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風輕舞走出一步,索懷修便将她一拉,她的身體背對着他,在青芷看來,似是索懷修從背後擁住了她。
“該回去了,一會兒再傷到自己.下次我再陪你來可好?”
風輕舞嘟着嘴巴很不開心的樣子,而此時索懷修轉過臉竟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來,青芷心頭一喜,他是不是發現自己也在這裏了?
“還不将披風拿來?”似是不高興,在他轉頭的瞬間,臉上的笑容便已消失,隻剩威嚴與命令。
他是在和我說話嗎?我是.他的下屬嗎?
他的笑容隻爲風輕舞嗎?呵
“華年,還不快去!”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青芷愣愣的轉頭,是九思,他認識我嗎?
“好,一言爲定,懷修,你可不許耍賴!”
“你放心,我不會耍賴。”他二人的對話已讓她的心千瘡百孔。
隻見青芷凄涼一笑,對着空氣說道:“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他可會耍賴了。”
雪無聲落下,隻留下他二人嘻鬧過後般配的腳印,伴随着一陣黑暗,她知道,與他的緣分也許就止于寒冬雪落之時。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次日的中午時分,剛一睜開眼便見花百俏與戀七欣喜的走了過來,第一句便是緻命的打擊。
“青芷姑娘,你醒了?外面下雪了,可美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戀七,先别急,我們先伺候姑娘起來,然後再吃點東西才有力氣出去看雪啊。”
“對對對,嘿嘿嘿”二人各說各話,卻未曾發覺床上之人眼中的落寞與心灰意冷。
“下雪了?”她低喃一聲。
“是啊,今年的雪比去年下的要早上半月呢!”聽得出來,她們很喜歡雪天。
“咳”已走過來的花百俏終是發現了不同尋常,嘗試着喊了一聲。
“青芷姑娘?”她未有反應,隻大滴大滴的淚落于掌心,模樣可憐又讓人心疼。
戀七一臉懵的上前問道:“青芷姑娘,你怎麽了?下個雪你怎麽還哭了?”
“戀七,你.你快去叫懸公子,讓他來看一下。”
“好,我這就去。”
“青芷姑娘,我先扶你起來可好?”
青芷搖頭,躺下翻過身面朝裏側睡下,“百俏,你先去忙吧,我不餓,隻是有些累,想再睡一會兒。”
花百俏張張口又不知該如何勸她,隻好退至一旁等着懸公子來。
“師妹,你醒了?”不一會兒便見懸未缺疾步走了進來,後面跟着同樣擔憂的索懷修。
“芷兒.”
懸未缺特意走的慢了些,好讓将軍超過自己并坐到了床榻之上。
“芷兒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
“沒有,還請将軍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想問師兄。”
索懷修一愣,手也僵在半空,隻見她坐了起來,淚眼朦胧,不知哭了多久,“芷兒,你怎麽了?”
“将軍還出去一下吧,師妹昨晚定是做了噩夢。”
“好”他握了握手,想摸摸她的額頭,她卻朝裏側身,明顯的抗拒之意于無聲之中刺痛了他。
“你們二人也先出去吧。”
“是”花百俏與戀七相視一眼,自覺的走了出去。
“将軍.”懸未缺心下一歎,看來昨夜師妹是想通了風家姐妹之事。
“芷兒,一會兒别忘了吃點東西。”說完起身走了出去,受傷的眼眸掩不去的疲憊之意。
待衆人都走出去,懸未缺才歎氣出聲,坐到床前等她說話。
等了許久不見她開口,他這才低笑一聲問道:“師妹讓我留下陪你發呆嗎?”
“師兄知道我想說什麽對嗎?”
“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不必糾結.”
青芷苦笑一聲,問道:”今日是下雪了嗎?“
懸未缺一愣,随反應過來,“雪雖落,但與之前卻有不同。”
“有何不同?”
“賞雪之人心境不同,雪的意義自然不同。”
“雪可是她二人共同的美好回憶”
“師妹這醋吃的可不小。”
“師兄覺得我是吃醋了嗎?”
“不然呢?”
青芷吸了吸鼻子看向他說道:“昨晚我見到她後便覺渾身冰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懸未缺凝眉,渾身冰冷?
“直到後來我做了個夢,夢境之中的場景,之前在見到風舞遙的時候便有過,隻是那時夢境是無聲的,昨夜的夢境是有聲的.”
“我聽着他們有說有笑,索懷修對她一臉寵溺,而風輕舞肆意張揚,二人很是般配,那之後,雁淩關的人都叫她雪姑娘.”
“師妹,你也說了,那隻是夢境,就算索懷修之前喜歡風輕舞,那又如何?現在風輕舞已經跟了金蒼的大皇子,而索懷修一心一意爲你.”
“呵呵,師兄,你說我傻不傻,之前我還以爲風舞遙是情敵,還在心裏想着那女子的好是不是裝出來的”
“原來真正的情敵是風輕舞怪不得風舞遙之前說索懷修喜歡的是壞女人”
“真正的情敵?呵呵,據我所知,索懷修并未向她表明過心意,你怎麽就把她當成了情敵來看?”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索懷修的心裏隻有你一人.”
“師兄.”青芷搖頭,“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夢境裏他們二人在一起嘻鬧并不是最可怕的”
“那夢境之中還有我,還有我.你知道嗎?”
懸未缺凝眉問道:“有你?怎麽可能?索懷修若是之前見過你,又怎會不認得你?他從未失去過記憶 。”
“師兄,你知道華年是誰嗎?”青芷擡眸看向自家師兄,隻見他聽到這個名字後瞳孔變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你問她做什麽?”
“我隻是随口問問,夢境裏有她,我隻是好奇,她是索懷修的随從嗎?”
懸未缺點頭道:“是,華年曾是赤煉堂排名第一的殺手.“
“被索南随重金買來,從那以後她便一直跟着索懷修,後來聽說她叛變了,最後被殺了.”
“嗡嗡嗡嗡”的聲音一直在腦中不曾散去,赤煉堂?排名第一的殺手?自己嗎?
若自己是華年,那爲何索懷修會不認識自己?又爲何,蘇陽也未曾認出自己?
“師妹,你怎麽了?怎麽出這麽多汗?”懸未缺見她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心下升起些許不安。
“師兄.”青芷擡眸看他,“我我不知道怎麽了?我.我不可能是華年,但,爲何我會夢到這些?”
“傻瓜,你怎麽會是華年?”懸未缺拍着她,“那華年我見過一次,身形與你倒是有些相似,但容貌卻一點也不一樣。”
“真的嗎?”她這才像活過來一樣,若自己是華年,怕是與索懷修再無可能了吧。
“你還不相信我嗎?”他失笑,“就算你是華年,他也會喜歡你的,畢竟現在的你與之前是不同的不是嗎?”
青芷聽着他的話不知該如何回應,“是有不同,但若我真的是她.”
“若你是她,索懷修若是說個不字,我定會帶你離開,讓他此生都找不到你如何?”
“師兄.”
“你呀,想的太多了,隻一個夢境就将你吓成這樣了,将來怎麽主持大局?”
“什麽大局?”她疑惑不解。
隻見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玉牌,上面刻着“杏林院”三個字。
“這是.”
“祖父留給你的。”将玉牌放在她的手心,“你放好,将來有一天我們奪回杏林院,一切的一切就要靠你了”
“我不要!”青芷聽着他似說遺願般,心中不免多想。
“師兄,你是不是都計劃好了?”
“那雙兒知道嗎?”
懸未缺輕歎一聲說道:“你想什麽呢?”
“這塊玉牌本就是祖父臨終前讓我轉交給你的”說到這裏他有些哽咽,随深吸一口氣看向她。
“祖父對你寄予厚望,師妹我相信你定不會讓他失望。”
“你應該知道,我本就放蕩不羁,将來奪回杏林院,我也未必會留下來.”
“所以杏林院的以後還要靠你與應知重陽他們”
“師兄.”
“好了,玉牌你好好收着,外面某人定是等的心急,你不打算讓他進來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一如往常便可,若他想要解釋,你便聽着。若是不願解釋,便是已經放下,不值得他花心思再去梳理幾年前的懵懂情感.”
青芷撇他一眼,心中竟覺得此次師兄有些偏向那人了。
“你呀!”見她如此看着自己,懸未缺一陣好笑。
“我之前反對你留下是因爲不想看着你爲了蘇陽,爲了杏林院委屈了自己,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裏.”
說到這裏,他起身背對着她說道:“如果你們二人都還喜歡着彼此,那我爲何不祝福你們呢?”
“師兄.謝謝你!”
“好了,一會兒将軍進來了,你們二人好好說話,你呀,切不可再小孩子脾氣。”
“我我什麽時候小孩子脾氣了?師兄,你今日爲何老是幫着他說話?”
“吃醋了?”他走過去拍了拍她的頭。
“那倒沒有,不過心裏還是希望師兄向着我的。”
“我哪次沒有向着你?隻不過現在就你我二人,說着知心話而已。”
青芷揚起小臉真誠的說道:“謝謝師兄。”
“好了,我出去了,你要不躺下來,讓将軍再好好哄一哄?”
“哎呀,師兄.”臉上一紅,她快速躺下蓋上了被褥,又反應過來師兄最後說的話,又将被褥掀開坐了起來
“你”剛開口說了一個字便看到某人快步走了過來。
她一愣,眨了眨眼,師兄怎麽走的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