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卿良挑眉說道: “呵呵,沒想到你還是猜到了噬血長鞭”
九思艱難的起身穿上衣服,“青芷姑娘,屬下一無所知,還請青芷姑娘不要爲難屬下”
“他在赤煉堂排名第六,你排名第九,難道不曾見過嗎?”
“.”九思覺得自己已詞窮。
她輕歎一聲,轉身朝外走去,“你們每個人都說是爲我好”
“在别人眼裏我就像一個白癡一樣,一無所知,若是早已知曉蘇陽如此,那爲何還要從厲王府來這驿站?”
“青芷姑娘.”花百俏慌亂的跟了出去,心下想着,完了完了,這下闖大禍了。
“我想休息一下,你去照顧九思吧。”走到房間看了一眼花百俏說道。
“青芷姑娘.”
“你放心,我不會逃走的,我會等着将軍來了之後問清楚再做打算。”
“如果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花百俏心下一疼,她是又想着流浪了嗎?
“你留下也好,這樣便與伍千言形影不離了,跟着我隻會吃苦.”
“青芷姑娘,我願意跟着你,哪怕是吃苦我也願意!雖然我喜歡伍千言,但,但也并非他不可”
她的回答倒出乎青芷所料,“你跟着我.也許此生都報不了仇,也許不出一年就會被幕大人抓到.”
花百俏有些心急,站在門口極爲認真的說道: “青芷姑娘,如你之前所說,人各有命我,我也想像你一樣,爲自己而活。”
朦胧中見她的小臉漲的通紅,似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般無助,青芷心下一歎道:“好”
“那你先去照顧九思吧,我歇一會兒,他的傷口雖包紮好了,但看潰爛的程度,過一會兒定會發燒,你多準備些熱水,給他熱敷一下,再按照左大夫所寫的藥方抓藥”
“好,那我這就去。”
“嗯”
關上門,她蹲下環抱着自己,眼淚撲簌撲簌的落了下來。
“蘇陽,是你嗎?”
“是你的噬血長鞭将他們二人傷的這麽重嗎?”
“若你遇到了索懷修,爲何不跟他來驿站呢?”
“這世上能保你平安的也唯有他了.”
她擦了擦眼淚,心中有些不安,“蘇陽.你與金蒼”
門外正欲敲門的左卿良聽到低泣聲,緩緩将手放了下來。
“哎!”輕歎一聲離去。
“将軍可要先去房間休息一會兒?”剛回到驿站,伍千言擔憂的看向自家将軍。
“先讓左大夫去我房裏換藥。”
“是”
待他走到房間門口,就見左卿良迎了上來。
“草民參見.”
“免了,先進來吧。”
“.是”想說的話咽到了肚裏,見他臉色略微蒼白,左卿良在一側斟酌了一下開口道:“将軍,你的傷需要卧床休息.”
“嗯”
左卿良又歎了一口氣,哎,知道了再犯,應該如何叮囑呢?
“吱呀”一聲,便見他一邊走一邊脫下了外衣,外衣下是嫣紅的血滲了出來。
左卿良心下一緊,疾步走到桌前将藥箱打開。
“将軍,你的傷口都裂開了,我先給你清理一下.”
“好”
“将軍,此番上過藥後你必須卧床休息!不然傷口會一直愈合繃開,周而複始,幾次之後你這身體還要不要?”
閉着眼,咬着牙關的索懷修聽後點了點頭,“好”
左卿良翻了個白眼,正欲用某個姑娘吓唬他一下,豈料内室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索懷修身體一僵,迅速的穿上衣服,也不管身後一臉懵的左大夫。
當看到那抹淺藍之後,左卿良咽了咽口水,剛才正要提到她,她便出現了,還真是巧了。
“芷兒.”看着她紅腫的雙眼,索懷修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麽沒去休息?”
“我在等你.”剛才并未看到他的傷,但此刻卻聞到了血腥味
索懷修輕笑一聲,系好衣服走過去,“好,芷兒等我,我很開心.”
她抿唇走過來,手卻伸向他的腰帶處,“不是要換藥嗎?”
隻見某将軍身體一僵,手覆向她,“芷兒,你先行出去等我,左大夫的醫術你大可放心.”
擡眸看向他,他眼中的寵溺與深情卻刺痛了她
“咳”身後的左卿良輕咳一聲道:“将軍,就讓青芷姑娘在此看着吧,這樣她也放心”
“最重要的是一個時辰前我給九思瞧病之時,青芷姑娘就在一旁.”爲了防止将軍發火,他隻好說出實情。
“瞧着的.”
“芷兒.”一邊聽着左卿良的話,一邊按着那不安分的小手。
但她似失去了理智般,開始撕扯起來.
“左大夫,你先退下去吧.”
“藥箱留下!”她扯着他的衣服低聲道。
“呃好.”左卿良咽了咽口水,此等情景不走怕是以後不好交代吧?
“将将軍,草民一會兒再進來。”說完腳步淩亂的離開了。
“左大夫,裏面.什麽情況?”門外的伍千言本想着在外面阻攔青芷姑娘,不想聽到她竟在房内說了話
隻見左卿良歎氣又搖頭,“怕是不好對付呀!”
“不好對付?”伍千言眼皮一跳,哎,青芷姑娘定是看到了将軍身上的傷猜到了什麽。
“芷兒,聽話”他誘哄着想讓她放開手,而她卻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不,不”她搖着頭,“索懷修,我要看看,你身上是不是也有噬血長鞭留下的傷口。”
“.有.”索懷修輕歎一聲,将她擁入懷裏,“我是怕你看到哭鼻子.”
“.我保證不會哭,你現在将衣服脫了,我給你換藥.”
“.”
青芷松開手看向他,“你若想讓左大夫給你換藥也可以,我在一旁看着”
他低笑一聲,握住她的手道:“好,那今日就随了你的意。”說完便拉着她手朝自己的腰間而去
“我從未想過有一天,芷兒是在此等情況下爲我寬衣的”
“你你先坐下,剛才左大夫正欲給你清洗傷口,現在定是都沾染到衣服上了。”
“無妨,一會兒也要換下。”他坐下,眸中有化不開的愁緒。
“芷兒.”
“嗯”她将最後一層衣服脫下,入眼的是滿背的疤痕與腰上新添的傷口,比之九思稍輕,心底這才松了一口氣。
“今日我在街上看到一間新開的布莊,若有時間我帶你一起去做幾身衣服.”
“好你腰上這些新傷是她傷的嗎?”
“.是”
“爲何?她不願跟你來嗎?”
“.是,她.很抗拒。”
“是蘇陽與張媽兩人嗎?”
索懷修一愣,問道:“另一人讓你叫她張媽嗎?”
“對,之前在榮城時,她與蘇陽救了我,她帶我到一家客棧藏起來,說是讓我叫她張媽,她.”
“她是張媽的妹妹張蘊。”
“那她怎會與蘇陽在一起?”她手上動作未停,不過片刻便上好了藥包紮起來。
“也許之前與甘棠分别以後便遇到了張蘊等人”
“好了.”
“我的衣服都在櫃子裏,有勞小師父了!”他轉頭看她一眼打趣的說道。
“.?”嗔他一眼,隻見她紅着臉踏着小碎步走向了内室。
索懷修輕笑一聲起身也朝内室走去。
“過來這裏吧。”
“好”青芷抱着衣服一轉身便看到了
屏風後面那人正光着身子側着頭一本正經,一臉純真的看着她,而屏風之上,那褲子.是誰的?
“拿褲子了嗎?”他勾唇一笑,害的她捧着衣物不敢上前。
“你”她走過去,眼神不知安放在何處,最後将手一伸,“你你自己穿”
“喂!”而他卻抓到了那白皙的小手,“芷兒隻管脫不管穿嗎?”
她隻覺得一排漆黑的烏鴉自頭頂飛過,這台詞不應該是女生說的嗎?
“我你.你先穿好,我有事與你說.”
空氣凝結了有那麽一瞬間
“呵呵.好”
“那芷兒先去門外等我吧。”
“.嗯,我.我去叫伍千言進來”
待她關上門,門外二人皆是一愣。
“青芷姑娘”二人低頭行禮。
“伍千言,你進去幫他更衣吧.”
伍千言一愣,輕咳一聲道:“是”
一旁的左卿良捂着嘴巴輕笑一聲,這索将軍還會害羞嗎?
“青芷姑娘,你怎會知曉噬血長鞭?”
青芷凝眉問道:“左大夫見過持鞭之人嗎?”
“見過.”
“何時?”她有些激動的問道。
“.就是就是幾天前,藥鋪突然來了兩個身着黑衣的女子,一個清冷美豔身後跟着一個老妪”
“她們.受傷了嗎?”
“受了點輕傷無礙,我們左氏藥鋪可是全雁淩關最好的藥鋪了。”
“那她們去哪個方向了?”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當時店裏很忙,若不是那黑衣女子有着絕色的容顔.我也是記不住的。”
“.”
“青芷姑娘是如何得知的呢?要知道那手持長鞭的女子可是被索被追殺的主啊!“
青芷心下不安的問道:“她被追殺的消息.全天下都知道了嗎?”
“那可不?索家死亡名單上的人誰能逃得掉呢?”
“死亡名單?逃不掉嗎?”
左卿良搖頭道:“難啊,除非索家撤回追殺令,否則就如同傳聞一般,不死不休。”
青芷死死的握着手轉過身,真的要不死不休嗎?
“對了,青芷姑娘,你真的如樂安百姓所說的那樣神通廣大嗎?”左卿良可沒忘記來驿站的目的。
“我的醫術與你差不多,何談神通廣大?”
左卿良嘴角一抽,心想她也不甚謙虛,自己可是雁淩關最負盛名的大夫呀。
“你當真以一己之力保住了數以百計的樂安性命?”隻這一點就足以讓他佩服,要知道多少男兒都不見得有她這般魄力。
她輕歎一聲,定是春辭秋染他們說的。
“在疫情面前,大夫不就是最美的逆行者嗎?”
“.對,最美的逆行者!”左卿良心下一顫接話道。
“其實樂安城内還有很多出色的醫者和齊心協力的百姓,衆人團結一心對抗了那次的瘟疫。”
“真了不起.若換作了我.”
“你也一定會留下的。”
左卿良一愣,随一笑,“也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