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臉色爆紅的将門關上,心裏正責怪左卿良怎麽什麽都敢說,就對上了某人揶揄的笑容。
“芷兒的臉爲何如此紅潤?”
青芷瞪他一眼,口中問的卻是:“你你的傷好些了嗎?”
“好多了。”摸着她滾燙的小臉,不依不饒的問道:“左大夫說了什麽将你氣成這樣?”
“沒沒說什麽。”她低頭小聲回他一句。
“可是他卻對我說了許多需要注意的事情”
“那那你聽他的便是.”
“嗯,大部分我都能注意,但唯有一條我可能做不到.”
青芷看他一眼,複又想起剛才左卿良所說,莫不是.
“做不到也要做到,大夫的話你要聽得.”
“芷兒不問問我是什麽嗎?”摟住想要逃跑的她問道。
那溫熱的氣息就在自己耳邊,她渾身一顫,說道:“我我一會兒去問一下左大夫吧.”
“我告訴你.”
“我不聽,我不聽”她雙手捂着發燙的耳朵搖着頭。
“左大夫說此後三月内忌酒”
嘎?搖頭晃腦的青芷一愣,三個月内不許喝酒?那剛才自己在瞎想什麽!
“咳左大夫說的對,受了傷本就不該喝酒”她轉過身點頭贊同左大夫的話。
索懷修嘴角噙着一抹笑,見她終是轉了過來面對自己。
“是,我理應聽左大夫的話,三個月内不飲酒”
“但是.一個月後, 我們生辰那天該如何?”
“那天.自然是以茶代酒.”她建議道。
索懷修挑眉,贊道:“芷兒說的有道理,不過還有一事.”
“什麽事?”四目相對,青芷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他眼中一抹亮光閃過,心下一緊,他不會.
此時隻覺腰間一緊,他嘶啞的聲音響在耳畔。
“左大夫說,忌酒的三月内最好不要與女子親近”
“芷兒,你說,這該如何是好?”
似是一朵煙花在腦中炸開,炫麗多彩,正如他眼中的自己一般,套路千萬種,都不及索将軍循循善誘來得溫柔沉醉,讓人又羞又惱。
“左大夫他說得沒錯.”青芷埋在他懷中悶聲道。
“那我此次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你乖乖聽話便會好的快些,不然三月拖三月,傷口一年都好不了.”
“傷口不好也是好事,最起碼有你在身邊陪着,它就不疼。”他低頭朝她吻去。
“喂,索懷修,左大夫剛說了讓你注意的事情,你.你怎麽就忘了!”
“我沒忘”
“沒忘?那你這是在做什麽?”她将手橫在二人之間問道。
索懷修看着她輕咳一聲,将她的手拿開說道:“左大夫說的‘親近’是另一種意思,不是現在這種意思.”
“什麽這種那種意思,你現在最好,最好老實一點.”
“一會兒我告訴你!”說完便大力一拉,就将那小人兒拉到了自己面前,低頭一笑便吻向了她。
一個時辰後,當他幾人草草地吃過早飯,說要告辭,這也在風楚奕的意料之内,卻讓風舞遙紅了眼眶,與他還未曾說上一句完整的話,他就要走了嗎?
“我已讓戢深調來三十人送你回驿站,懷修回到驿站要多休息才行。”
“多謝王爺,王妃。”
趙語汐欲言又止,但看着那面色潮紅的青芷哎,也罷,就算将來自家女兒嫁過去也讨不得半點好處。
“懷修.”豈料風舞遙咬着紅唇,扭捏着上前一步,似是心中多有掙紮,但又不得不說。
“遙兒.”趙語汐以爲她是不舍得才會如此,正欲握住她的手.
“懷修,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與你說。”似是鼓足了勇氣,隻見她擡起小臉,眼中似有某種堅定。
風楚奕輕歎一聲,也罷,“夫人,不如讓遙兒代我們送一下懷修。”他拉住有些激動的趙語汐說道。
看他一眼,見他對着自己搖了搖頭,趙語汐隻好松開已握住自家女兒的手,“也好,遙兒,你就代我們送一下索将軍。”
“是”風舞遙低眸應道。
“告辭。”
“懷修一路保重。”
索懷修緊握了一下身旁小人兒的手,見她一副抗拒的模樣,心中微歎。
幾人走至門外,在衆人的震驚之下,隻見索将軍将青芷抱上了馬車,而那抹淺藍色身影嗔了一眼将軍,然後小聲嘀咕道:“羞死了!”
随後衆從便聽到了“啵”的一聲輕響,然後是青芷姑娘的驚呼聲以及某将軍的低笑聲。
對于這種打鬧,伍千言等人已習以爲常,就連一旁的戢深也早已适應,面不改色的在一衆掩唇輕笑的随從中間顯得格外突兀。
“公主.”茵兒好不容易才扶住了自家公主,光天化日、衆目睽睽之下,将軍與那青芷公然嬉戲
風舞遙從未見過如此孩子氣的索懷修,剛才他趁懷中女子不注意的時候,在她唇邊偷了個香,不出意外的,他懷中的女子羞紅了臉,而他也因她的歡喜而歡喜.
“懷修,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淚一滴,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芒,滑落至掌心,卻凝結成無邊的落寞,朦胧中見那英勇不凡之人朝自己走來。
“公主請留步。”唯這一道疏離之聲與自己隔開來。
“公主.”茵兒真怕自家公主暈過去,緊緊的扶住她。
風舞遙低頭拭去眼角的淚,再擡頭,嘴角處挂着初見他時的得體笑容。
“懷修,我有件事想與你說”
“公主請說。”語氣疏離又陌生。
“青芷.她是真的喜歡你嗎?”
“昨天我去找她,她說她隻是在利用你,利用你的權勢對付金蒼,替她報杏林院的仇.”
“公主.”索懷修深吸了一口氣打斷她道:“感謝公主替懷修着想,但我與芷兒之間的事,還望公主莫要再說。”
“你”風舞遙的笑容僵在臉上。
“懷修,這些你都無所謂嗎?”她有些激動的上前一步,而他則謹慎的退後一步。
而在不遠處的馬車上,青芷撩着簾子一瞅就瞧見了這一幕.尴尬的不知是該放下還是繼續看
“這些我都知道。”索懷修看她一眼說道,“還請公主以後不要再讓懷修爲難。”
“你知道?”風舞遙一愣,難道難道是昨晚那青芷先自己一步與他說了這事嗎?
“呵呵呵”她嘲諷一笑,原來自己糾結了一晚上,都抵不上那女子一個耳邊風?
“扶你家公主回去歇息吧。”索懷修看了一眼茵兒說道。
“.是,公主,我們回去吧。”
見他轉身離開,風舞遙自顧自的說着:“若是别人比懷修更快的替她報了仇,她是不是會投入到别人的懷抱?”
“懷修,這樣的壞女人你也喜歡嗎?”
“公公主”一旁的茵兒吓的差點跪下,但看到那去而複返之人時,還是顫抖的跪了下來。
索懷修猛的轉身,周身散發着絲絲冷意與殺氣。
“就算她是公主口中所說的壞女人,懷修心中也是喜歡,日後我不希望再從公主口裏聽到這些,還請公主好自爲知。”
戢深緊皺着眉頭,不明白遠處的茵兒爲何會臉色大變的跪下,而公主則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還真是耐人尋味。
看到他怒氣沖沖的轉身走了過來,青芷慌亂的放下了簾子,輕咳一聲,正襟危坐,等着那人的到來。
“将軍請留步!”此時一道男聲傳來,索懷修停步,看向來人,隻見左卿良提着諾大的藥箱跑了過來。
索懷修挑眉,他跑過來一改往日的清高,先朝馬車看了一眼,低頭道:“将軍,草民想跟着您一同前往驿站,不知可否?”
“驿站有好的大夫。”就憑他剛才的那一眼,索懷修本就不爽的心裏更是泛酸。
左卿良一愣,沒想到這将軍還是個大醋雲子,随了然一笑道:“索将軍莫要誤會,我也是爲了将軍的身體着想,草民保證一個月内讓将軍恢複如初。”
“草民隻所以想跟着将軍去驿站,是因爲仰慕素問小師父的美名,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還望将軍成全。”
索懷修看他一眼,見他眼神清澈,不似撒謊,又想着到了驿站,怕是芷兒不肯再讓自己找别的大夫.
“在後面跟着吧。”
“多謝将軍。”左卿良笑的一臉純良,似是許久的心願終是實現了般,隻見他屁颠屁颠的扛起藥箱就朝後跑去。
“讓九思這幾日多加休息。”索懷修走至伍千言身邊低語道。
“是,屬下已将九思送回驿站,請将軍放心。”
“嗯,好,出發吧。”
“是”
見他上來,青芷表現的有些拘謹,似是做了什麽心虛的事,屁股朝旁邊挪了挪,見他坐下,她又慌亂的低下了頭,緊攥着雙手,似一個等待挨訓的小學生。
早在她掀開簾子之時他就察覺到了,此時見她如此乖乖模樣,心中的怒氣瞬間煙消雲散,心下一歎,大手一揮便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你你還有傷在身”
“已經沒事了。”
“.那你可敢給我瞧你的傷口?”
“你想看?”
“.嗯.”聲如蠅呐。
“那我現在寬衣.”說着便伸手去解腰帶.
“喂你.”青芷瞪着眼睛看他,“誰說現在要看了?”嗯?好像哪裏不太對
“我是說下次你要換藥之時我.我看一下傷口的恢複情況”
“我可沒說要看你的身體.”最後又小聲的加了一句。
“看我的傷口不就是看我的身體嗎?”緊緊的摟住她打趣道。
青芷撇了撇嘴,“你硬要這麽說.就當是吧哈哈哈!”窩在他懷裏不敢笑的太大聲。
胸口處傳來陣陣笑聲,他也跟着笑了起來,“好,那晚上如你所願可好?”
嘎?笑聲瞬間停止,她仰頭一副見鬼的表情,“一言爲定?”
索懷修挑眉,她還真的不放心自己?
“你若願爲我寬衣,一切你說了算。”
“.”青芷嘴角一抽,凝眉嘟嘴,不說話。
“晚上.再說吧.對了,那個左卿良剛才叫你什麽事?”
“他說仰慕你,想要跟着我們去驿站找你請教些問題。”
“仰慕我?”似是嗅到了絲絲不悅的味道,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與那左大夫話都未曾說上兩句,他仰慕我什麽?難道是仰慕我身爲大夫卻治不了你的傷?”
“你呀!”他捏了捏她的臉歎道:“還在埋怨我用了左大夫而未用你嗎?”
“嗯!”
“我是怕你擔心。”
“那你怕那個左大夫是個壞人嗎?萬一他是敵人派來的奸細呢?”
索懷修一愣,“芷兒說的有道理,我會派人去查的,左氏在雁淩關,祖上皆是行醫之人,想必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青芷一囧,“是我想多了”
“芷兒這樣想是對的,以後無論是誰,都不能輕易相信知道嗎?”
青芷擡頭看向極爲認真的他點了點頭,“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