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我們”
寒雀看向她苦澀的輕笑一聲說道:“琉璃莫怕,風家風幕涯還算君子。”
隻一句便讓對面之人松了一口氣,看來亭中的少年已徹底的将風家掌控在手中了,呵,當年在榮城叱咤風雲的風江易竟也會敗在自己的兒子手中,還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琉璃,你看烜丘也在,定是索懷修讓他來幫風家脫離黑夜.”
碧琉璃凝眉不解的問道:“師兄,烜丘不就是一個小偷嗎?”
寒雀微愣,知她心中瞧不上坑蒙拐騙之徒,解釋道:“呵呵.琉璃,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偷,在商麟有所名氣的小偷又有幾個?”
碧琉璃輕歎一聲說道:“看來那索懷修在榮城的眼線倒是不少,定也花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吧.”
寒雀無奈一笑,說道:“呵,是啊,他雖不能一手遮天,但小小的榮城還是在他的掌控之中的”
“隻是.隻是我沒想到烜丘會心甘情願爲他做事,要知道在榮城能得到烜丘的幫助,就等于在榮城拿到了一張免死金牌。”
碧琉璃驚訝非常,喃喃道:“免死金牌?烜丘有這麽大的能耐?”
寒雀了然一笑,緊握着她的手說道: “不過是相互成全而已。”
“相互成全?”碧琉璃閉上眼眸,心下一痛,若是當初自己與那高高在上之人互相成全,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之事,自己也不會與東方明德糾纏那麽久,更不會跟着眼前之人颠沛流離?
寒雀回頭見她失落痛心的模樣,心下莫名煩燥,琉璃.你是在想那個負心之人嗎?
十裏涼亭之中的白衣便是風幕涯,幾日前他便在此等候,終是在今日等來了。
見遠處的二人緩步走來,風幕涯這才放下手中茶杯,勾唇起身,看向碧琉璃肩膀之上的包袱,一旁的烜丘則懶散的抱臂靠在柱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見他二人停下,風幕涯輕笑一聲問道:“二位要出遠門嗎?”
寒雀答非所問道:“風公子怎會在這十裏涼亭?”
風幕涯伸了個懶腰答道:“我在此等了你二人一個晚上了,沒想到你們的動作如此之慢.”
等了一個晚上了?碧琉璃這才後知後覺,是否早前這風幕涯便将那條小道故意暴露在自己面前,就等着有一天自己與師兄會偷偷離開?若是如此,那眼前這個少年可不能小看了去。
“師兄.”
寒雀對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這才轉頭看向風幕涯冷着臉說道:“我二人怎有這麽大的榮幸能讓風家家主在此等上一夜?”
“是啊,你二人與我父親也算舊識,不如去我風府坐坐?”
碧琉璃上前一步看着他說道:“風公子我與師兄二人準備隐于鄉野做個普通的神醫眷侶,風公子也要阻攔嗎?”
風幕涯挑眉,顯然她的話有些出乎意料,“隐于鄉野?神醫眷侶?”
“啧啧啧,還真是讓人豔羨不已。”一直未曾說話的烜丘翻了個白眼說道,呵,壞事做盡,現在倒想着去做好人,哼!想的美!
風幕涯瞪了烜丘一眼,後者将頭扭向一邊不說話,他看向碧琉璃輕歎一聲。
“神醫眷侶.若是幾年前,我定會放你們離開,可是現在不能?”
碧琉璃死死的攥着手問道:“爲何?我與你的母親親如姐妹,若她知曉你如此對我二人,怕是會讓她傷心.”
“碧姨,您這話就言重了,我的母親很是支持我懲惡揚善,也算是爲風家積德.”
寒雀嗤之以鼻,眼中不屑真切非常,冷哼一聲道:“呵,積德?風家何時有這等覺悟了?”
“此時才有也不晚不是嗎?”風幕涯勾唇道,對于他的話也不生氣,這倒使寒雀對這個少年刮目相看,果然比風江易更能沉得住氣。
“師兄.”碧琉璃看着對面雖然也隻有兩人,但若是硬闖的話,自己與師兄定是占不了便宜。
“琉璃,你不是想要離開嗎?我定會帶你離開這裏。”寒雀知曉她是擔心自己受傷,但若是對面真的隻有他二人,離開還是可行的。
“師兄.”碧琉璃雖不知風幕涯有多厲害,但她并不想讓師兄爲了自己涉險。
“放心,一會兒就好,你先去涼亭裏坐一下。”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風幕涯與烜丘相視一眼,烜丘臉色沉重的直起身,輕歎了一口氣,經過風幕涯身邊之時說道:“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一會兒記得救我啊!”
風幕涯挑眉,意外于他的直接,随點頭答應道:“沒問題,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請!”風幕涯倒是很有眼色的将碧琉璃請到了涼亭之中,後者凝眉,腳步未動。
“碧姨請放心,若是烜丘輸的很慘,我會讓你們離開的.”
寒雀冷着臉對着碧琉璃點了點頭,他以爲他二人會一起上,沒想到風幕涯隻讓烜丘先來試探,呵!
“寒雀,你說你當初與她一起做你們的神醫眷侶不好嗎?非要跑去杏林院湊熱鬧,還殘忍的殺光了密林之地懸濟師父養的動物”
“它們該死不是嗎?”
烜丘有些厭惡的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看是你該死才對吧!”
“還有幕景時的女兒幕成雪,她雖有罪,但她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又爲何喂她吃下化屍丹?”
“這麽慘絕人寰之事,你也做得出來?你還是不是人?”
“呵呵呵!”寒雀低笑幾聲,擡頭看向一副正義凜然的少年。
“西陵俠何時有這菩薩心腸了?索懷修讓你過了幾年逍遙日子,你莫不是忘了自己,隻是一個小偷了吧?”
“你”烜丘反被他氣的失了分寸,率先出手攻了過去,“我看你是找死!”
寒雀看他攻來,嘴角一勾,心下已看出他的破綻,“找死之人,我定會滿足于你。”
風幕涯剛坐下來就看到烜丘不要命的攻向對面之人,随心下輕歎一聲,“烜丘,你還是年輕啊!”
碧琉璃見他也不去幫忙,心中了然,坐在他的對面說道:“風公子是有話要與我說?“
風幕涯點頭說道:“烜丘這個人心有些大,也有些傲氣,若是一會兒真是打不過,我就拿你威脅寒雀如何?”
碧琉璃輕笑一聲說道:“我二人隻要離開一人也是一種成功,我在哪兒都一樣,風公子若是願意養我餘生,我定感激不盡。”
風幕涯挑眉道:“怕是寒雀不會答應吧,我隻所以棄烜丘于不顧是想轉達一下我母親想與你說的話”
“風公子請說。”
“母親希望你們與回去”
“回去之後呢?一直陪着她嗎?”
“不,是防止寒雀出去害人,就讓神醫眷侶的美名消失在歲月之中,也不枉你二人多年的心血。”
碧琉璃低眸,掩去所有,再擡眸,眸中清澈,離開之意更加堅定,“如若可以,你也幫我代幾句話給你的母親。”
“好,你說。”
“替我感謝她這些年來對我的照顧,我雖無欲無求,但隻一心想要離開榮城,與師兄也定會做真正的神醫眷侶。”
風幕涯看了遠處的戰局,“嘶”,烜丘好慘呢!
“你就這麽有把握能從我二人手中離開?”
碧琉璃淡然一笑說道:“我相信師兄”
“也相信風公子,你既然隻帶了烜丘一人,想必心中早已有所決斷”
風幕涯無奈的歎一口氣說道:“你怎麽如此聰明,我好奇,青芷是如何從你手中逃走的?”
碧琉璃聽他主動提起師妹,便問道:“師妹在青平如何?有沒有受委屈?”
風幕涯朝後坐了坐說道:“她會讓自己受委屈嗎?”
對面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笑道:“如此說來,師妹是找對了人。”
“沒錯.”
“風幕涯,你還不快來幫我!”凄厲的破空之聲響起,風幕涯臉色一冷,身形一閃,消失在碧琉璃面前。
“師兄.”碧琉璃擔心寒雀,匆忙起身觀望不遠處的場景。
“哼,不自量力。”寒雀一個回旋踢将烜丘放倒在地。
“噗!”烜丘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沒想到你還是個深藏不露之人。”
寒雀冷着臉看到風幕涯跑至他身旁,這才對着涼亭裏的碧琉璃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
“怎麽被打成這樣?”風幕涯看他渾身是傷,再看向對面之人,眼眸一縮,還真是小瞧了他。
“咳咳咳剩下的交給你了,再不濟,隻要你一聲令下,我這就去把碧琉璃帶過來,一切便不用如此麻煩了。”
“此等手段我們不屑一用,若我真的輸了,放他們走便是!”
烜丘呲牙咧嘴,好半天才低吼道: “什麽?放他們走?那那我這臉白挨了幾十拳啊!”
“放心,我盡量給你打回來。”他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烜丘白眼一翻,打擊道:“你未必是他的對手,當心!”
“好”
風幕涯勾唇一笑攻向對面不遠處的男人,通過剛才的觀察,他似乎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
隻見他似用了畢生所學,卻也不能使對面之人有所損傷,風幕涯不禁在心中對他刮目相看,随後一掌劈向他,而寒雀一個閃身,速度奇快的朝風幕涯腰腹攻去,他咬着牙,在空中有些狼狽的一個轉身險險避過他一掌。
“沒想到你與當年昙花一現的生死門還有關系。”風幕涯險些摔倒,稍稍穩住身形便開口說了一句,卻足以讓對面之人一愣,他勾唇,等的就是對面之人愣神的一刹。
“唰”的一聲輕響在耳邊炸開,寒雀心下一緊,擡眸看去,對面少年凜冽的雙拳已至面門。
“師兄小心!”碧琉璃一聲驚呼,倒是吓了正低頭療傷的烜丘跳,他白眼一翻。
“他死不了,你不看那周身散發的死亡氣息有多恐怖嗎?”
碧琉璃喘着氣回頭,“死亡氣息?”
烜丘輕嗤一聲說道:“你與他朝夕相處,不會不知他曾是生死門的人吧?”
“生死門是什麽?”她雖不知道是什麽,但僅從這殺氣十足的名字來看,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
“赤煉堂你知道嗎?”烜丘掃她一眼道,心想着,寒雀不會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吧?
碧琉璃抿唇點頭,“你的意思是,生死門與赤煉堂是一樣的?都是拿錢爲人消災的殺手組織?”
烜丘搖頭,“也不全對,生死門最初隻是江湖上的一個普通門派,後來不知誰奪了去,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後來有傳言稱裏面大部分人因走火入魔而亡”
“師兄不會是生死門的人,這些年我與他形影不離,他怎會有時間去生死門裏做事”
烜丘挑眉,寒雀是不是生死門的人已不重要,現下風幕涯定是心中有所決斷了.
而另一邊,就在風幕涯的雙掌離寒雀面門隻有一寸之距時,隻見後者眼眸一縮,腳下一錯,原地隻餘一個殘影,風幕涯竟撲了個空。
“嘶!”又有些狼狽的穩住身,他微眯着眼誇贊道:“好功夫!”
寒雀冷着臉不語,心下卻一陣驚濤駭浪, 對面少年是如何得知生死門的?
“你是不是在好奇我爲何會知曉生死門?”風幕涯欠揍的臉笑的如花開般燦爛。
“與我何幹?”
“啧啧啧!其實你心裏很意外吧?”他上前一步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如果你告訴我實情,今日我便和衆多索家之人放過你。”
“我保證以後風家和索家不會有人再去打擾神醫眷侶。
“.?”寒雀心下一凜,索家衆人?難道都藏在暗處嗎?可是周圍沒有其他人的氣息
“你覺得我會将衆人藏于周圍,呵,我可沒那麽傻
“還有.”
風幕涯看着對面之人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笑道:“你以爲我爲何會知曉生死門,還不是我那好外甥派人告訴我的。”
“你想知道什麽?”對面之人終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