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回事?”她翻身下馬,疾步走到他二人身邊,問道:“青芷,你們是要離開嗎?”
青芷點頭,情緒顯然不高,索懷修握了握她的手,轉頭說道:“郡主日夜兼程,想必累壞了,不如先去歇息一下。”
赫連雙挑眉,看他二人神色,難道是未見到那蘇陽?應該不至于吧,弟弟都來了,索北戰有這麽強悍?
“那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雁淩關!”說完便見索懷修将青芷扶上了馬車。
青芷回頭看她一眼說道:“雙兒,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赫連雙撓了撓頭答道:“好,那你們路上小心些。”
剛到婁玉關她就聽說青芷她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元狄,這才剛到爲何又急着走呢?看了眼一側的索北戰,見他似是一夜未睡般憔悴,一會兒問問他吧。
“嗯”
“大哥,保重。”
“好,懷修.珍重。”
待馬車離開,赫連雙拉住正欲離開的索北戰問道:“蘇陽呢?”
“離開了.”似是夾雜着莫名的愁緒,讓赫連雙一陣頭大,離開了?
“何時離開的?爲什麽要離開?青芷來了.是青芷放她走的嗎?”
索北戰身形一頓,突然想到什麽,從他二人來,到青芷提着藥箱進了客房,然後懷修與自己喝酒,再到秦兒逃離這是偶然,還是他們提前設計好的呢?想起那青芷紅腫的眼眸,又不似作假.難道這一切都是苦肉計嗎?
“索北戰?”喊了他好幾聲也不見他有所回應,赫連雙心下疑惑,“索北戰,你怎麽了?”
此刻的他隻覺得周身冰冷,似是身處嚴冬,刺骨的冷,如若真如自己所想那般.
“懷修.你是要與我心生隔閡嗎?”
“索北戰?”赫連雙揮了揮手,“你怎麽失魂落魄的?到底發生了何事?”
“沒什麽,她離開了就離開吧,我與她.也無瓜葛了。”
赫連雙瞪大雙眼跟着他進了驿站,“索北戰,你你要放棄了嗎?”
索北戰索性停下看向她說道:“郡主,不是我要放棄,而是秦兒已無意與我重歸于好。”
“此情已斷,再難續。”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已斷?再難續?”赫連雙凝眉,難道那蘇陽是逃走的?看着索北戰落寞的背影,她心中倒生出些許同情,哎,以他的地位與才華,什麽樣的女子找不到呢?
“哎,散盡悲情與癡情,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值得嗎?”赫連雙回頭看向已已走遠的馬車搖頭歎息。
馬車之上,青芷窩在索懷修的懷裏擔心着蘇陽。
“現在我們就去雁淩關,定能見得上蘇陽。”撫摸着她頭上的青色絲帶說道。
“你大哥會生氣嗎?”青芷在他懷中擡頭問道。
“會但是就像你說的那樣,蘇陽已經不愛大哥了,而大哥還未曾明白”
“之前他們二人之間的事情我并不知曉,但自聽說蘇秦死後,大哥閉門不出,将自己關在房内,天天以酒爲伴,終是有一天,吐了血,昏過去才被父親罰來雁淩關.”
原來他這麽癡情,青芷心下倒有些擔憂起蘇陽來,難道之前的蘇秦真的隻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喜歡上索北戰,隻是想要擺脫刀口舔血的日子嗎?
“你是何時發現蘇陽.假意昏迷的?”
青芷輕咬紅唇道:“我診脈之時,發覺她脈搏平穩,正疑惑她爲何一直未醒之時,就見她的眼眸動了一下.”
“當時我還不能确定她是想要醒來還是.”
“也許是想要醒來吧.”索懷修輕歎一聲說道。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我總覺得蘇陽有些不同,可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同,後來你去了之後,送我回了客房,躺在床榻之上,迷糊之中突然想到,我說着平吉村之事時,蘇陽的呼吸變得重了一些.“
“待我起身想去看她之時,就聽到外面有人喊蘇姑娘逃走了。”
“也許她也是在那時醒來的”
“可是她爲什麽不睜開眼睛看一下我,不與我說會兒話呢?”她紅着眼眶有些倔強。
“她定是有别的未完成的事情.”
她吸了吸鼻子終是将淚咽下,“以前的我們過的雖然清貧,最起碼每天都是充足的,開心的。”
“可是現在.”
“若能重來一次,我定不會離開她們,也不會離開平吉村.”
“芷兒.”聽她如此說,他心下一緊,難道遇到自己她也反悔了嗎?
她閉上眼睛窩在他懷中,如果沒有離開平吉村,就不能遇到他也許她的生活會平靜的像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
“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胡話。”
“.嗯”她悶聲答道,心裏擔憂着蘇陽,怕她會被其他仇家抓到,最怕的是被索懷修的父親抓到。
“我會派人暗中保護蘇陽的,大哥雖然不舍得放下,但于蘇陽來說也未必是壞事.”
在他懷裏扭來扭去,聽他這樣說,她始終想不明白,難道蘇秦是因爲索北戰之前沒有及時出現救她,所以這次蘇陽替蘇秦報複來了?
“難道是我錯怪你大哥了。”
他低笑一聲說道:“情愛之事并無對錯,若是心中再無彼此”
“放下.或許可以解脫”低頭看她一眼說道。
青芷抿唇小聲道:“此話雖不假,但若此事出在你的身上.”
“嘶”還未說完便覺得腰上一緊,她不解的看向他。
“芷兒,我們不會這樣的.”她慌亂的緊揪着他胸前的衣服,他極爲認真的眸子灼燙着她的心。
“我”
“芷兒,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決不會放你走的。”他雙手捧着她的臉霸道的說着。
“我我知道了,我隻是打個比喻,你快放開手。”離得那麽近,他的眉眼如此清晰,害她都不知該如何呼吸了。
“芷兒害羞了?”看着她的小臉一點點變得绯紅,他松開手,滑至她纖細的腰上,在她正欲退開之時吻向了她的紅唇。
“唔”窩在他的懷中,唇上是他暖至心間的溫度。
馬車之内再度上演将軍“欺負”弱小女醫的戲碼,車内溫度急劇升高,直到馬車内再也裝不下散開來沖向馬車外
馬車外的三人眼觀鼻,鼻觀心,默契的調整了一下自己不知如何安放的呼吸。
哎,長路漫漫,唯這時光與心愛之人不能辜負。
此時雁淩關厲王府一處偏僻的院落之内,風楚奕與趙語汐坐在桃花樹下小酌,趙語汐正在撫琴,而風楚奕正閉着眼眸靜靜的聆聽。
時光靜好,大抵就是如此吧。
“若是遙兒見了我們這般,又要哭鼻子了。”纏綿至極的琴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嬌嗔的哀怨,又似是替自家女兒不值。
風楚奕哪能不知曉夫人的心思,走至她身旁蹲下說道:“遙兒長大了,自然會有自己的小心思,你我不必幹涉。”
“可是那索懷修明顯的不将遙兒放在眼中,此前遙兒天還未亮就去送糧草給他,可換來的是什麽呢?”
“他竟.他竟不準遙兒再踏青平一步.”
“夫人.”風楚奕拉着她的手起身,“你這樣說未免也太過偏袒“
“我是實話實說,何來偏袒之意?”
風楚奕看她一眼,也不戳破,“懷修不讓遙兒去青平豈不是好意?”
“青平是什麽地方?那是通向雁淩關的最後一道屏障,也是震懾金蒼的一道堅不可摧的牆。”
“遙兒是女子,怎能随随便便去那滿是男兒的地方?”
“照你這般說的話,那個叫青芷的女子爲何能留在那裏?”趙語汐的心全在自家女兒身上,竟未察覺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酸。
風楚奕輕笑一聲,道:“遙兒吃醋也就罷了,難道連夫人也替遙兒吃這醋不成?”
“夫人可有想過爲夫的心?”說着便執起她的手來到他的心口。
“你”趙語汐掩唇嬌羞一笑,捶他一拳,依在他懷中。
“我隻是替遙兒不值,整個商麟有哪家女子能比過遙兒的容貌,又有誰能比過遙兒的才情?”
“偏那索懷修不喜歡,你說那個叫青芷的女子真的有那麽好?”趙語汐怎麽也未曾想明白。
“若在心上,還管容貌與才情如何?夫人這不是偏袒是什麽?”風楚奕适時的說道。
“哎”懷中之人輕歎一聲,自家夫君所言甚是有理,可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遙兒怎麽辦?況且這情愛之事又無道理可言,隻圖個你情我願而已”
風楚奕看向一旁的桃花道:“夫人說的對,唯有你情我願方能長久.”
“至于遙兒,給她時間,她定會想明白的,夫人就不要再操心此事了。”
趙雨汐輕歎一聲說道: “也隻有這樣了,不過我真是好奇,那位青芷姑娘是如何得了懷修的心?”
“哈哈哈,夫人多少年不曾有過好奇之心了。”
“難道你不好奇嗎?”
風楚奕挑眉,求生欲極強的答道:“夫人這道送命題,夫君我不好回答。”
趙語汐嗔他一眼,後者輕笑,說道:“不過,她應該快來了。”
“真的嗎?那到時我定要好好招待一下她,看看懷修心上的女子到底有何能耐?”
“夫人這話着實酸爽.”
“你還笑話我!”
“爲夫不敢,不敢”
桃花樹下,隻見二人嘻笑打鬧,好不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