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修的傷可要先包紮一下?”趙語汐關心的聲音傳來,索懷修這才松開那纖細腰肢上的大手。
“多謝王爺王妃關心,懷修隻是受了些小傷。”
“看來懷修身上都是别人的血。”風楚弈适時的走了過去,“都解決了嗎?”
“都已解決,讓王爺擔心了。”
“看來雁淩關暗處之人蠢蠢欲動了,你才剛到雁淩就遭遇了暗殺”
“懷修.”柔弱委屈之聲自不遠處傳來,隻見風舞遙緩步走來,微紅的眼眶,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公主.”
在青芷眼中,此刻索懷修一本正經的回應着對面的風舞遙,心下不由一歎,他二人當初不是應該愛的死去活來嗎?爲何今日這般陌生?在索懷修的眼中竟看不到半分留戀。
“懷修有傷在身,不如先去客房讓大夫包紮一下,我讓下人備些清淡的晚飯,你二人今夜就在此處歇下吧。”風楚奕看着這微妙的氣氛及時開口道。
“多謝王爺,驿站離此處也不遠,芷兒幸得王府庇護,懷修再次感謝,現時日不早,我等”
此時聽他去意已決,風楚奕心底輕歎一聲,對着自家夫人搖頭,表示自己已無能爲力,一旁的風舞遙死死的咬着唇看着那相依的二人就要離去
“你背上在流血”隻見那白色衣裳被鮮血浸染,青芷眼眶也不争氣的一紅,眸中水霧也瞬間模糊了視線。
“無妨,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應我們的。”他稍稍轉身,不想讓她爲自己擔心 。
“此去驿站還要許久.雖然你是爲了不讓我心裏難受才離開的,但.”
“除了柳策,你是不是還遇到了其他人?”不然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就連寸步不離的九思都未跟來。
這邊二人旁若無人的說起話來,那邊幾人似是在看他們打情罵俏,酸的幾人甚是牙疼。
索懷修輕笑一聲側身看她打趣道:“芷兒何時變得如此聰明了?”
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臉,現下又無藥箱,他定是撐不到驿站就會暈過去,隻見她咬着唇小聲道:“索懷修,先留下将傷口包紮好我們再走可好?”
“若是路上再遇到刺客,我怕到時.”
“.好,留下!“
身旁幾人無不驚訝于他态度的轉變,剛才王爺與王妃親自挽留都未能讓他松口,現下這小女人微微紅個眼眶他就服了軟,索将軍還真是如傳聞般有懼内的潛質。
“戢平,那大夫可有走遠?”
正走過來的戢平一愣,“回王爺,剛走出片刻。”
“快去請。”
“.是”
“懷修,快去客房吧,不然血就要流幹了。”風楚奕打斷了那在蜜罐中的二人。
“叨擾王爺了。”
“懷修哪裏的話,戢深,送将軍去客房。”
“是,将軍請。”
“多謝!”青芷扶着索懷修對戢深點頭謝道。
“遙兒.”正欲跟去的風舞遙聽到父親的聲音停下。
“遙兒,你還是不去爲好。”趙語汐上前握住她的手說道。
“母親.”風舞遙咬着紅唇,淚在眼中打轉。
“遙兒心下明白此去也是枉然,但就是想遠遠的看着他便好,隻此一次便好。”
風楚奕歎氣道:“這又是何必呢?你告訴我,方才你去書房與她說了什麽,怎會如此失禮的跑了出來?”
“她”風舞遙想起之前那女子所說,氣就不打一處來,“她配不上懷修,她是個壞女人。”說着便朝客房跑去。
“壞女人?”趙語汐心下一驚,“楚奕,這.遙兒是不是知曉了什麽?”
“夫人,莫要胡思亂想。”風楚奕輕握住她的手,“遙兒定是與青芷談論有關懷修之事,你想兩個小丫頭誰會退讓呢?我猜最後是遙兒敗了下風才會如此。”
趙語汐凝眉道:“若是如你所說,遙兒怎會處在下風?”
“遙兒的學識你我有目共睹,那青芷就算讀過書,能有”
“呵呵.”風楚奕搖頭道:“夫人所說不假,但你可忘了一事.”
“何事?”她語氣之中夾雜着絲絲不服,卻讓對面之人笑容更甚。
“男女之事,豈是理智所能控制,又豈是才華高低所能左右的嗎?”
“我我說不過你,我去看看遙兒。”
“夫人是當局者迷”他搖頭也跟了上去。
客房内,戢平将送走的大夫又請了回來,那大夫二十歲左右,正是心高氣傲的年齡,隻見他清秀的小臉之上有些許不耐煩,這來都來了,爲何又不讓進去?難道他們又在戲耍自己?
“芷兒乖,先出去。”客房内室之内他二人互不相讓。
“我是大夫,爲什麽不能.”
“我要脫光了,你可願留下?”
“.”青芷一噎,随即說道:“我我是大夫,怕什麽?”
“你雖不怕,但我怕會控制不住”
“你”青芷瞪他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說着便要伸手朝他腰間而去。
索懷修退後一步,呼吸有些淩亂,輕咳一聲道:“芷兒,一個月後,如果你還如此主動,我想,我會很開心。”
青芷擡眸看他,心中微惱,索性收回手,若再耽擱下去,怕會感染,晚上定會發熱。
索懷修上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身上被自己沾染的血迹道:“芷兒先去隔壁換一身幹淨的衣服,門外不正是有一個男大夫嗎?”
“好,那我一會兒再過來。”
“好”送她至門口,門外大夫進來,門關上,索懷修才在轉身之時咬了咬牙。
正走過來的風楚弈看着她衣裙上的血漬輕皺了一下眉頭,看來懷修傷的不輕。
“茵兒,去找一套新衣服給青芷姑娘。”
“是”茵兒雖心中不願,但王爺的命令不得不從。
“多謝王爺好意,現在我想在門外等着”
那低着頭的茵兒擡眸瞪向她說道:“王爺一番好意,你竟”
“茵兒,退下。”
“是”茵兒憤憤的離開。
“還請王爺見諒,此時雖有大夫在房内爲懷修上藥,可民女心中仍然擔憂,怕那大夫一時缺人手,所以.”
“無妨。”風楚奕看她一眼道:“青芷姑娘心思細膩,懷修可真是好福氣。”
“哼!”風舞遙瞪自家父親一眼後悻悻的離開了。
一旁的趙語汐也嗔了自家夫君一眼,有這麽朝女兒傷口上撒鹽的父親嗎?
“夫人,去看看遙兒吧。”
“嗯”
“恭送王妃。”青芷低頭側身,隻聽趙語汐輕笑一聲。
“青芷,在我們厲王府可沒有那麽多規矩,以後你呀無須這麽見外。”
“是”
此時戢平與戢深兩兄弟都在不遠處站着,風楚奕看了一眼夕陽,輕聲試探道:“青芷可曾聽說過一個叫雲無宗的人?”
“雲無宗?”青芷皺眉,“民女未曾聽聞過此人,不知王爺爲何提起此人?”
風楚奕斂去眼眸中的探究,背着手說道:“他是懷修的師父”
青芷皺眉,索懷修的師父我該認識嗎?
“幾年前也曾出現在平吉村”他轉過頭看向她。
青芷心下一驚,幾年前.幾年前她還未來到這裏
看着她的反應,風楚奕心中疑惑更大,她是不知還是故意爲之?
“可民女從未聽聞過此人,更不用說見過他了。”
“也許隻是巧合。”
青芷低頭站在門口,心中再難平靜,索懷修的師父曾去過平吉村,而之前索懷修也去過那裏
“他的師父不是被我所殺吧?”這可能是最壞的事情了。
房間之内,那有些傲氣的大夫走至桌邊把藥箱打開,正欲開口叫他把衣服脫掉,擡眸就見那人已坐在那裏,早已将上身脫個精光,那一身的血痕着實吓了他一跳。
那最爲醒目的傷口在他的腰上,似是被利器所傷,能有如此威力的,這世上怕隻有那樣東西了吧。
隻見那傷口上血淋淋的肉朝外翻了起來,觸目驚心,若是換了旁人,此時定疼得哇哇大叫。他心下一歎,早前可是聽聞将軍的武功無人能敵,這次怎會受這麽重的傷?難道将軍經商的這兩年隻顧着賺錢了?
他輕咳一聲,先走至内室将一盆熱水端了過來,稍稍将他背上及胸口手臂上的血迹擦洗一番,新傷之下是道道舊的劍傷,怪不得他不讓那清秀女子進來給他上藥,原是怕那女子看了傷心,還真是個癡情人。
“咳”自知思緒飄遠,他又是輕咳一聲,這才快速的處理着面前一聲不坑之人身上所有的傷口。
而此刻的索懷修則緊咬着牙關未發一聲,他知道那小女人正站在外面等着,他閉着眼睛輕笑一聲,若是讓她看到這一身傷痕,怕是要哭上一陣。
待包紮好以後,大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将藥粉放置進藥箱内,“将軍,已經好了,是否需要在下給你叫人拿一身幹淨的衣服進來?”
身後傳來不卑不亢之中又有些許疏離的語氣,讓沉浸在美好思緒中的索懷修轉頭看他一眼,隻見他腰背挺直,眼眸之中的不耐煩倒是全數消散,此刻唯有清澈。
他輕笑一聲,倒是與那門外的小女人一般。
“不必,你出去吧。”
“好的。”那人便不再逗留,提着藥箱離去。
聽到門開,青芷上前一步,倒是吓了那大夫一跳。
“大夫,他的傷.”
“沒事了。”他正欲擡腳,想了想便将手中藥方交與她。
“按照藥方抓藥,早晚各一副.”
青芷低頭快速的浏覽了一番,大都是補血益氣的藥材,她凝眉。
“這麽補”似是又覺哪裏不對,擡眸問他:“他是不是傷的很重?”
那大夫挑眉,“我剛才不都說了,沒事了。”
“青芷,他是雁淩關最有名的大夫左卿良,他既已說了懷修無事,那便無事。”
青芷?聽到這個名字,隻見左卿良身形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