
花百俏心裏突然“咯噔”一下,瞪她一眼說道:“将軍不是說了嗎,在青平隻是先拜堂成親,等回了京再與青芷姑娘大婚。”
“這不是一樣嗎?将軍定是覺得在青平這個小地方委屈了青芷姑娘,想着回了輕雲閣再成一次親。”
說到這裏,便見她一臉向往,雙手交握在一起,無比羨慕的說道:“青芷姑娘,這樣一來,你與将軍豈不是要成兩次親?”
“噗嗤”一聲,青芷被她滑稽的模樣逗笑了。
“你呀,怎麽說話呢?什麽叫成兩次親?這話聽着怎麽這麽别扭呢?”
“啊?呵呵。”戀七撓了撓頭,急忙解釋道:“我可沒有别的意思,我隻是覺得将軍真是威武。”
“許是将軍怕青芷姑娘被人搶走,所以才在青平先成了親,好解後顧之憂,到時生米煮成熟飯,量别人也不敢肖想青芷姑娘了。”
“噗嗤”花百俏捂唇輕笑出聲,青芷有些别扭的轉頭拿起醫書,剛拿起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原來是拿倒了,臉上一熱,又不動聲色的的将書轉了過來。
“好了,不要說了,你呀,先歇會兒,少說些話爲好。”
戀七狐疑的看了她二人一眼,又回味了一下自己方才所說,沒毛病啊,她們都臉紅什麽?
“對了,戀七,将軍可有吩咐你我需要做什麽事嗎?畢竟是将軍與青芷姑娘成婚,可不能馬虎了。”
“哎!”隻聽得戀七一聲輕歎,在這營帳之中格外清晰,其他二人一愣,還以爲發生了什麽不愉快的事。
“将軍倒是沒見吩咐我們做什麽事。”
“那你方才歎什麽氣,吓我們一跳!”
“就是因爲沒吩咐什麽事才歎的氣嘛!”
“将軍定是想我們二人好好護姑娘周全,其他瑣事都交由别人去辦了。”
戀七點頭,有些失落的說道:“是啊,不過我隻是好奇,成婚都需要忙什麽,我看他們都挺忙的。”
“嘻嘻嘻,我看是你想嫁人了吧?”
青芷搖頭看着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各不相讓。
“什麽叫我想嫁人了,我,我才不要嫁人。”
“啧啧啧,那九思聽了該有多傷心啊。”
戀七瞪她一眼,“不理你了。”
“過兩天等将軍派人将嫁衣送過來,到時你可不能眼紅。”
“我我幹嘛要眼紅?”
花百俏走至青芷身後,輕扶着她的肩膀說道:“青芷姑娘可要作證,到那時,若是戀七哭了鼻子,我們定會取笑你。”
“哼,到時你可别先紅了眼睛就行。”
“好,到時便見分曉。”
“哼!”
青芷單手托着腮,聽着她二人似是在打賭般看誰先紅眼眶,心下不由一笑,到時自己怕是會先紅了眼睛吧。
方才聽到“嫁衣”二字,隻覺得恍如隔世,前世,自己還隻是一個醫學院即将畢業的學生,卻在冥冥之中來到這裏。
“咯咯.”一陣笑聲打斷了她的思路,擡眸便見戀七湊了過來。
“百俏,剛才我們隻顧着吵嘴,你看,青芷姑娘不知想到了什麽,小臉竟紅了呢,不會在想将軍吧?”
青芷無奈起身,看向她二人說道:“哪有,你二人莫要打趣我了。”
“将軍這段時日會很忙,青芷姑娘,若是你有什麽需要或是有什麽要說的,盡管告訴我與百俏,我二人好禀報給将軍,省的你們成親當天忘記什麽重要的事。”
“對,這次戀七倒是心細了一回。”
面對花百俏的打趣,戀七隻當是誇贊,有些傲嬌的擡起下巴,似是在說,“哼,那是自然。”
青芷面上一囧,“我,我沒有什麽事情。”心下想着自己也沒結過婚,婚禮也未曾參加過,哪裏會知道要準備些什麽?
“青芷姑娘也可現在想一想,還有一個多月呢,不急不急。”
“嗯,好吧,百俏,我們兩個也要多打聽打聽,絕不能在他們成婚之日做出丢人的事來。”
“好,知道了。”
此時青芷轉過身看向戀七問道:“戀七,這幾日你可有聽說寒雀與碧琉璃的消息?”
花百俏身形一顫,提到那個叫寒雀的儒雅男子,就想起之前幕成雪化作血水的那一幕。
戀七緊皺眉頭說道:“這個,聽是聽到了幾個消息,但不知是真是假,姑娘要聽嗎?”
“你說來聽聽。”
“聽說碧琉璃是被人綁來雁淩關的,隔了一日,那寒雀才到。”
“什麽?師姐是被綁來的?”
戀七點頭,繼續說道:“定是生死門的人,用了下作的手段将碧琉璃綁來好威脅寒雀就犯。他們二人本是在平吉村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生活着,而且平吉村的村民,都稱他們神醫眷侶。”
青芷緊握的雙手滲出了些許細汗,原來琉璃師姐已經感化了寒雀師兄心中的惡念,所以他們才會去平吉村隐居起來,卻不曾想,暗中之人卻不給他們機會享受安甯的生活。
“生死門,比原來的赤煉堂還讓人心生膽怯嗎?”
戀七點頭,“嗯,據說生死門與當年的赤煉堂不相上下,還有這次雁淩關先出現的地煞隻是他們的保護色而已。”
花百俏凝眉說道:“這樣一來,地煞在明,生死門在暗,他們明暗相加,定是想将将軍置于死地,他們好接管雁淩關。”
青芷搖頭說道:“若是他們隻想對付索将軍一人還不算大事,若是想要與外人聯合起來,借着金蒼的兵力,到時兩國之戰在所難免,受苦的依然會是兩國百姓。”
“青芷姑娘說的有道理,若是金蒼找個緣由派兵前來青平,到時雁淩關危矣。”
戀七皺着小臉說道:“生死門與金蒼都不是好東西,一個狠辣無比,一個陰險狡詐。早晚有一天,将軍定會将他們全部消滅。”
三人陷入沉默之中,生死門的狠辣程度不輸以往的赤煉堂,暗中也定與金蒼有所關聯,不然生死門的人怎會在雁淩關卷土重來?看來與之有關的不止金蒼,還有商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