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先是拍了一個萬年不穿的馬屁,“天還未亮就聽到了衆将士的操練之聲,有将軍守在這裏,着實是雁淩百姓之福啊!”
索懷修看他一眼問道:“元大人有事?”
“有些事想要請教将軍,不知将軍可有時間?”
索懷修率先走進帳中,“請吧。”
武雲起看他一眼說道:“元大人,請吧。”
元崇明冷笑一聲說道:“雲起先請。”
“元大人是客,理應先請。”武雲起低眸,可不想與他一起進帳。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請!”武雲起緊握着雙手,恨不得一拳結束了他的性命。
九思聽着那人的話皺了皺眉頭,前些日子八月胡送來雁淩關的消息,說元崇明先是去了厲王府,然後再來的青平,哼,看來這兵部侍郎并未将将軍放在眼裏。
“坐吧。”
“謝将軍。”二人一左一右的坐了下來。
“兩日前,我到達雁淩關,聽聞老将軍在厲王府,所以卑職先去了厲王府看望老将軍與王爺,将軍不會怪罪吧?”
“元大人言重了,你一番好意,我與父親定會記在心間。”
“哈哈哈,沒想到元大人的消息倒是靈通。”一旁的武雲起大笑兩聲說道,話中滿滿的諷刺之意充斥在整個營帳之中。
“雲起真是愛開玩笑,老将軍擔心将軍,京城之中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而他來到青平不久便去了厲王府,我想着他的腿疾定是受不了青平的嚴寒,所以才會先去的厲王府。”
“元大人有心了。”索懷修低眸說了一句,等待着他的下文。
武雲起白眼一翻倒是未曾答話,這個元崇明好端端的提老将軍做什麽,難道是爲後面所說之事做鋪墊不成?這文人就是麻煩!
“将軍,您是豪爽之人,卑職也不會繞圈子,就開門見山了。”
索懷修說道:“元大人但說無妨。”
“好,卑職今日一早便聽聞有個叫青芷的女子在這青平,敢問将軍,可有此事?”
武雲起凝眉,果然,這元崇明就是想借青絲帶讓将軍爲難,哼,尚書難道沒交給他說一些有用的事情,隻提這些兒女情長之事算什麽好漢?
“的确有一個叫“青芷”女子在這裏。”
元崇明擡眸,倒是有些驚訝,驚訝他竟如此爽快的回答說有。
“将軍乃性情中人,在這荒涼之地,不要說帶上一兩個女子,就算帶上幾十個美人,卑職也不該說什麽,但是”
接受到武雲起無數個白眼後,元崇明挑眉說道:“将軍,恕卑職多嘴說上幾句.”
“此次老将軍因擔憂将軍不遠萬裏來到青平,我原以爲是青平太過寒冷,不成想從老将軍那裏聽說竟是.”
“竟是因那青芷姑娘才”
“将軍,恕卑職鬥膽說上一句,你與老将軍是爲父子,而那女子畢竟隻是一個孤兒,定不能讓她成爲你父子二人中間的隔閡啊。”
武雲起就見不得元崇明一副“我完全爲你好”的虛假模樣,将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在案上說道:“元大人,你這說的什麽話!将軍的私事豈是你我所能插手的?”
元崇明挑眉看向他,說道:“雲起莫急,我的話還未說完,若是将軍的私事,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說啊。”
“哼!”武雲起冷哼一聲,雙手抱臂,看他還能表演出什麽滑稽的戲來。
元崇明輕咳一聲,看将軍面色無恙,這才斟酌片刻說道:“聽聞那青芷與地煞的蘇陽曾是姐妹,将軍,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身份。”
“雖然将軍心中有意于她,但也不得不替整個雁淩關的百姓着想啊!”
元崇明起身走至正中間,“噗通”一聲跪下,一旁的武雲起正納悶他爲何下跪,卻聽他說道。
“還望将軍以大局爲重,卑職鬥膽提議,将那名爲青芷的女子斬殺在雁淩關,一來可平衆将士心中的疑惑,二來也算給地煞敲個警鍾。”
“嘶!”武雲起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個元崇明是不知,還是不怕死?再看自家将軍,臉色明顯變冷,周身散發着絲絲殺氣,似是他再多說一句,下一秒便會橫屍當場一般。
“将軍以爲呢?”元崇明涼薄之聲響徹在營帳之中。
索懷修緊握的雙手松開,涼聲問道:“元大人隻憑聽聞來的消息便要置人于死地?豈非過于武斷?”
輕飄飄的聲音傳來,竟讓跪在那裏的元崇明打了個寒顫。
武雲起小聲嘀咕一句:“就是。”抱臂繼續看戲。
“将軍誤會了,方才卑職所說也不盡是傳聞。”
索懷修輕笑一聲,“是嗎?”
“将軍,卑職在厲王府上住了一夜,夜裏老将軍想着如何與将軍消除隔閡,卑職也從老将軍口中得知一些将軍與青芷姑娘的事。”
“再加上之前将軍在杏林院的事,衆人都覺得那女子來這青平是爲利用将軍的感情,還望将軍三思!”
“卑職想,将軍定是會以大局爲重,妥善處理與那女子的關系。”
武雲起撓撓頭,這元崇明今日可真是鐵了心朝将軍傷口上撒鹽,好不容易快忘記的事情,又被這讨厭的人提起。
索懷修看他一眼說道:“沒想到元大人對本将軍的私事這麽關心。”
“但是你要記住一點.”
“我與青芷.無論你是從我父親口中得知,還是你手下之人打探來的消息”
“你,都要記住,青芷與蘇陽雖爲姐妹,但蘇陽之事,青芷并不知曉,而她與地煞也毫無關系。”
“另外,若是再被我聽到這般毫無證據,就在身後說人是非之事,按軍法處置!”
元崇明心下一驚,不解的看向他。
“不久之後,我會與她成婚,到時還要請元大人賞臉來喝杯喜酒。”
“啊?”說了半天,将軍他.他還是未曾動搖。
武雲起将雙手放下,心下喊道:“将軍威武!”
“将軍,請三思.”
“元大人不必再說了,你可知你口中的青芷正是當年在樂安城中不顧自身生死的素問小師父?”
“可知當年張廉正屠城之時又是誰拼死抵抗?”
跪在地上的元崇明渾身顫抖着,此事被傳的人盡皆知,自己又怎會不知呢?
“将軍贖罪,卑職也是擔憂,怕将軍被美色迷住,聽聞那青芷身份不明,若是放任其呆在青平,怕是會洩露機密。”
武雲起冷哼一聲說道:“機密?呵!元大人以爲将軍會把所有的事都說給青芷姑娘聽嗎?你以爲将軍是傻子嗎?”
“咳咳!卑職可未曾說過。”
“你”後知後覺的武雲起回味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天呐,剛才自己說了什麽?
“好了,有關于青芷一事就說到這裏,至于去,過些時日我會将她送離青平,元大人不必再擔憂。”
“是,一切聽将軍的安排。”
“起來吧。”
“謝将軍。”元崇明擦了擦額間的汗起了身,武雲起嗤笑一聲,這大冷的天,他竟出了汗,呵,看來是心太虛了。
“尚書大人可有事要你轉達?”
“将軍英明,尚書大人的确有事要卑職轉告将軍。”
武雲起白眼又是一翻,這元崇明之前并不是個愛拍馬屁之人,怎麽兩年時間竟變得如此令人厭惡了?
“何事?”
“聖上派将軍來此已有一年有餘,不見金蒼來犯,實屬将軍功勞,尚書大人的意思是”
“近日皇上想要知曉邊關大小事宜,尚書想着此事沒有人比将軍更了解的了,所以才派卑職前來。”
“還望将軍在三日内寫一份雁淩關及青平大小事務的折子,兵部大人也好禀報給皇上。”
索懷修挑眉,這可不像顧烨的手段。
“元大人,除了這一件事,尚書還有其他事嗎?”
“回将軍,暫時沒有。”
武雲起聽得雲裏霧裏,隻這一件事也值得他元崇明,一個堂堂三品前來青平?
“好,既然沒有,那還請元大人在青平三日,我寫好後,會派人送你離開。”
“卑職先謝過将軍。”
“元大人客氣了。”
糧倉之内,青芷與伍千言無聲的檢查着最西南的幾百袋糧草。
“小的知曉的就這麽多了.”此時一個小卒顫顫巍巍的說道。
“嗯,你先回去吧,記住,若有人問起,就說些無關緊要之事。”
“是,小的記住了。”
青芷見那人小心翼翼的離開,這才轉頭看向伍千言,“他是你的線人?”
“線人?”
“哦,就就是眼線的意思。”
“也算是吧。”
“不過,他看起來好像很怕你。”
伍千言一愣,笑着說道:“青芷姑娘誤會了,他不是怕我,而是怕你洩露此事,若是被别人知曉,他怕是會死得很慘。”
青芷一愣,“怕我?好吧,以後你讓他放心,我怎麽可能出賣他?我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
“對了,剛才他說的事對我們也很有幫助,你晚些時候不要忘記告訴索索将軍。”
“是”
“風舞遙雖然已沒有了嫌疑,但也不能排除她在青平有眼線”
“.?”伍千言低眸不語,青芷姑娘這是.還在吃醋不成?
“難道公主是愛而不得,甯願毀掉嗎?”伍千言小聲嘀咕一句,想到這種可能,又想到平日裏公主的言行,覺得公主應該不會這麽狠毒才對。
“那個.兵部侍郎是幾品官員?”
“三品。”
“官品不低呀,索懷修才二品”
伍千言嘴角一抽,才二品?“青芷姑娘,其實二品已經很高了。”
“那元崇明本是四品,幾年前救皇子有功,所以聖上才會提拔他爲三品侍郎。”
青芷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他與皇家有關系嗎?或是說他與兵部尚書有關系嗎?
伍千言搖頭道:“據屬下所知,元崇明隻是一介布衣,毫無身份背景,隻所以能平步青雲,前期離不開他的努力與才華.”
青芷一愣,說道:“前期?看來後期讓大家失望了。”
“是,後來定是與兵部尚書暗中”
“就是他們!”一道厲喝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隻見一個小卒帶着李猛疾步走了過來,那小卒停下,用手指着他二人,說出的話足以讓伍千言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