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必生氣,待明年我與芷兒成婚之時,定會親自前去相邀。”
“咳”什麽叫平地一聲驚雷,青芷算是領教了,這個索懷修.還真是夠浪漫,心下一喜,不由的又嗔他一眼。
“你們.”風輕舞扶穩自己的姐姐,索懷修這句話對姐姐來說無疑是緻命的打擊。
就連見過大風大浪的風楚弈也愣神了片刻,對面之人年紀輕輕,便已官居二品,按說這世間女子沒有幾個能夠配得上他,可是他卻早早的認準了一個人,也早早的定了心。
“哈哈哈,懷修成親之日,我們定會前去恭賀。”随看向一旁黯然神傷的二人,低歎一聲。
“時辰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姐姐走吧。”風輕舞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轉身之時還不忘看那礙眼的女子一眼,又瞪了某将軍一眼。
“.”風舞遙張了張嘴巴,最終卻什麽也未曾說出口,罷了,他心中已有決定,怕是誰都改變不了吧。
看着他們走遠,索懷修這才側頭看了看一旁的小女人,“芷兒可還滿意?”
“什麽滿不滿意?”她明知故問。
“成婚之事.”
“.”青芷羞赧捶他一拳,而小手便被他溫熱的大掌握在了掌心。
“芷兒,我是認真的.”
青芷咬着紅唇,低頭小聲說道:“我我知道了,我我會考慮的.”
她的回答猶如天籁般傳到他的耳朵裏,便見他一臉笑意的将她抱起在雪落之時,铠甲與白衣似融爲一體,共同見證着彼此對愛情的承諾,綻放在漫天雪花之中,無聲卻又高調。
她的秀發随着旋轉而飄散開來,青色發帶也躍躍欲試的跳起,與他的一起,在這雪天一起高傲的盛開。
“别轉了,别轉了”青芷在半空中可是看到不少人捂着嘴巴偷偷跑開的人。
“芷兒可不許耍賴。”放下她,他又确認一遍。
“我我又不是你,老是喜歡耍賴!”
“那便好”
“那個.”青芷擡眸看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兄都告訴我了,這幾日我想着與師兄一起.去糧倉.”說着說着便低下頭去,怕他不答應。
“那裏有你師兄,還有李應之與陸重陽足夠了”他承認自己存了私心,不想她太累,在暮雲寒提出讓她也去之時,他在心裏就已否決了。
“那我留在青平做什麽,受傷的人有幾個禦醫照看着,這下糧草你又說有我師兄他們,那那我豈不是無用之人?”
“芷兒怎會沒用?你師兄與李應之他們去糧倉,不是就有了空缺?”
青芷白他一眼不說話,轉身朝着自己的營帳走去。
“芷兒,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知道嗎?”索懷修上前握住她的手與她并肩而行。
“我知道,可是師兄他們幾人定是忙不過來,那.那我晚上去好不好?正好他們可以休息休息。”
“芷兒.”
“你是不是怕我會将此事告訴别人?”
他低笑一聲,問道:“那你想告訴誰?”
她一愣,要告訴誰?現在她認識的人好像都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不會告訴别人的。”她也知曉自己目标太大,有很多人暗中盯着自己,萬一被人發現糧草有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那十幾人不會往外說吧?”
“不會,他們并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今日你應是見到了在糧倉忙碌的人,大雪天,糧倉有一處被壓塌了,所以衆人才會在那裏檢查知道嗎?”
青芷認真的聽完,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你也不必太擔心,有你師兄在,他定能讓青平無恙。”
“嗯,我知道。”
他上前牽起她的小手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去,今夜的雪會下得更大,睡覺之時一定要蓋好被褥,萬不能像平時那樣踢被子。”
“我我睡覺挺老實的.”
索懷修挑眉說道:“是嗎?什麽時候我可要驗證一下。”
“你”青芷噙着笑嗔他一眼,“不與你說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去忙吧。”
“我送你回去吧,我怕你亂跑。”
“我能跑到哪兒去?”
“你說呢?”
瞪他一眼故意說道:“那我一會兒就坐在營帳外,看外面的雪景如何?”
索懷修一噎,輕咳一聲沒有接話,就怕她提起之前的夢境。
青芷見他不搭話,以爲他是心虛,冷哼一聲說道:“你看雪天就該有一絕色美人陪在将軍身邊賞雪,然後聽雪落下的聲音,最好.再說些山盟海誓的情話”
索懷修輕歎一聲,看來,剛才不接話不對,接了話,更加不對。
“對,芷兒說的對,雪落之時,是應有一美人陪在身側,共賞天地間的所有美好,雪落梅香之時,若還幸得芷兒在身旁,那這寒冬定是酒暖、身暖、心更暖。”
“你”青芷推他的手嗔道:“你,你說歸說,幹什麽動手動腳的?”
他神秘一笑又湊過去小聲道:“寒冬對我凍手凍腳,所以我也唯有對你動手動腳了。”
青芷驚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這這人還懂現代的幽默?
“噗嗤”身後的花百俏沒忍住笑出了聲,惹的青芷也跟着掩唇笑了起來。
花百俏自知破壞了他二人恩愛的氛圍,于是在将軍轉頭之際自覺得退後了數丈,保證聽不到一點聲音,哎,真想不明白,爲何将軍與青芷姑娘會有這麽多話要說?哎,那個伍千言能多說一句話自己能高興半宿.
趁他轉頭這時,青芷便跑開了,再與他呆下去,指不定他會爆出什麽金句呢?
“慢一點!”見她躲得倒挺快,索懷修也不急着追,隻在後面默默的跟着,眼帶笑意,如三月春風擁抱大地般溫暖,看着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寒冬綻放着最美的自己,正如世間最溫的酒,越品越暖,越暖越愛.
冰天雪地裏馬車行駛的異常緩慢,馬車之上的四人也一緻的沉默,似是都不願打破這久違的一家人團聚的時刻。
風輕舞看着其他三人,最後将視線移向身側的姐姐身上。
“姐姐在想什麽?”
風舞遙一愣,掩去眸中傷痛,低喃道:“沒什麽.”
風輕舞撇嘴,“臉皺這麽差,還說沒什麽!”
趙語汐看了看自家夫君,他自回來後便沉默不語,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楚弈,茵兒之事”知曉自家女兒擔心那個小丫鬟,她索性問出口。
聽聞此話,風舞遙猛的擡起了頭,期盼着父親會說她沒事。
風楚弈看她們母女三人一眼,心下無奈說道:“遙兒确定要聽?”
聽他如此說,風舞遙心中燃起的絲絲希望破滅了,看來茵兒是兇多吉少了。
“父親但說無妨,遙兒能承受得了。”她緊攥着雙手說道。
風輕舞蹙眉問道:“難不成那索懷修還真的将那茵兒殺了不成?”
“輕舞.”趙語汐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後者撇嘴,也算是安靜了下來。
“遙兒可還記得上次青芷挨闆子一事?當時的你帶着茵兒還來看了她.”
風輕舞一愣,青芷挨闆子?那女人有這麽不聽話?
風舞遙凝眉說道:“記得,可是父親,當時并無不妥之處.”
“你當然不知,在你傷心的轉身離開之後,茵兒特意慢了些許,将自己畫的一幅.出浴圖亮在了青芷面前”
“什麽!出浴圖?”對面的三人皆詫異不已。
風楚弈将茵兒交于自己的畫作拿了出來,遞給對面三人,三人打開看了之後,風輕舞憤怒的說道:“這個茵兒死有餘辜!”
趙語汐看着自己的大女兒淚眼婆娑的模樣,随将那畫作疊好藏于衣袖之中,“回去之後,我便将此畫燒毀。”
“父親,那茵兒還活着嗎?”
風楚奕點頭,“懷修并未對她用刑,她膽小,片刻便招了所有。”
“背着主子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已是不可饒恕,又私下刻了懷修的印章,死罪已定。”
趙語汐凝眉疑惑的問道:“這茵兒何時見過懷修的印章?”
風楚弈擡眸看了一眼對面的風輕舞,後者一愣,不安的問道:“看我做什麽?我又沒.”忽的想起什麽,急忙閉了嘴。
風舞遙拭淚不解的看向她,難道還有什麽隐情不成?
“當年輕舞不小心将懷修的印章掉在了地上,被當時上茶的茵兒見到過.所以.”
“她腦子倒是記得挺清楚。”風輕舞不屑一顧的說道。
“她是爲了我才這麽做的.”風舞遙喃喃道,“不然她不會有此一劫.”
“姐姐,這樣的賤婢死就死了,不值得你爲她落眼淚。”風輕舞輕拍着她說道。
趙語汐與風楚奕相視一眼,都明白女兒不僅是對茵兒犯的錯落淚,也在爲懷修的無情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