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懷修,你醒醒!”她坐在床邊輕聲喚道。
“青芷姑娘,你先别急,将軍定是淋了雨才會這樣的。”花百俏将手中的熱毛巾給她,又将她手中的毛巾接過來放在溫水之中安慰道。
青芷抿着唇,手有些抖,都怪自己一時大意睡得太死了,也許他已經燒了許久,不然不會這樣昏迷不醒的。
“芷兒.”
“我在,我在。”她有些激動的起身握住他的手應到,并轉身對花百俏說道:“百俏,你去倒點水來。”
“好,我這就去!”
“索懷修,你醒醒,我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好不好?”
似是剛才那一聲呼喚是個幻覺,他緊閉的眼眸還是未曾睜開。
“來,起來喝點水好嗎?”青芷将他扶起,喂了一會兒,一杯水才喝了幾口。
“青芷姑娘,先給我吧,藥來了,先喂藥吧。”花百俏看伍千言端着藥走了進來,便将她手中的杯子接了過來。
“來,我們喝藥了。”青芷摸着他的臉柔聲說道,正欲離開,手卻被他一把握住。
伍千言與花百俏二人都吓了一跳,不敢上前半步。
“.索懷修?”看他緊皺眉頭,似是很痛苦的模樣,心下也不安起來,“來,先松開手把藥喝了。”
等了片刻也不見他有半點松手的意思,青芷動了動身體,他卻抓的更緊,嘴裏似是呓語般讓人心疼。
“芷兒.别走!”
“.我不會走”隻一句便讓她紅了眼眶,原來他是怕自己會離開。
“芷兒.若你要走,不要等一個月後再走.要走今日便走”
青芷身體一窒,似是有一人掐住了自己的喉嚨,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伍千言與花百俏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不舍與心疼,哎,二人竟有些心疼看似無堅不催的将軍,實際卻是如此的脆弱。
“索懷修.”她哽咽出聲。
“我不離開了,你聽到了嗎?”
“我不走了.你開心嗎?”
那懷中之人緊皺的眉頭似是舒展開來一些,手也松了一些,但還是不肯放開。
青芷小心翼翼的将手抽了出來,伍千言端着藥上前一步走至一旁。
見她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邊吹了吹,“來,喝藥了,喝了藥就好了.”
放在他嘴邊,本想着他會聽話的喝下去,卻見他眉頭更皺,抿着唇朝她懷裏去了去。
“.”三人一愣,這樣下去,怕是天亮也喂不完呢。
“那個.青芷姑娘,不如.”花百俏咽了咽口水,不怕死的建議道。
“不如.你嘴對嘴的喂将軍”說完便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伍千言挑眉,嘴角一抽,輕咳一聲道:“她她說的也不失爲一個辦法,正好正好青芷姑娘就與将軍扯平了。”
“扯平了?”她二人一臉懵,青芷似是想起什麽,俏臉也是一紅,之前在萬裏院他也這麽喂過自己嗎?
這. 這也能扯平?等等 昨天自己是不是說過去青樓的次數扯平之類的話?
花百俏見她小臉突地紅了,掩唇笑了笑,上前一步将伍千言手中的藥碗體貼的端給了仍呆愣在那裏的小人兒。
“快走了。”花百俏拉着伍千言快步走了出去。
“青芷姑娘一人應該可以吧”伍千言還不放心的問了旁邊之人一句。
“笨,這種事一人就夠了呀,你還想看啊?”
“我我看什麽呀?”伍千言老臉也是一紅,這花百俏愈發大膽了,是時候給她點顔色瞧瞧了。
“你說看什麽?男女獨處,你還想看什麽?定是些不可描述之事.”
“咳咳.”正要出門的伍千言差點被絆倒。
青芷愣愣的看着手裏的藥碗,又看了看懷中之人臉上不正常的紅
“索索懷修,你醒醒!”他一動不動。
“索懷修,索懷修,你若再不醒,我.我就走了。”隻見他皺了皺眉頭,一副想要醒來的樣子。
“索懷修,把藥喝.你若把藥喝了,你的芷兒就不走了。”
她将藥放至他嘴邊,就見他張開了嘴巴,喝的慢,卻也将藥喝完了。
“乖,你的芷兒不會走了,你先躺下。”
她将碗放到桌子上,把一旁的凳子都收拾好,走到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是有些燙,又将熱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靜靜的看着他,看着異常乖巧的他,她的唇邊揚起一抹幸福的笑。
“既然你那麽聽話的将藥喝了,那我”
“獎勵你一點糖可好?”随見她俯身吻向他的唇角。
“索懷修,你還記得嗎?”
“曾經你說.我是你的糖.“
“我願意做你的糖”
“希望你一輩子都喜歡這抹甜。”
次日,天還未亮,營帳之内索懷修的手指動了動,見他睜開眼眸,仿佛昨夜做了一個夢,夢裏那抹淺藍身影抱着自己不離不棄,耳邊還回蕩着她說不會離開的話。
側身便見那抹身影趴在床邊睡着了,他微皺眉,昨夜不是摟着她睡的嗎?
想起身,這才察覺掌心上的細汗及身上的濕熱,“莫不是我昨夜發燒了?”
“芷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她嘤咛一聲,猛的坐了起來,快速的伸手探向他的額頭,他輕笑一聲抓住。
“呼,還好,還好,退燒了。”她終是揚起一抹笑容。
“你照顧了我一夜嗎?”
“才才沒有,我隻是喂你喝了藥就睡着了。”
他了然一笑,抱住她說道:“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你你快穿上衣服去吃飯了。”
“好芷兒,吃過早飯,你随我回青平還是留在驿站?”
“今日就要回去嗎?”
“嗯,青平還有許多事要處理。”
青芷低眸道:“那那便回去吧。”
“你呀有些事情不能強求,蘇陽也定有她的打算,你不要過于擔心。”
“那那些人會對她不利嗎?”
“暫時不會,不然也不會拉她入網。”
青芷摟緊他,才覺得有些許心安,“嗯,希望那些人對她好一些。”
“.會的,我們先去吃飯,一會兒就走。”
“嗯”
當左卿良得知将軍要帶着青芷回青平之時就急了,“這幾日将軍一直霸占着青芷姑娘,我還未曾向她請教呢,怎麽能說走就走呢?”
伍千言與花百俏相視一眼,都未說話,已從青平出來數日,是該回去了。
等了近大半個時辰,才等來二人手牽着手從房裏出來,哎,門外三人雖已适應,但心靈上還是受到了一點傷害。
“将軍.”
二人看到左卿良有些意外,青芷想抽手,奈何某人不松手。
青芷無奈笑了笑說道:“感謝這些天左大夫的照料,現下我們要回青平了,你“
“伍千言,找人去送左大夫回去。”
“不必,不必,這裏也有我左氏的藥鋪.”左卿良心下一狠。
“将軍,草民有些醫術之上的事想要請教青芷姑娘,不知可否?”
“啊?”青芷一愣,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晨光照在她明媚的小臉之上,她呆萌的模樣竟是讓某人看的呆了呆。
“咳”某将軍輕咳一聲,有些危險的看向低着頭的左卿良,“左大夫在雁淩關是出了名的神醫,怕是芷兒幫不了你什麽。”
青芷看他一眼,張了張口沒有說話,這醋他也要吃嗎?不然爲什麽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不少呢。
左卿良一噎,心中微歎,将軍莫不是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吧?
“将軍謬贊了,草民祖上世代爲醫,這名聲是雁淩百姓給的,草民不敢自稱神醫,但青芷姑娘在樂安城的所做所爲,深得卿良的佩服.”
“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索懷修聽到“樂安”二字,就想到身側的小女人差點死在那裏,再加上救她于危難之際的是尋不遇.心中更酸,于是在衆人驚訝下,帶着她先一步下了台階。
“.”被晾在一邊的左卿良直翻白眼,這将軍也太愛吃醋了不是。
“你”被拉着向前的青芷側過身看着身旁周身醋意之人隻覺得好笑。
“左大夫給照顧了你這麽久,你怎麽能對他如此呢?”
索懷修停下腳步皺眉看她,她一慫,不怕死的說道:“我隻是就事論事,你你不要想歪了。”
“你想去解答他的問題?”
“我我哪有資格去解答他的問題,他剛才都說了,他左氏祖上全是行醫之人,定是有獨家秘方,若是”她嘿嘿一笑。
見她如此模樣,他心中的酸意也早已不知所蹤,“難不成你還想套路他左家的秘方?”
“隻怕他不會告訴我。”
“最多一刻鍾,超過了,我就去搶人。”他捏了捏她的臉說道。
青芷心下大喜,沖他展顔一笑,便朝後跑去。
“哎,你是個将軍就了不起呀!哼!”左卿良一邊提着藥箱一邊拿着魚餌扔向前面的池塘,一副大姑娘受氣跑去景色宜人之地發洩一通的模樣。
“噗嗤!”身後的青芷看了一會兒他竟沒有發覺,哎,看來心中定是有不少的埋怨呢。
“.咳.青芷姑娘,你什麽時候來的?”朝她身後四周看了看,呼,還好,沒有将軍的身影,不然,就憑剛才那一句話,自己就要沉進這池塘呀。
“我剛來,不過我隻有一刻鍾的時間,不然”
“真的?”左卿良喜出望外,小跑到她身邊,“青芷姑娘,我們去涼亭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