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傅的話,除了上次的消息外,屬下未查到其他與青芷姑娘有關之事。”
隻見南陌塵緊閉着雙眼不曾說話,跪在地上之上瑟瑟發抖。
“這麽說,她是憑空出現的?”南陌塵身邊一人問道,此人一身黑衣,高俊挺拔,眉間竟有一條長長的疤痕貫穿至鼻翼左側,生生的打破了這白皙俊秀的臉龐。
“.是”地上之人顫抖着答道。
“下去吧,多派些人再去查。”此時南陌塵睜開有些疲憊的眼睛說道。
“是”那人如蒙大赦,起身火速離開。
“太傅,看來青芷姑娘的身世是有人故意隐瞞”
“也許她本就單純無辜,隻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太傅.”
“若是她從小便是孤兒,自小跟着難民流浪,試問,你該如何查起?”
“太傅,可您說她胸口有.”
“好了!”若不是她胸口有那個标記,此時自己怕是早已與她遠離這爾虞我詐之地了。
“是”
“徒然,聯系上一癡,讓他來見我。”
“.太傅,近日那索懷修暗中正派人調查地煞之事,此時若把一癡叫來.”
“你且先暫代他,我有話問他。”
“是”徒然悄然離開。
隻見南陌塵撫額朝後一靠,心神俱疲,似是幾天幾夜不曾休息過。
“青兒,你到底是誰呢?”
這幾日的青平人人自危,衆将士都察覺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将軍似有萬千怒火,不知找何人發洩,所以人人見其都繞道狂奔,實在不得已才會裝傻充愣,但結果往往是被狠狠的訓斥一番。
青絲帶雖仍系在頭頂,卻不似往日般有活力,所以,衆人猜測,是不是将軍與青絲帶鬧了矛盾?
将士們一緻認爲,此等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武雲起。
“爲什麽是我呀?”
“我一個大老粗,天天圍着一個嬌滴滴的假小子。.”
“不對,我天天圍着一個假小子像話嗎?将軍知道了還不将我打個半死?”
“咳”穆雲寒拍了拍他說道:“你不是與她能說上幾句話嗎?”
“再說了,之前比試,她輸你一局,定是心中有所積怨,此時也可以此爲切入點試探她一番。”
“試探她什麽?”武雲起不太懂。
“試探她到底會什麽,是不是比我們想像中還要厲害?”
“噗!老幕,你是要笑死我嗎?”武雲起沒節操的笑着。
“就她那細胳膊細腿的,能翻了天不成?”
“女人是最會僞裝自己的,你且小心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她那外表也就隻能迷惑迷惑将軍,老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怎會被她迷惑?”
穆雲寒白眼一翻,“不被她迷惑是再好不過了,此等艱巨任務也非你不可。”
“喂喂,别走啊!”武雲起氣的捶胸頓足,“我我流年不利呀我?”
自那日懸未缺将青芷帶走,索懷修便不曾再去過青芷的營帳,晚上她去他的營帳也以他太忙而原路返回。
這晚,她想了想還是提着藥箱去了。
若是他的頭痛好了,以後便不用再去,若是不好,還是要讓他配合治療才行。
今夜值夜的是九思與戀七,她心下松了一口氣,他二人與她交集最多,容易說上話。
他二人早就看到了她,隻見二人面上一愣。
“青青芷姑娘”
“嗯,将軍歇息了嗎?”
“.沒有”在她面前,二人實話實說。
“我方便進去嗎?”
他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作答。
“那個.将軍剛剛回來,正在沐浴.”
她眨了眨眼睛,在營帳裏面,沐浴?
“.哦,好,我.等一等吧。”
“進來!”她剛側了身就聽到裏面卻傳來了他威嚴不容反駁之聲。
進來?讓誰進去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九思與戀七皆看向青芷。
被他二人看的發毛,青芷咽了咽口水說道:“你你們看我做什麽?”
“将軍.應該是叫你進去.”戀七紅着臉低頭道。
“不不可能,我才剛來,他還不知道”
“芷兒,進來。”又是一聲,三人一愣。
九思與戀七低頭,掀起營帳,恭敬的說道:“青芷姑娘,請。”
“我”此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晚些再過來。”
她提着藥箱擡腳緩步走了進去,一顆心差點就跳了出來。
剛踏進去眼前就是如霧霭般升起的水霧,朦胧間環顧整個營帳,簡單的陳設,略暗的色調,安靜之中唯有内室傳來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
她就那樣直直的站在原地,沒敢再向前一步,希望他已經忘記自己來了的事情。
“芷兒,過來幫我按一下頭。”沙啞之聲再次傳來,她這才放下藥箱緩步進入内室,越朝裏走,水霧越大,景象也越朦胧。
“這樣在帳中洗澡,他也不怕晚上睡覺之時不舒服嗎?”這霧氣要何時才能散去呀?心裏止不住的吐槽着。
“在想什麽?”都走到跟前了,還環顧着周圍,壓根就沒看自己,某将軍心裏又有些發酸,難道自己還比不上這些小水滴嗎?
“沒沒什麽.”她低頭還是不敢看他。
“過來我身後。”她俏臉通紅一片,連耳朵也紅的不成樣子,他就那樣直直的看着她緊張得如初見時一般.
這短短的距離對她來說似是有萬裏長,剛經過他的手邊,餘光就看到那胳膊之上有劍痕
她腳步微停,目光微移,四目相對,在他的索骨下面也有大大小小的傷痕之前在平吉村給他清洗傷口之時她就知道,沒想到今日再見,又平添了不少.
他低笑一聲,知她所想爲何,伸手拉起她的手,倒是沾染了不少水漬給她。
“叫你進來是按摩頭痛不是讓你來看我身體的。”
“我我沒有。”不知是心疼還是霧氣太重,她兩眼發酸,似是有淚想要落下,被他這樣不正經的一說,那淚又被笑了回去。
“在戰場上的兒郎,有哪個沒有受過傷?”
“此後你在青平定會見到,不必爲此平添憂傷,知道嗎?”
“嗯”她點頭,又覺剛才的自己有點沉不住氣,随伸出兩手,落至他散在外面的青絲兩側。
餘光又瞄到了那一抹青色絲帶正被安靜的躺在他的掌心之中,心,又開始無節制的跳動了。
“來到青平可還适應?”這個遲到了許久的問題今日終是問了出來。
“嗯,已經适應了.”她輕咬紅唇,盡量平視眼前的霧氣。
“懸未缺怕我欺負你?”
“.沒.”
“那天他都與你說了什麽?”
“沒沒什麽.”
他無奈一笑道:“好,我不問便是了,赫連雙.也在調查蘇陽的事”
她一愣,手也停下,有些急切的問道:“雙兒也在調查?”
“是”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頭部,“你繼續按,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都可以回答你。”
似是能感覺出來,他今天的心情不錯,她眨着眼眸,心下一狠,所有疑惑都問出了口。
“是你的大哥叫雙兒回去調查蘇陽的嗎?”
“是”
“爲什麽?”
“大哥.愛她。”
“愛她?”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隻見她死死的咬着紅唇似是質問道:“事發之時,爲何不去救她?現在這樣又算什麽?”
語氣很沖,處在爆發邊緣.
“芷兒,大哥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是嗎?喜歡的人被自己的父親派人追殺,他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
“還是說,在他心裏,那蘇秦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似是替蘇秦不值,又似是在替她而活的蘇陽不值。
“呵呵,她原本就是殺手,本應斷情絕愛,愛上你大哥在你們看來應是找死吧?”
“若是這樣,還不如趁早分開,各自安好,蘇秦便不會死,你大哥與你父親之間也不用.”越說越激動,再想到自己不也是這樣嗎?呵,爲什麽她們都要與索家牽扯上呢?
“芷兒.”他起身握住她的手,而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她又氣又羞的轉過身,“你站起來做什麽?”
“.”某将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類似流氓的行爲,他氣極反笑,一把将她轉過來。
“你你.”她雙手緊握着卻能感受到他濡濕的大手透過衣袖傳給了她。
“芷兒,你看着我。”他掰開她的小手,緊握着她的肩膀,認真的模樣讓她一愣。
“芷兒,你記住,以後我斷不會讓你受這般委屈。”
望向他發燙的眼眸裏,她的心也被他這一句話刺到跳動不已。
“你你在胡說什麽,不頭痛的話,我出去了”
“頭痛.”他可憐兮兮的拉着她的衣袖。
她轉身,看他,“那你還不.”入眼的卻是胸膛之上的那兩條長長的劍痕.
見她又發愣,他俯身在她耳邊說道:“要不要一起洗?”
“.?”本就绯紅的臉蛋更是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捏上一捏。
“你你坐好,不然不然我走了.”本是威脅的話,卻被她說的一點底氣沒有,似是嬌嗔般,又似是賭氣般。
“好,我坐好。”本來占便宜的好時機就這樣被她一句話沖散了,某赤着上身的将軍乖乖的坐了下來,心裏竟生出絲絲後悔,後悔剛才沒有趁她發愣之機一親芳澤,哎,好氣好氣!
見他真的聽話的轉過身,又坐好,她還有些發愣,剛才真應該一氣之下拂袖而去。
如果他說的是對的,那索北戰還是個可憐之人。
“還有什麽問題嗎?”待那小手終是再次覆上他的頭,隻見他勾起唇角閉上眼眸問道。