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百俏看了看仍坐在桌案旁畫着什麽的人問道:“青芷姑娘,你讓伍千言做的什麽事?前幾日我見他時,他怎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青芷停筆,神秘一笑答道:“過幾日你便會知曉了。”
“你不怕他告訴将軍?”
青芷挑眉,輕歎一聲說道:“他應該沒有問,不然他不會同意的。”
“啊?”花百俏撓了撓頭,聽得雲裏霧裏。
“你不必在此與我一起熬夜了,快去休息吧。”見她又打了一連串的哈欠,青芷打趣道。
花百俏掩唇輕笑一聲,故作神秘的說道:“青芷姑娘,這段時日,我與戀七都商量好了,對你一定要寸步不離,以防敵人有機可乘。”
“你們呀,不必如此緊張,若是同一個兇手,連殺三人後,我猜他們近期不會有所行動”
“那若不是同一個兇手呢?”
青芷放下筆,将桌上的東西一一收進藥箱,思索片刻說道:“若兇手不是同一人,那隻能說明兩個兇手在暗中有所聯系,眼下應該想着如何脫身,不會再殺人。”
花百俏凝眉說道:“如此說來,我與戀七更不應懈怠了,姑娘可别忘了,你可是兇手脫身最好的籌碼。”
青芷看她一眼,點了點頭,“不錯,我是他們脫身最好的籌碼,但”
花百俏以爲她害怕,連忙安慰道:“姑娘不要擔心,我與戀七就算死,也不會讓敵人得逞,再說了,将軍定是也早已想到,不然不會在前幾日派四人輪流在營帳外面守着。”
“你呀,不必如此慌張,你我都能想到的法子,那兇手會用嗎?”
“啊?我與戀七武功那麽差,兇手爲何不用?難道還怕承受不起将軍的怒火?”
花百俏冷哼一聲繼續說道:“兇手定是窮途末路了,人死之前,還不得抓幾人一同下地獄,還不得多蹦跶幾下嗎?”
青芷對這點倒是十分贊同,“你這比喻不錯,但我想兇手不會綁我做爲他脫身的籌碼。”
“爲何?”花百俏問道,但突然想起什麽,有些驚恐的看向她問道:“哎,不對,我怎麽覺得姑娘很是了解兇手啊!”
青芷一愣,兀自一笑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麽,但我總有這個直覺”
花百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了然道:“我知道了,姑娘定是想要我回去休息才現編的說辭吧?”
“哈哈哈,我我沒有。”青芷大笑一聲擺着手解釋道。
“将軍.”帳外傳來一聲,花百俏慌亂的走了出去。
“嗯”索懷修進了帳,對面之人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怎麽還沒睡?”走過去牽起她的手問道。
青芷低垂着頭答道,“這就準備睡了.”
聽他輕笑一聲,“方才還聽到你笑了,能睡得着?”
青芷眨了眨眼,擡頭看向他,剛才自己笑了嗎?
“每夜都很晚才睡,在看醫書嗎?”看向桌上的藥箱與醫書問道。
“嗯”
“可有練劍?”
“呃偶而.吧。”
他坐下,一把将她抱至自己腿上,緊盯着她泛紅的小臉喊道:“小懶貓?”
她不服的擡頭道:“我可勤快了,隻是.醫書太多,看着看着就把練劍的事給忘了。”
“三日前你一人去了密道,害怕嗎?”
“不怕,我隻是去将剩下的事情做完,順便.”
索懷修等她的下文,她卻不說了,隻見她撓了撓頭,他皺眉将她的手拿下,“這是什麽壞習慣?”
青芷抿唇,試探道:“我若說了,你不會怪我吧?”
“那也要你說說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她嘟起了嘴巴。
他無奈一笑,俯身親了親她噘起的小嘴,“你去糧倉查到了什麽?”
見自己去的目的被識破,她臉上一囧說道:“我去之時已是事發的第三天,就算有痕迹也被你或是兇手抹去了.”
他挑眉看向她,“芷兒這是在怪我嗎?”
“不敢不敢,不過我猜想元崇明應是在糧倉被殺之後又被兇手移到倉外的。”
“哦?何以見得?“
“我與伍千言在糧倉檢查之時,倉内的擺設我是知曉的,尤其是我檢查過的那幾個地方,有毒的已被伍千言轉移”
“而那天說來也巧,李猛與轺桂想要找茬,說我與地煞有關,非要去你帳中讨個說法”
“我與伍千言無奈隻好答應,臨走之時,我們特意将其中一袋有毒的糧草放在了那裏。”
“但奇怪的是,元崇明死的那晚,伍千言說那袋糧草不見了”
索懷修輕撫她的發絲問道:“你懷疑是李猛所爲。”
青芷點頭道:“嗯,因爲那天去過那裏的可疑之人隻有李猛與轺桂。”
“但他二人也接連被殺”
青芷凝眉說道:“是啊,元崇明被殺,将糧草一事曝光在衆将士面前,給衆将士心中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
“索懷修.”
“嗯”
“你說李猛與轺桂的死是這次事件的催化劑嗎?”
“催化劑?”
青芷點頭,解釋道:“就是将事态擴大化,此時京城的敵人怕是正想着如何将你拉下馬。”
索懷修抱緊她問道:“那你害怕嗎?”
青芷看他一眼,埋在他懷中說道:“怕.”
“怕?那還敢一人去密道?芷兒可知,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
隻見她耷拉着小臉說道:“那也比不明不白的死去要強吧?”
索懷修皺眉,在她額頭彈了一下。
“哎,你幹嘛彈我?”
“以後不許說‘死’字!”
“生老病唔.”就知道她不會乖乖聽話,某将軍有先見之明的吻住了她。
“你你這不是耍賴嗎?”青芷埋在他懷裏不敢擡頭,更不敢再公然再提‘死’字來挑釁。
“我我隻是怕連累你”
“芷兒,這次的事與你無關,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元大人死之前,還在我營帳不遠處張望。”
“李猛與轺桂就不用說了,前幾日在你營帳外的事人盡皆知,别人定是以爲我容不下他們,所以才殺”
索懷修看她一眼說道:“你呀,元崇明被殺,屍體被移至糧倉外,将事情引向了糧草被人下毒一事.”
“但這件事被我壓了下來,我想着過段時日回京請罪,但似乎,暗中之人并未給我這個機會.”
青芷皺眉問道:“所以他才會将李猛與轺桂都殺了?”
索懷修點頭,“沒錯,你可知李猛是誰?”
“難不成還和元崇明有關系?”
“李猛與元崇明都是兵部尚書顧烨的心腹”
青芷瞪大眼睛問道:“顧廷宗的父親?”
“沒錯。”
青芷坐直身體,心下的不安越發大了起來,“這這是想置你于死地嗎?”
索懷修皺眉,後者一愣,發覺自己剛才好像又說了“死”字。
“呃,我不是故意的。”随見她用雙手捂着嘴巴,讨好的埋在他懷中。
“你呀”
“所以父親才會着急回京.”
青芷望向他問道:“那些都是積怨已久之人嗎?”
索懷修俯身看向她說道:“也是時候讓你知道索家的事了。”
“什什麽.”青芷心裏一慌,竟有些結巴,小聲嘀咕一句,“我怎麽沾上了戀七結巴的習慣”
索懷修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怎麽還拉上了戀七?”
“你哪次見到我不結巴?”
“咳咳.”青芷不厚道的笑了,“我沒有。”
“那以後我定要整理一份你我在一起時,你結巴的語錄.”
“你敢.”她似一個被惹怒的小貓般随時要撲過來。
“想想以往的那些事情,我總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先一步遇到你,不然,此時的你”
青芷狐疑的看向他接話道:“已是别人的新娘?”
“嘶!你輕點!”剛說完,便見他臉色一冷,腰間一緊,差點将自己勒死。
帳外花百俏臉色一紅,這.将軍不會是要在帳中休息吧?
“除了我,芷兒不能嫁任何人。”
聽着他危險的聲音,青芷點了點頭,埋在他懷中說道:“索懷修,那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一些,多帶些人在身邊。”
“好,你也一樣,無論是雁淩關還是青平,暗中都潛伏着我們的敵人。”
“你是不是知道暗中是些什麽人?”
“知道一些,但是他們似乎還不想顯于光下.”
青芷隻覺他說的不夠清楚,問道:“難道說這些時日以來,你都在與那幕後之人對弈,打心理戰?”
索懷修搖頭道:“并不是對弈,而是想知道他們的根基有多深。”
“那你看出來了嗎?”
“大概知道一些,但他的勢力牽扯太廣,并非我一人之力能夠抗衡。”
青芷下意識的說道:“那可以讓風幕涯幫忙”
索懷修看她一眼問道:“你怎知他不是壞人?”
“若他是敵人,我在榮城之時怎麽會逃得出來?”
看他一眼,将心中的疑惑也問出了口:“你與他暗中是不是進行了什麽交易?”
“也不算交易”
青芷撇了撇嘴,小聲嘟哝一聲,“嗯,好吧。”
索懷修見她興緻不高,捏了捏她的小臉問道:“有關于索家,芷兒想知道什麽?”
聽他這樣說,青芷心裏反倒沒有很開心,他說的這些話像是臨行前的訣别詞一樣。
“我沒有想知道的,我想,等以後你再告訴我。”
聽聞此話,他心中蕩起一片漣漪,她說以後,緊摟住她說道:“好,那等以後,我們回到輕雲閣,我會将所有的事都告訴你,芷兒是否也願将你所有的事也告訴我?”
青芷一愣,心下莫名發慌,有些心虛的想,“我的事,他不是都派人查過了嗎?難道”
心下“咯噔”一聲,“難道甘棠将所有的事都告訴了風幕涯?然後風幕涯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