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不遇掌心的一枚杏花狀的劍穗,他微微眯眼,這是一對中的另一個,爲什麽會在他手裏?
這刺眼的場景,讓他回憶起了在天龍院,那次因落水事件牽扯到她,自己在書房立下三天之約,出了房門便看到尋不遇在爲她插簪的一幕。
而身後的武雲起與穆雲寒則面面相觑,将軍又要吃不少醋吧?之前在杏林院就是他二人在放風筝,這 這怎麽又在一起了?
青芷快速伸手将那劍穗拿了過來,當那涼涼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掌心又瞬間離去,尋不遇才緩了過來。
“下官尋不遇參見将軍。”
見索懷作陰沉着臉,青芷知道他定是有所誤會,輕咬着紅唇,在他的注視下,緩步走至他的身邊。
當那抹清香從自己身邊走過,漸行漸遠之際,尋不遇低垂着頭閉上眼睛笑了,心下一陣苦澀,“我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隻見她緩步走至另一抹白色身邊,公然的.輕握住了那個男人的手,似是讨好般,刺傷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師叔.”
當那柔弱無骨的小手輕握住索懷修掌心的那一刻,他身體一僵,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牽起自己的手。
衆人再看将軍,啧啧啧,臉色果然有所緩和,看來還是青絲帶最爲了解将軍。
“都收拾好了嗎?”也不管尋不遇,他轉頭問一旁的小女人。
“嗯,都收拾好了。”
“武雲起!”
“末将在。”
“好好招呼尋知府。”說完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反握住她的手離開了。
“.是”武雲起嘴角一抽,将軍還真是霸氣。
“不遇,你來了!”不多時,懸未缺與若白等人跑了過來。
“師叔,應之,重陽,若白”幾人再相見,心下一陣心酸又無奈。
“.那個你們幾人先去叙舊,我還有事要處理。”武雲起大噪門的說了一句。
“多謝!”
“你你走這麽快做什麽?”跟他一路小跑着,可累壞了青芷。
聽她抱怨,他這才放慢腳步,看她一眼,“累了?”
她微微皺眉,點頭小聲說道:“你以後不要再吃這莫名的飛醋了.”
“我”
“我在帳中等你不來,于是就想着去演武場尋個好一點的劍給你.”她解釋着。
“這才遇到了尋不遇.”
“他說要送把劍給我,我.沒要”
“于是他便将這劍穗還我,我正伸手去接”
“然後,你就來了,來得的确挺巧.”她有些不瞞,還有些無奈,“另外,你呀,還真是小氣,竟然不理他”
“啊!”
還未說完,便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撞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他将她的小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是,我是小氣.”
“看到他的眼神,我怕你會被他迷惑住,然後離開我.”
她勾起唇在他懷中擡起頭打趣道:“人人懼怕的腹黑将軍,此刻怎麽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孩子?”
他低笑一聲,看向她彎成月牙的眼眸,俯身吻了吻,“是,我是一個孩子,需要素問小師父的關懷”說完嘴巴便朝她的脖頸處襲去。
“呀,索懷修,你幹嘛.”
一陣嘻笑聲傳至身後衆人的耳朵裏,無不嘴角一抽,眉心緊蹙,雖心中了然,但都不得不佩服自家将軍,欺負人還這麽的明目張膽。
“我我們該走了.”每次都是她投降。
“好,我們共乘一匹馬,待到了婁玉關,再換乘馬車如何?”牽着她的手問道。
青芷一愣,“婁玉關很遠嗎?”
“嗯,騎馬一天一夜,再坐馬車,最多兩日便可到達驿站。”
“那雙兒之前說隻要一天一夜,她.”
“一刻不歇隻要一天一夜。”
“一刻不歇?”青芷低垂着頭,在這場愛情裏,師兄可知雙兒的付出?
“你師兄如此聰慧定是知曉赫連雙的情意。”他摸着她柔弱的發絲說道,“他二人之間的事我們不便插手,更何況現在他二人形影不離,你應該開心才對。”
青芷點頭道:“你說的對,隻是師兄心裏羁絆太多,我怕有一天會将他累垮。”
“你呀,先顧好自己,再想别人。”他屈指一彈,她吃痛擡眸瞪他一眼。
“痛了?”
“嗯”
“我給你揉揉。”
月光下,隻見一抹白色緊擁着那抹淺藍,伸出大掌,動作娴熟又溫柔的替給她揉着額頭,那淺藍嘟着嘴巴享受着美男的貼心服務。
太傅南陌塵的府邸,隻見一癡匆匆進了書房之内。
“屬下參見太傅。”
“一癡來了,快起來。”正坐在案前畫着杏花綻放的南陌塵輕笑一聲說道。
“是”
“可有人發現?”
“不曾有人發現。”
“那便好,這次商麟之行可還習慣?”
“多謝太傅關心,一癡在哪兒都會很快适應。”
南陌塵挑眉,輕笑不語,似是等待他的下文。
“這次商麟之行,屬下先是去了太傅所說的平吉村,打聽到青芷姑娘的确不是平吉村的人。”
“至于她真實的來曆,無人可知。”
“屬下找到救她們的村長,隻打聽到她們三人暈倒在平吉村十裏外的一條河邊,而那條河兩側的懸崖正上方,便是距離杏林院隻有區區二十裏的輕雲閣.”
“所以屬下猜測,此次杏林院的災難或是索懷修突然的離開都皆與青芷姑娘有關.”
“也許蘇陽、甘棠與青芷三人便是報複杏林院與索懷修的幾枚棋子而已。”
南陌塵緩緩起身,說道:“棋子?三顆棋子未免太過荒唐。”
“太傅.還是小心爲妙,若是那青芷姑娘真的是有心之人培養出來的殺手,太傅此次豈不踏入了危局?”
南陌塵揚手阻止他道:“青兒不會是别人的棋子.”
一癡張了張嘴,沒說什麽,心底不禁替太傅擔心,“太傅離開金蒼這些時日怎麽變得如此心軟了?”
“但是後來屬下查到,蘇陽就是當年的蘇秦,所以太傅,您還是小心爲上。”
“嗯”
“那甘棠便是一年前消失的榮城風家家主的未婚妻,此時出現,不知是何目的?”
“甘棠那個女子我聽聞過,并無心機,許是風夫人不同意這門婚事,所以才在暗中出手,以至于那女子不得不躲起來,好巧不巧的他二人卻在陳家莊相遇”
“緣分一事,上天自有安排。”
“現在也唯有青芷姑娘還未查出是誰”
南陌塵輕笑一聲,說道:“怕是現在沒有一人知道她是誰吧,連索懷修都查不到.”
一癡心裏一驚,連索懷修都查不到嗎?那這青芷豈不是更危險?
“太傅,那青芷是留還是要除去?”
南陌塵回眸看他一眼,一癡心下一滞,太傅這個眼神如此可怕,他大着膽子說道:“太傅,那青芷姑娘雖然沒有武功,但現在已深得索懷修的喜歡,假以時日也必定是個禍患,您之前在杏林院與她相識,而現在杏林院又落入了穆如風的手裏”
“太傅,此時您要做的是及時抽身啊,除去她,便是除去一個隐藏的禍患呢。”
“她不會的.”南陌塵轉過頭說道,“她去青平也無非是找索懷修當靠山,愛情早已變了質,你還期望索懷修會愛她如初嗎?”
“她身份不明,索懷修也不會真正的從心裏接納她,最後的将軍夫人必定不會是毫無任何背景的她。”
“太傅.”
“好了,一癡,此番來回定是辛苦萬分,至于青芷一事,日後多加留心便可。”
“.是”一癡俯首,看來太傅還是不曾放下半分。
“至于蘇陽,你若有餘力,也可助我将她奪過來做個誘餌。”
“是,一癡記下了,定會派人将那女子奪過來送與太傅,定不會讓索家人得逞。”
南陌塵輕笑一聲道:“對,不能讓索家人好過。”
“這幾日你先回去休息,至于你們的主人,我想,他很快便會與我見面了。”
一癡一愣,難道太傅知道了主人是誰?
“這些時日以來,我從十幾年前的事想到了現在,你的主人應該就是我認識的一位熟人。”
一癡低頭不語,也許太傅真的已經猜出來了。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徒然也該回來了。”
隻見一癡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未說。
“待你家主人見了我,若是有了合作,到時你們兄弟二人便能在一起了。”
一癡擡眸,眼中盡是期盼,“是”
“回去吧。”
“是,屬下告退。”
待他走後,南陌塵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額頭,手不自覺的又摸了摸那個魂牽夢繞的人留給自己疤痕。
“青兒,你是誰呢?”
“現在的你溫柔善良,心存善念,救死扶傷.”
“曾經與你相似的那個女子冷血無情,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你怎會是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