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開了一副去寒安神的藥方,還請王妃稍作休息,待人煎好後端來服用。”
趙語汐已從悲傷緩過稍許,見有這麽多人關心自己,不由得心下一暖,看了一眼自家夫君,後者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有勞青芷姑娘了。”風楚弈看她一眼說道。
“王爺言重了,王妃是傷心過度所緻,歇息片刻定會有所好轉,還請王爺莫要擔心。”
“好”
趙語汐環顧四周,營帳不大,東西倒是備的齊全,還隔出了内室,看來索将軍這次是下了一番苦心呢,此刻又想到自己的孩子,哎,剛壓下去的悲傷複又湧上心頭眉梢。
“夫人,怎麽了?“
青芷與索懷修相視一眼,她無奈搖頭,似是在說,王妃定是又想起什麽傷心事了。
“王妃莫要過于擔心,有靜淑公主在,輕舞定會跟着你們回家的。”索懷修安慰道。
“但願如此吧。”風楚弈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從前根本沒有任何事能超出掌控,偏偏這個女兒着實拿她沒辦法。
趙語汐起身說道:“讓你們費心了,我隻是想起些傷心之事”
“王妃,還是坐下休息吧,一會兒喝了藥就會好的。”看她站了起來,又說着風輕舞之事,青芷真怕她一會兒說着說着暈倒就麻煩了。
趙語汐失笑一聲,看着大家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安慰道:“大家莫要再爲我擔憂”
“夫人,你隻需放寬心,輕舞定會跟我們走的。”
趙語汐低眸淺笑,二人之間的愛意羨煞旁人,青芷有些不好意思想着要退出去,哎,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的小窩竟被别人秀恩愛酸的想離開,正胡亂的想着,便覺掌心處一陣溫熱。
“想什麽呢?王妃與你說話呢?”索懷修輕握着她的手終是将她從别的思緒裏拉了回來。
“啊?哦”青芷臉色爆紅,輕咳一聲,身體朝一邊挪了挪,手也掙脫開了他的手。
對面二人輕笑一聲,都說索将軍寵溺青絲帶,今日一見,果然如傳聞那般,二人系着同款青色發帶不說,時不時的互動才真的是甜煞旁人。
“王王妃,您叫我?”
“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可愛之時,剛才我是想問,以後我可否叫你‘素問小師父’?”
青芷眨了眨眼睛,又皺了皺眉頭,她可沒忘在厲王府門前王妃見到自己時的那一幕,難道真的隻是認錯了嗎?
“好,一切聽王妃的。”
“好,素問小師父”
青芷笑笑未曾說話,索懷修倒是替她說了話。
“王爺 ,王妃請坐,她姐妹二人許久未見,定是有許多知心話要說。”
“懷修說的對,夫人快坐下歇會吧。”
趙語汐點頭看向對面的一對璧人,想着自家女兒怕是與懷修無緣了,心下不免有些惆怅,擡眸便問了一個斷絕一切可能的問題:“懷修,你與素問小師父何時成婚?”
“嘎?”青芷張了張嘴巴,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王妃跳躍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風楚弈一愣,随即一笑,心下一歎看向自家夫人,怎得突然轉移了話題?
趙語汐撇了撇嘴巴,自己就想知道索懷修會如何回答。
“咳”不得不說,王妃問到了索懷修的心裏,什麽時候成婚,自己說了又不算。
“芷兒現在還小,待等明年她年滿十八,我會提親”
青芷真想一走了之,可.
“哦?”這下輪到風楚弈與自家夫人驚訝了,二人相視一眼,原來如此。
“素問小師父竟還未滿十八,我說懷修怎麽不急呢?”
“夫人.”風楚弈見自家夫人竟打趣對面二人,心下一松,隻要她高興,怎麽樣都行。
青芷一囧,難道自己面相很老嗎?哎,來到這裏,也未曾好好收拾過,定是比同齡人要顯老吧。
索懷修側頭看了一眼渾身不自在的小女人,轉頭說道:“其實懷修心裏也急,不過,等到了明年,懷修會等到一個回複.”
“噗嗤!”趙語汐掩唇輕笑,索懷修這是順着自己的話在給一旁的女子提個醒嗎?
“你你說這些做什麽?”青芷用手碰了碰他的手,小聲的問着,這營帳本就不大,他還故意這樣說,還讓不讓人好好呆着了。
“芷兒無需羞澀,到了明年,這是你必須要面對的問題。”索懷修側身過來附耳說道,又惹得她全身一顫,腦袋一縮,下一秒明智的選擇了遠離危險。
趙語汐與風楚弈無奈一笑,哎,酸死了,也甜死了!
“看來懷修是已做好了準備,隻待佳人點頭。”
“王爺所言極是。”
趙語汐與自家夫君一唱一和打趣着對面二人,青芷尴尬的笑着,心裏有一萬個想要出去的想法。
索懷修笑着點了點頭,又是側着頭看了一眼那明顯有些小脾氣的小人兒。
“無論如何,待得懷修大婚之日,我與夫人定是會送一份大禮于你。”
“哈哈哈,懷修先行謝過王爺王妃。”
青芷抿唇不語,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會被打趣,哎,最好是一句話也不說,就讓他們覺得自己是害羞了吧。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此時帳外傳來風輕舞不耐煩的聲音,趙語汐喜出望外,就要走出去相迎卻被自家夫君攔住了。
“輕舞來了.”
“我知道,夫人莫急,輕舞這就到了。”風楚弈安慰道,“莫要太過激動知道嗎?”
趙語汐拍着心口順着氣,牽挂已久的女兒終是主動來看她了,能不激動嗎?
“外面太冷,怕凍着你。”是風舞遙知書達理的聲音。
“嗤!”不屑之聲讓帳内衆人有些不悅。
青芷則嘟着嘴看向一旁的某位将軍,如花的兩姐妹就要來了,她想知道他的心裏是否還有波瀾。
感受到某位愛吃醋小人兒探究的目光,他坦然的轉頭與她對視,看着看着,對面之人的小臉便绯紅一片,承受不住的轉向了一邊。
他附耳過去問道:“芷兒是不放心我嗎?”
“才沒.”她慌亂的想要轉頭否認,卻将自己的紅唇送至了他的唇邊,擦着他的唇延至到右臉之上
“又是這鬼操作!”她心下一惱,臉色爆紅。
某将軍也是一愣,随輕咳一聲,見有人進帳,隻好作罷蠢蠢欲動的心,緊握住她溫熱的小手以作撫慰。
“快進來吧。”風舞遙輕笑一聲将後面扭捏不已的人兒拉了進來。
兩個妙人兒走了進來,走在前面的風舞遙擡眸便見心心念念之人,正欲開口,又瞧見了他一旁紅着小臉的青芷,直到看到二人交握的雙手,她臉上的笑容再難浮現。
感受到自家姐姐突然的不開心,風輕舞皺眉就看向了不遠處二人交握的雙手,呵,大白天,衆目睽睽之下竟如此放浪。
“爲何有人見到公主不下跪呢?也不知是被寵壞了還是自小就.”
“輕舞,不得無禮!”風楚弈怒瞪她一眼說道。
“輕舞,我與你父親不喜别人請安或是行禮,她既已不用跪我與你父親,遙兒與你更是不用跪的。”
“多謝王妃體諒。”索懷修握了握一言不發的小人兒,轉過頭看向風輕舞,說道:“在青平,芷兒無須跪任何人,你與靜淑公主也不會例外。”
“你”風輕舞何曾受過如此委屈。
“王爺,此番是你的私事,我與芷兒不便呆在這裏,告辭。”
“好”
索懷修側身看她一眼道:“我們走吧。”
青芷點頭,随福了福身,“王爺王妃,民女告退。”
“好”
“哼!”風輕舞冷哼一聲。
“坐下。”風楚弈冷着臉說道,從前的她可不是這般無禮,怎得去了金蒼兩年成了這副模樣?
“輕舞,快坐下。”風舞遙吓了一跳,自小從未見過父親發如此大的火。
風輕舞死死的攥着雙手坐了下來,一旁的趙語汐心裏的石頭落下幾分,也跟着她姐妹二人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坐下後又看了自家夫君一眼,見他臉色有所緩和,這才拉了拉他的衣服。
“你也坐吧,我們一家人好久未曾坐在一張桌子上了。”
隻聽風楚弈輕歎一聲緩緩坐了下來。
走出去一段距離的青芷側頭就瞧見了左手邊不可一世的茵兒,而她也正好拿着披風走過來。
見到他們,茵兒咽了咽口水,腳步明顯小了許多 。
“那女人看到出浴圖怎麽還沒有離開索将軍?”想着想着便見那二人直直的走了過來,慌亂中她害怕跪了下來。
“奴婢參見将軍。”
索懷修未曾出聲讓她起身,她隻好匍匐在地不敢出聲。
青芷心裏的酸早已消散,心下一歎問道:“茵兒,那幅畫是你畫的嗎?”
“青芷姑娘在說什麽畫?奴婢不知.”
“大膽!”索懷修厲喝一聲,吓的她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
“還不如實說來。”
“回将軍,是是奴婢想要拆散青芷姑娘與您.此事是奴婢一人所爲,與公主無關,還望将軍明查。”
“畫是你所畫?”
“.是”
“印章呢?”
“回将軍,是奴婢私自刻.”
“你可知私下篆刻印章是何罪名?”
“将軍.将軍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來人!”
“在”
“那個.”青芷吓了一跳,小聲問道:“她不會死吧?”
索懷修看她一眼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芷兒不可爲她求情。”
青芷欲言又止,點了點頭道:“.好”
“拉下去,先關起來。”
“是”
“将軍饒命,奴婢知道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将軍.”
她手中的白色披風散落在地上,與地上的白雪融爲一體,青芷有種感覺,茵兒此次怕是有去無回,若是如此,索懷修不就得罪了王爺的愛女?
“芷兒在擔心我嗎?”牽起她有些發涼的小手問道。
“她非死不可是嗎?”
“對,私自篆刻印章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