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随,在想什麽?”風楚弈提着兩壇酒走了過來。
“纖塵參見王爺!”
“哎,還不是爲懷修之事所擾。”索南随知他不喜歡擺架子,揮了揮手讓纖塵退下。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又何必強求?”
“楚弈倒是看得通透!”索南随看他一眼道。
“不然呢?我就要像你一樣在家裏天天歎氣,生活還有何樂趣可言?”
“哈哈哈!”索南随聽得心情一陣舒暢,“楚弈所言甚是,可是.”
風楚弈将手中的酒壇遞給他,輕笑兩聲說道:“懷修已經不小了,你就放手讓他自行選擇又有何不可?”
索南随張張嘴竟無語反駁,“但是那個青芷絕不能入我索家”
風楚弈搖搖頭歎道:“南随,那個叫青芷的小丫頭除了身份地位不如郡主,哪一點配不上懷修了?”
索南随倒是意外于他的回答,轉念一想,這眼前之人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随輕咳一聲。
“楚弈誤會了,我倒不是說那女子的身份地位,而是她的身份不明”
風楚弈略微皺眉,疑惑道:“身份不明?傳言不是說那女子是平吉村的一個孤兒嗎?既是孤兒,身份又從何查起呢?”
“如果赤煉堂的人都查不出她是誰,你說我能放心的讓懷修去娶她嗎?”
風楚弈将酒壇放置在面前的石桌上,輕聲問道:“赤煉堂都查不出來嗎?”
他喝了一大口酒點頭道:“是啊,九思、蓋四野、伍千言、八月湖都去了,呵,就算是個孤兒也能查出她是誰,可是結果卻一無所獲,楚弈,你說此事是否很詭異?”
風楚弈淡然一笑說道:“九思他們早已脫離殺手之列,你還像當年一樣要求他們嗎?查不出來也是好事.”
“楚弈此話何意?若她是金蒼之人派來的,那懷修豈不危險?”
“你呀,想得太多,自己都陷進去了而不自知。”
“楚弈.你話裏有話,不妨直說。”
風楚弈起身,看着天邊朵朵白雲相互追逐好不熱鬧。
“青芷開始是在哪裏?”
“平吉村”
“爲何要去杏林院?”
索南随皺眉不語。
“呵呵,南随定是以爲她爲了懷修而去對不對?”
“可是據我所知,那女子在平吉村時就醫術超群,十裏八鄉都知她的名諱,去那杏林院是爲了改善她們姐妹三人的境況”
“也許你會覺得這世間有太多的巧合,但若無這般巧合,此時的懷修仍是多年前那個冷傲不羁的少年将軍亦或是無奸不商的二公子“
“你再看現在的懷修,明顯比之從前要開心許多。“
聽到這裏,隻見索南随緊閉上眼睛,表情十分痛苦,似是說到了他的痛處。
“之前他與青芷來過我府上,從他眼裏我看到了懷修對那女子的愛與關懷是那種不求回報的愛,南随可知?”
索南随睜開悲涼的雙眼,全身一僵,曾經也有這樣一個女子深愛着自己,不圖任何回報,而自己卻辜負了她。
“所以,懷修長大了,他的事,尤其是終身大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若是那青芷真如你所說,是金蒼派來的,亦或是某個殺手組織秘密培養出來的,你要相信.”
“懷修是可以自行解決的,你可别忘了,他現在可是皇上親封的二品将軍,可比你年輕時出息多了。”
“哈哈哈!聽楚弈一言,我倒是痛快了不少。”
“還有.”風楚弈看他一眼說道:“那青芷自從去了杏林院,一心想要留下,後來發生的種種你定是也心知肚明,唯一的出路被人斬斷,她也是不得已才去的青平,誰讓你索家對她的姐妹下了通輯令,非要除去不可呢?”
索南随皺眉道:“這就是我所擔心的,那蘇陽竟是蘇秦,你說那青芷.”
“此事非同小可,你非要殺那蘇陽,青芷定是會去求懷修,你看,這不是你親手圓了懷修的心願嗎?”
對于他這個笑話,索南随可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這樣一說,我竟有些後悔”
“那你要撤銷追殺令嗎?”
索南随苦笑一聲,“早已撤銷了!”
“哦?南随何時這麽通情達理了?”他打趣道。
“前有懷修求情,後有北戰以死相逼,楚弈,你說,我該如何選擇?”
風楚弈一愣,随大笑幾聲。
“哈哈哈!沒想到你的兩個兒子倒是癡情種。”
索南随氣結,卻無以反駁。
“相信我,懷修定能處理好與青芷的關系。”
“哎”
“公主,您慢點.”此時一陣哭泣聲傳來。
風楚弈疾步走到風舞遙面前,看向一旁的茵兒部道:“公主怎麽哭了?”
“噗通”一聲,茵兒跪在地上禀報道:“回回王爺,公主去青平看青芷姑娘,被氣回來了”
風舞遙抽出手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風楚弈一愣,去看個人還能被氣成這樣?
此時纖塵推着索南随也走了過來,聽到茵兒的話,怒氣沖沖的問道:“懷修氣的嗎?這個逆子!”
“不不是”茵兒顫顫巍巍的答道,“是是青芷所氣.”
“.”衆人愣了片刻才緩過來,好好的公主竟被趴在床榻之上的人給氣哭了?
纖塵嘴角一抽,心下竟有些想笑,青芷姑娘還真是深藏不露。
風楚弈輕歎一聲,吩咐道:“你快去看看公主,她想吃什麽,想買什麽,盡量依着!”
“是”茵兒起身疾步追去。
“讓南随看笑話了。”
索南随有些過意不去,賠禮道:“楚弈言重了,是懷修做得不好,竟讓公主受這般委屈。”
風楚弈又是一歎,低聲道:“遙兒會想明白的。”
“實不相瞞,我此次來你王府,也是想要撮合遙兒與懷修.”
“看來南随還是沒有悟透呀。”
“娶那青芷可以,但索家的主母必須門.定不能是那個身份不明之人。”
風楚弈看他一眼,歎道:“遙兒的婚事我不會過多的去參與,待有一天她終會明白,兩情相悅的感情才能長久。”
索南随便是意外于他的灑脫與豁達,歎道:“楚弈比我看得通透,哎,我也會試着放下,若是那女子對懷修無害,我便不會阻攔,若是有害,就算懷修與我翻臉,我也要那女子的性命。”
“你是一個好父親,但做法着實有些欠妥.”
“哈哈哈!是啊,懷修從小跟着我在雁淩關吃苦,從未有過怨言,也怪我當時太忙,沒有時間陪他。”
風楚弈看他一眼問道:“此時有一個女子有時間陪他,能讓他開懷,你又何必阻止?”
索南随一愣,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開不開心,聽得他一席話,又深覺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
“你一直在爲她開脫,楚弈,你是不是認識她?”
風楚弈身形一頓,笑道:“我隻是就事論事而已,是你對她的偏見太深,而我也隻見過她一面,那女子冷靜睿智,模樣也很清秀,與懷修也很般配。”
“最重要的是,懷修與她在一起,絕不會再看其他女子一眼,你說,這不是真愛是什麽?”
索南随低頭不語,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似是心有不甘。
“我看你啊,是抹不開顔面,哈哈哈!”
“.”索南随搖頭失笑,“楚弈此話甚是紮心,不過很是受用,是啊,我是深覺自己在青平毫無顔面才來你這厲王府避難的.”
“别想太多了,今夜不醉不歸如何?”
“好”
出浴圖的事已過去幾天,青芷算是想明白了,那個茵兒定是自己将公主出浴的圖畫下來給她看的,哼,害她傷心許久,哭濕了自己的寶貝枕頭,還好這幾日能下床了,與花百俏說了說話,見她能吃能說能笑,心下這才松了一口氣,嘻鬧了一番準備去看若白。
“青芷姑娘,今日先去休息,明日再去看若白吧?”戀七眼神有些閃躲,嘿嘿幹笑兩聲建議道。
青芷一愣,問道:“發生了何事?若白是不是傷的很重?”
“沒沒有”
青芷也不多問,越過她朝前走去。
“青芷姑娘.”戀七跺跺腳 ,哎呀,完了,又要吵架了。
二人剛走到索懷修營帳前,遠遠的就看到若白臉色慘白的跪在外面,額頭之上全是汗,青芷一愣,心下一驚,若白還未痊愈,爲何會跪在外面?是他在體罰若白嗎?
“青芷姑娘.”戀七心如死灰,快步追上她。
“青芷姑娘莫要生氣,也莫要動怒,不是将軍罰的他,是.是他自己甘願受罰”
青芷腳步一停,轉頭看向戀七,“跪了幾天了?”
“從昨天晚上一醒來就.”
“哎,青芷姑娘.等等我呀!”還未說完就見她急匆匆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