戢深面無表情的将他帶到書房門口并敲了敲門,待王爺發話,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雖已深夜,但書房燈火通明,坐在書案旁的風楚弈正認真的看着《孫膑兵法》,虛則炎挑眉說道:“沒想到王爺對兵法也有研究。”
“大皇子請坐。”風楚弈見他進來,合上書說道。
“多謝王爺。”
虛則炎也不與他客氣,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環顧整個書房問道:“王爺此番約我在子夜時分相見,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風楚弈看他片刻,問道:“你與輕舞之事,我多少知曉幾分,我雖然是她的父親,但她的心事卻從未向我透露過半分,不得已才會請你來書房詳談。”
虛則炎挑眉,疑惑道:“王爺真的是爲此事才特意叫我來的嗎?”
風楚弈輕聲一笑看向他問道:“不然你以爲本王叫你來是爲何事?”
“哈哈哈,我以爲王爺是要與我商談國家大事,沒想到王爺是爲了愛女。”
風楚弈挑眉起身說道:“大皇子這個玩笑開的未免有些大,本王若是想要商談國事理應找身在青平的索将軍,亦或是在我府上做客的索老将軍,又怎會找金蒼的大皇子呢?”
虛則炎心下一驚,心中不免想着,“沒想到索懷修的父親竟在這裏,呵,難道他兩家是要聯姻不成?”
“可這也不對,索懷修是索南随的兒子,索南随是風江易的女婿,而風楚弈又是風江易的弟弟,這樣說來,索懷修與風舞遙還差着輩份呢?”
看向一旁似是無意間透露此消息的風楚弈問道:“索南随也在你府上?”
風楚弈點頭說道:“沒錯,他已來府上數日。”
虛則炎心中疑惑更大,嘻笑一聲問道:“王爺将此等大事告知于我,是想讓我爲你做些什麽呢?”
風楚弈也回他一笑,說道:“我并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話說到這裏而已。”
“另外關于輕舞與你的事,我還想在這裏要一個答案,大皇子是如何想的呢?難道以後,都要這種偷偷摸摸的來往嗎?”
“若是被他人知曉,輕舞的名聲何在?大皇子的清譽何在?若是被有心人拿來作文章,怕是會将你我說成通敵賣國之人。”
“偷偷摸摸?”虛則炎有些玩味的咀嚼着這幾個字,“不知王爺有什麽好的建議呢?”
風楚弈見他如此輕佻,眼神冷了半分,“難道大皇子就從未想過放過我的女兒?”
“王爺言重了,我與輕舞真心相愛,何談放過一說?若非她心中有我,我心中有她,我又何必一人前來厲王府自投羅網?”
聽他如此說,風楚弈的神色方才稍有緩和,轉身坐了下來說道:“大皇子的意思是,要對清舞負責?”
虛則炎看他神色不似剛才那般陰冷,笑了笑說道:“王爺,這些我早已對輕舞說過,但是不知爲何她并未同意,自她回到厲王府就與我生分了許多,還請王爺在輕舞面前爲我多多美言幾句呢。”
“若是你平日裏對她關愛有加,她又何必一人獨去青平?”
虛則炎一噎,辯解道:“王爺說的是,奈何那一段時日府裏雜事煩多,我也是不得已才會忽略她。”
“昨日我去看她,見她對我愛搭不理,竟還想着與我一刀兩斷”
風楚弈凝眉,未曾想到,輕舞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今日來的路上我就在想,難道是輕舞回府的這些日子裏,王爺與王妃在暗中爲他尋找了得意的郎君不成?”
風楚弈斜他一眼說道:“若是我執意要爲她尋一門好親事,今日子時,我便不會在此與你說半句廢話。”
虛則炎點頭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樣,正色道:“王爺所言極是,那我也挑明了說,我會對輕舞負責,還望王爺成全。”
“哦?”見他少有的認真模樣,風楚弈倒是來了興趣,問道:“如何負責?你又希望我如何成全你們二人呢?”
虛則炎起身恭手行禮道:“還望王爺恩準我帶輕舞離開去往金蒼,日後也定會給她名分,若有朝一日,金蒼我爲王,那輕舞定爲後。”
風楚弈點頭說道:“既然大皇子在此做了保證,待明日我問一下輕舞的心意,若她願意跟你回金蒼,我便成全,若她不願,我會竭盡所能阻你來我王府。”
“好,一言爲定,那我便靜候王爺佳音。”
風楚弈看他一眼又問道:“早前聽聞你喜歡我的大女兒風舞遙,可有此事?”
虛則炎緊皺眉頭,心下想着,“他這是在試探我嗎?”
“王爺說笑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時我本年輕氣盛,算不得數,自從有了輕舞,我再沒對靜淑公主有過非分之想,還請王爺明察。”
“若是如此,便是最好不過,也望大皇子說到做到。”
“那是一定。”
停頓片刻,風楚弈看他一眼說道:“本王有一樁買賣想與大皇子商議,不知道皇子有沒有興趣?”
“哦,什麽買賣?能讓王爺如此憂心,定是個大買賣。”
“請随我來。”風楚弈移步至書架的盡頭,轉動了書架上的燭台,下一瞬間,一道暗門在他二人面前打開。
虛則炎面不改色,緊了緊身側的雙手,心下疑惑更甚,“他爲何會将密道展現于我面前?”
“看來今日談輕舞之事是假,暗門裏面的事才是真。”
“但從背後看他身形輪廓,竟與之前在柳家酒館見到的那個蒙面人有幾分相似”想到此,他心下一驚,莫非.…
“請”正思索間,風楚弈的聲音傳來,虛則炎略微颔首,答了聲“好”便跟着他一起走了進去,此時他也未曾想危不危險,隻想證明自己所想是否正确。
次日一早,風舞遙便早早的等在了妹妹房門口。
“吱呀”一聲,還未等風輕舞看清來人是誰,手臂便被人抓住,“嘭”的一聲,剛打開的房門又被關上了。
“姐姐?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待看清來人,風輕舞滿腔怒火才消散不見。
風舞遙隐忍着怒氣看着她問道:“昨夜.虛則炎是不是來過?”
風輕舞心下一驚,輕咳一聲正欲轉身躲避姐姐探究的眼神,卻被她一拉,衣衫有些松垮
“這這是他弄的?”看着妹妹頸上點點紅痕問道。
風輕舞羞憤不已,冷着臉将衣衫整理好。
“姐姐一大清早就這樣質問于我,到底發生了何事?”
風舞遙走至她面前說道:“今日一早我便聽說,虛則炎竟從書房走了出來,而且滿臉笑容”
“什麽!”風輕舞心下一驚,怕父親會爲難于他,準備去書房找他。
“你去哪裏?”
“我去找他,若是被索南随發現了就壞了。”
“他帶着纖塵已經離開去青平了。”
“呼,那還好,隻要虛則炎無事就好。”
風舞遙看她一眼,有些别扭的問道:“昨夜你未讓我陪你一起,是知曉他會來找你是嗎?”
風輕舞不想隐瞞,乖乖的點了點頭,走過去挽住她的胳膊說道:“姐姐,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隻是想與他說明白”
“但你總會心軟,昨夜不就.留他過夜了嗎?”
風舞遙握着她的肩膀極爲認真的說道:“女子的貞潔有多重要你可知道?怎能随随便便就給了他呢?”
風輕舞低眸說道:“姐姐,我是自願的,我愛他,正如你愛索懷修一般,你不顧我們輩分高低,非他不嫁,而我也是如此”
“輕舞.”風舞遙竟有些心疼她,“雖然在名義上我們比懷修的輩分要高,但他畢竟是索南随與别人所生的孩子”
“而且父親雖姓風,卻與大伯毫無血緣關系。”
風輕舞凝眉,“此事你知我知,姐姐以後莫要再說,不然父親定會不高興。”
風舞遙點頭,“嗯,我知道。”
“走吧,去吃早飯吧,我都餓壞了。”
“輕舞,你要答應我,與他成婚之前,切不可再與他同處一室.”說完紅着臉轉身離開。
風輕舞一愣,心下一歎,“姐姐,我與他不知還有沒有以後呢。”
二人正朝客廳走着,卻不想在拐角處遇到了正欲離開的虛則炎。
風舞遙凝眉,隻因他邪肆的目光正流轉在自己身上,讓人渾身不自在。
“呵,我就知道會這樣!”風輕舞抱臂,心下流着血,面上卻要裝作無所謂。
“公主,二小姐。”戢深也未曾想到,走個小道竟能碰到她們。
“公主.”再見她仍驚爲天人,與之前相比,過去的稚嫩已全數化作美豔。
爲了不讓另一個小女人生氣,他輕笑一聲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道:“起床了?”
風輕舞臉色一紅,怕他說出不正經的話來,便輕“嗯”了一聲。
“大皇子,請吧。”
虛則炎挑眉,緊了緊小女人的手,在她耳邊輕聲道:“有空我會來找你的。”說完,嘴巴有意無意的親吻着她的側臉。
此情此景,讓一旁的風舞遙想起了在青平,索懷修也會當着衆人的面這樣與那個女子親昵。
“你你快走吧。”此時的風輕舞心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不知爲何,她有一種錯覺,眼前這個男人是愛着自己的。
“好”還未走出幾丈遠,便聽他轉身說了一句。
“對了,靜淑公主,我聽聞青平最近都在傳”
“你之前送去的糧草有毒.”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