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千言在一旁說道:“青芷姑娘,這是之前飛鷹的标志,現下已成爲了地煞的标志.”
“地煞?蘇陽在的那個地方是嗎?”
伍千言低眸答道:“是”
“這是挑釁嗎?”不然何必煞費苦心将這些糧食組合這樣一個标識。
“看來青平内部有不少奸細”
伍千言低着頭未曾答話,死死地看着手中宣紙上的那個标記,懸公子與将軍在昨日也鎖定了地煞,今日青芷姑娘的發現,進一步說明了地煞想要找索家報仇,進而取代,最後瓦解商麟政權,有這樣野心的人,到底是誰呢?
“青芷姑娘,今日就到這裏吧,我會将所有的事告訴将軍,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這裏的話.”
“我會派人處理的。”
“好,我們走吧。”
伍千言見她還想着原路返回,急忙走上前擋在她面前說道:“青芷姑娘,我們從這裏走。”
青芷一愣,“好,這個時辰,将軍是不是在帳中與衆将士議事?”
“是”
“伍千言,今後你會将我所有的事都告訴将軍嗎?”一路走着,她一路問着。
伍千言一愣,這個,他倒未曾想過,經她一提,心中竟有些不知該如何做了。
“.日後屬下會聽姑娘吩咐,若是姑娘想讓将軍知曉,屬下定會告訴将軍,若是不想,屬下便不會說。”
青芷點了點頭,很滿意他的回答,比戀七靠譜多了。
“好,有你這句話便成,其實我也沒什麽事不能讓将軍知道的,若他問起,你就說。”
“是”
黃昏時分,白茫茫的青平卻異常熱鬧,隻因二十多人簇擁着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男子走在最前面,對面站着暮雲寒,而武雲起則臉色臭臭的跟在身後。
“盼崇明良久,你總算來了!”暮雲寒熱情相迎,使得對面的元崇明眉眼開懷,心中得意非常。
“雲寒呀,你我有許多年不曾相見了吧?”他走過去拍了拍暮雲寒的肩膀,“嗯,又壯實了不少,看來在雁淩關沒少吃苦。”
“崇明哪裏的話,我等奉皇命在此鎮守,哪敢言苦,不過是護一方百姓平安而已。”
“雲寒所言甚是,皇上若是聽到你這般言語,定會龍顔大悅,哈哈哈!”
“雲起這些年過的可好?”元崇明可沒忘一旁還有一個人,側眸看向他問道。
“多謝元大人關懷,末将一切都好。”武雲起低頭掩去眸中的厭惡之色答道。
元崇明唇角一勾說道:“一切都好便是最好不過。”
暮雲寒見武雲起明顯的排斥之色,不由得心下一歎,面上還要保持着熱情看向元崇明。
“快快快,崇明快進來,将軍等你多時了。”
元崇明眼眸一挑,沒想到索懷修竟在營帳裏等候了。
“哪能讓将軍等我呢,我們快些進去。”随見他疾步走了進去。
“進來吧。”暮雲寒看了一眼武雲起,隻見後者白眼一翻也跟着走了進去。
“兵部侍郎元崇明參見将軍!”看到那個俊秀不凡的男子正端坐在書案前,他急忙走過去行禮道。
“元大人請起,來人,上茶。”索懷修看他一眼說道。
“謝将軍。”
暮雲寒與武雲起也坐了下來,前者緩和氣氛問道: “崇明,一路可曾順利?”
“讓諸位将軍擔憂了,此番來此,一是爲了達成尚書所托之事,二來是爲了看望将軍。”
“哦,尚書有何吩咐?”
元崇明擺擺手,說道:“雲寒嚴重了,尚書哪敢有事吩咐将軍。”
“像兵部,這些年所管無非就是一些鎖事.”
“凡武官诰敕、俸糧、水陸步騎操練、官舍旗役并試、軍情聲息、軍伍勾補、邊腹地圖、文冊、屯種、器械、舟車、薪葦等等.”
“此番種種,兵部也是皆盡所力爲皇上分憂”
聽他如此說,衆人皆有些意外,弦外之音不言而語。
本就對他無好印象的武雲起更是對他不屑,難道兵部落得如此還要怪罪将軍不成?哼,還不是自己無能。
暮雲寒掩去眸中神色,輕笑一聲道:“崇明所言甚是,像你我皆是爲皇上分憂,隻要商麟一直這樣太平下去,你我辛苦一些又有何妨?”
“哈哈哈,雲寒此話甚得我心。”
索懷修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元崇明,見他眼眸之中劃過不屑,心下不由一歎,再看武雲起,若不是有暮雲寒拉着,怕是早就過去揍他一頓了吧。
“哈哈哈,難得崇明來青平一趟.”說着,便見暮雲寒端着酒起了身。
“崇明不遠萬裏來到青平,現下又至寒冬,今夜我們不醉不歸如何?”
“這個倒是不錯!”許久未曾開口的武雲起勾了勾唇說道。
元崇明挑眉看向他二人,心下不由一緊,他二人莫不是想趁自己酒醉套話吧?
暮雲寒看他竟有片刻愣神,不由得一笑問道:“崇明?怎麽了?”
元崇明輕咳一聲說道:“不瞞雲寒,我自數十日前便從京城連夜趕路,今日到這裏見到你們方才松了一口氣,我這老骨頭不如你們年輕人,不如明晚我們不醉不歸如何?”
暮雲寒與武雲起相視一眼,看來他的防備之心還挺重。
“你二人先送元大人去休息。”此時索懷修開了口,“明日一早我們再議事如何?”
“多謝将軍。”元崇明起身拱手道。
“好,那我送崇明回去休息吧。”暮雲寒起身走了過來。
“有勞雲寒了。”
“你我二人無須客氣。”
待他二人出去,武雲起看了眼自家将軍。
“将軍,那糧草之事是否要與元崇明提起?”
“無需主動提起,想必不出三日,他定會知曉。”
“看來兵部這次要在明裏暗裏給将軍設阻了。”
索懷修輕笑一聲說道:“該來的總歸會來。”
“那青絲青芷姑娘是否要送到雁淩關?”他小心翼翼的問道。
索懷修看他一眼,後者咽了咽口水,猛的起身解釋道:“将将軍,末将也想讓青芷姑娘留下,但老暮說的對,若是她留下,那元崇明定是會拿此事大作文章,到時,怕将軍與兵部鬧僵了就得不償失了。”
“他若想對付我,定會找出百種理由來,現下隻顧廷宗死在青平一條就足矣與我爲敵了。”
武雲起一噎,歎道:“将軍,那顧廷宗的死确實與你無關,他怎麽就不相信呢?”
“連我這個大老粗都知道,顧廷宗的死定是與金蒼的太傅有關,哼,怕是那顧烨與太傅”
“好了,不要再說了,以後說話要三思後再出口,不然被有心人聽去,你的小命難保。”
“.是,哎,那元崇明一來,看來我以後要少說話才行,不然被他抓住了把柄,脫身可就難了。”
“嗯,你先出去吧,他若不惹你,盡量不要與他多說。”
“是”
索懷修以手撐着額頭,閉着眼睛輕輕按壓着,元崇明在這個時候來,是巧合還是早已料到糧草出了問題呢?
是夜,當伍千言将在糧倉之内的事告訴索懷修之後,後者思索了片刻,看向他送過的那張宣紙。
“這是芷兒畫的?”他挑眉問道,上面畫的很是随意,但裏面的蘊含的消息卻是如此驚人。
“是”本是要将自己畫的帶過來,誰知姑娘又自己畫了一份,然後将各種可能性都羅列了出來,雖然宣紙被她畫的似是孩童剛學作畫一般淩亂,但看将軍神色,定是知曉了事情的嚴重性。
看着宣紙上的十排橫線代表糧草的位置,将所有有毒的連在一起,的确是一個大大的“乂”,似“殺”字的上半部分,而且周圍還淩亂的寫了幾個人的名字,從上至下依次是地煞、虛則炎、虛長淵、南陌塵,伍千言說這是懷疑對象。
“看來芷兒将所有敵人都羅列了進去。”
“青芷姑娘說他們幾人的确有重大嫌疑,雖然我們看到的是地煞的标識,但也有可能是金蒼之人故意爲之,好讓我們鹬蚌相争,他們漁翁得利。”
“還說.還說靜淑公主之前所送的糧草也有可能”
索懷修擡眸看他一眼,摩挲着右手,低笑一聲問道:“她現在在做什麽?”
伍千言一愣,将軍轉移了話題,輕咳一聲答道:“.屬下來的時候,青芷姑娘正在洗漱。”
他将手中的宣紙疊好放進自己的懷中起了身,“看來是累壞了。”
“将軍,明日是否還要帶青芷姑娘前去?”
索懷修深吸一口氣,沉思片刻說道:“嗯,照常去即可,無須從我帳中入密道,悄悄帶她從西北方向入糧倉,花百俏與戀七也不用跟着。”
“是,屬下知道怎麽做了。”
看他一眼,好奇的問道:“是她讓你來的嗎?”
伍千言一愣,答道:“是青芷姑娘讓屬下來的,還說若是将軍問起她的事,直說便好,說是沒有什麽事是不能讓将軍知曉的。”
索懷修心下一緊,他的小女人.如此坦誠。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
“等一下!”
“将軍.”伍千言又走回來,低頭聽着。
“若是.她問起我之前的事,你也說與她聽便好,無需隐瞞。”
伍千言一愣,斟酌片刻問道:“包括所有的事嗎?”
“包括。”
“是,屬下明白。”
“好,回去吧。”
“是”
此時元崇明坐在凳子上聽着來人所報之事,眸中神色愈發陰狠。
“哼,堂堂二品将軍竟私自将與地煞有關的女子帶在身邊,看明日你怎麽解釋?”
“大人,我們是否要知會李猛一聲?”
“不用,我來青平之事,怕是整個青平乃至雁淩關的人都得到了消息,李猛自會見機行事,我們現下要做的是多抓些索懷修的把柄知道嗎?”
“是”
“讓我們的人先靜觀其變,糧草一事,我想索懷修也定不會與我說起,哼,就等再死了人,我定會将此事告訴尚書大人,當時參上索懷修一本,哼,定會讓索家爲廷宗陪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